不知道何时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车帘猛地被人掀开。
“孟书,你在干什么?”一道不算大但很有气势的声音将一心扑在绛月那双美丽眼睛上的我给吓了一跳,我朝车门那一看,是飞墨。
“飞墨啊,你怎么也来坐这个马车?”我笑嘻嘻地打招呼。
凡烈突然挤到了飞墨身边:“姐姐,你已经到周家庄门口了,下车吧。”
听凡烈这么一说,我点点头:“绛月,我到了,下回再来找你。”说完跨下车。不想一脚踩到了一颗小石子,眼见着自己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倒。旁边的飞墨一把将我扶住:“喝酒了?”
我站稳后摆摆手:“不要紧,只喝了一点点。”
飞墨好像很不高兴:“一点点,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我没醉,就是头有点晕。”我实话实说。
“我的嫂子啊,头晕就是醉了。”司清原来也在旁边,刚才我都没注意到。
“孟姑娘,我先回去了。”绛月柔声地说道。
“哦。”我笑道,“谢谢绛月公子。”
“绛月公子,谢谢你送贱内回来,贱内多有打扰,得罪得罪,”不知怎么地今天飞墨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让我非常心烦。
“飞墨,你在人前就是个标准的木偶士兵,做什么都是一套一流的公子相。”我头晕得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姐姐,你胡言乱语什么啊?”
“孟姑娘多喝了几杯,是在下的罪过,百里公子莫怪,各位,在下告辞。”绛月跟他们几个人打过招呼后离去。
“明天我让人查查这个绛月公子什么来头,我已经三番两次地说孟书是我的夫人,他还是孟姑娘孟姑娘地叫个不停。”飞墨的话很冷。
“江湖上藏龙卧虎,我看他现在还没有跟我们作对的意思,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暂时先别管。”大哥抱胸说道。
“他是卖琴的。”我好心地提醒到。
“深更半夜,为什么要去陌生人家?”飞墨好像在跟我说话。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是,他是我的,朋友。”
大哥走到飞墨旁边:“飞墨,算了,你现在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先进去吧。”
一听又要进周家庄,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进,这里面全是冤魂我才不进去呢。凡烈,我们去拥春城里住。”
“孟书,你又闹什么,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孤身跑到一个男子家喝酒别人会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别人知道了会笑话百里家?”
我被百里飞墨的话弄得很烦:“那还不好,那样你休我的时候更容易,反正也要休的。不守妇道的女人,休了也没谁说什么。哦,对了,我们根本就没成亲,我们那是什么来着?”我的头晕得像一团浆糊,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他不知为什么张着嘴愣在了那里。
江大哥走到我们两个中间打圆场:“好了都别吵了。孟书,以后出去跟我们说一声,女孩在外少喝点酒,不安全。”
“恩。”我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想到又踩到一个石子,气得我大骂,“到处都是石子,跟我作对,踩死你活该。”
江大哥叹了一声气:“飞墨你扶扶她吧,她醉得太厉害了。”
飞墨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往周家庄里带。我挣扎着不想进去,他狠狠地来了一句:“别闹,再闹我把你点了穴道扛进去。”
我气得要命:“我告诉你,周家那些萧墙底下都埋有死尸,他们家的布局叫……”
“闭嘴!”他打断了我的话,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我才懒得找骂,自然照办。
回到住的地方,我懒懒地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睡觉,把他们四个扔在一边不理。
“姐姐,快起来。”凡烈过来摇摇我。
我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挥开:“连你也要教训我,烦不烦?”
“不是啊姐姐。”凡烈解释道,“第一:这是我们三个的房间。第二:姐姐你连鞋都没脱就上床了。”
“哦,”我晕乎乎地爬起来,找了个借口,“是飞墨把我拉进来的。”
“姐姐,是你把姐夫扛进来的,姐夫现在正被你压在身体下面呢。”凡烈苦笑着解释。
我低头一看,身体下面果然压着眼露凶光青面獠牙的飞墨。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拍拍大脑,好像想起来了。在飞墨说“闭嘴”以后,我不想找骂,乖乖地伸手帮他闭上了嘴巴。好像后来他想拿指头戳我,我抓住了他的指头,心想:你戳我一下,我就要还你十下,向敌人开炮,然后我飞快地朝他乱戳了十多下。再然后我想起了某部战争片里说的:不能浪费战利品。于是我一弯腰把唯一的战利品扛在了肩上,还喊了什么口号来着。对了,后来我参加举重比赛了,好像喊的是:“为了国家荣誉,我要得举重冠军。”
想到这,我问凡烈:“我的金牌呢?”
凡烈的表情顿时像吞了一个咸鸭蛋。
我反应过来了,举重大赛的规模太小,举办方根本买不起金牌,连奖状都没一张。我叹叹气,将屁股从飞墨身上移开,想自己回房间。
第33章
江大哥立刻跑到飞墨面前,在他身上戳了几下后扭头问我:“孟书,你的点穴功夫真不错。把他的几个大穴都点住了。”
凡烈干笑了两声:“江大哥,我姐姐不会点穴。”
听到夸奖我很亢奋,亢奋,抑制不住的亢奋。我得意地张牙舞爪,冲江大哥秀我的手指:“我是天才,自学的。”
“姐姐,”凡烈用眼神指了一下飞墨,好像是让我注意飞墨的情绪。
可那种亢奋让我的思维特别活跃,就好像尼采附体一样,一个长篇大论从我的胸中像机关枪一样喷射了出来:“啊哈哈哈,聪明人有一个特点:他能从别人的不幸中得到欢乐。反正不幸的人已经不幸了,别人再怎么想他都会不幸。那么,不幸的人就将自己的不幸贡献出来让别人欢乐吧,省得浪费。”
飞墨刚坐起来,听到我这话脸色更加阴沉。
忽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惨叫。
几乎与此同时,江大哥用脚尖在窗框上一点,窜出去了。
飞墨仍然坐在床上恨恨地盯着我,如同贞子一样散发着无尽地怨念。
“飞墨,你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没怎么,刚才你的口水流到我的头发上,我嫌流少了。”飞墨很老实地说。
我为难地张了一下嘴巴:“不好意思啊,我的嘴巴好干啊,实在是没有口水可流了。要不,你去给我端碗水来,我再制造些吧。”
飞墨脸上的颜色似乎还在加深。
我继续苦口婆心地诱导:“不要生气嘛飞墨,像你这种读圣贤书行禽兽事的少年不会这么小气的对不对?”
飞墨的嘴角开始剧烈地抽搐,头也开始往胳膊里埋。难道是我的诱导出错,导致了他现在诡异的精神问题?
为了表示我对他的无比愧疚,同时也为了让他从错误的思想路线上浪子回头,我走过去推了他一下:“大英雄,你不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