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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同人)长相守(38)

作者:情癫 阅读记录

黄蓉早看透这一点,所以才放心大胆地放郭靖前来,而她自己,在家中安然养伤,享受清福。

郭靖无奈归返,待到此后半年有余,杨康都没有再和桃花岛联系。

虽然他时常写信,但都是有来无回。

他只当自己罪孽深重,难求一恕,却不知道,这至重关键,还有一人。

穆念慈已在崩溃边缘,整日整夜,昏昏沉沉,不是梦见欧阳克,就是梦见杨康惨死。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最惊悚的一夜,她竟将躺在身畔杨康的脸,看作了欧阳克的满面鲜血!

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孩子出世。

还是乞求逝去之人的宽佑吧!

这夜,念慈待家中上下都已熟睡之际,悄悄起身,独自提着灯笼,挎着装满冥纸祭品的竹篮,去往后山。

——她不仅仅是要拜祭逝去的公婆,也为了心中愧疚,求取欧阳克的宽恕。

秋后的风,沉闷不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念慈形单影只,挺着大腹便便,往山上摸索。

她拜完了杨铁心和包惜弱,跪往另一边空地,开始对空,向欧阳克追悔。

“欧阳公子,都是我的错,但愿你在天之灵保佑康哥,别让此事成真。是我不好,明明你叮嘱多遍,我也知道不能让康哥喝酒,可我,可是我还是让他喝酒了,这是断魂酒,我是黄蓉的帮凶,我一直在骗他,是我一己私心,罪无可恕。康哥是不是真的没救了,他很辛苦,可他不该忍受这么多的折磨,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能害死他,他不能死……”

燃烧的纸灰,在地上打着飞旋。

沙沙沙,这是人的脚步声,不是树叶摇动。

穆念慈急忙停下,往身后的大槐树暼去。

她喘着粗气,害怕得要命,但是想到有可能是欧阳克来报仇,用她的命交换杨康的,她顿时又有了一点希望。

可惜,那虽然是一张熟悉的脸,白白的,也有些瘦弱,却不是欧阳克。

那是杨康。

(十六)宽恕

虽然时常会有客人深夜到访,但接生婆从没有见识过,临产之地不在家中倒也罢了,竟然是在荒山,还是在坟边!

来接她的这位更是奇异,一边着急地扯着她上山,一边却又低声地诅咒着谁:“贱人!贱人!”

不是迫于武力相胁,接生婆不可能同意跟着坚城来这种鬼地方。

她一边战战兢兢,一边胡思乱想,只怕突然会冒出什么妖魔鬼怪。想逃跑却又不能,越退缩被撵得越快。直到看见前方亮着的火光,确有一名产妇躺在草席上,接生婆才稍稍放大胆子,踩稳脚步,向前走去。

谁都没想到穆念慈会在这里生产。

这些天来,她神经过敏,疑神疑鬼,弄得家中上下也跟着惶恐不安。

感觉她有隐衷,担忧她会伤身的杨康这夜佯睡未醒,尾随察看,竟然发现了这个。

一并跟来的坚城和协斌分别藏匿于草丛,也听见了她的话,大惊之下,先望杨康。

他的脸上极是平淡,察觉不出什么,好像那些钻心刺骨的痛楚都已经化在心里,把他揉碎。

杨康身挺如松,只动了动眉,未发一言,待得须臾便从树后走了出去。

穆念慈顿时被他吓呆,只觉羞愧难当,簌簌落泪,也说不出什么来。

低头哽咽,嘴唇不停地抖,因为身子还跪着,竟像是在向他求恕一般。

她自是无颜起身,持续却又更加难堪,真恨不得立刻以命抵罪。

但这又有什么用,一切已经太迟。

想到腹中的孩子还没降生,这是她苟活至今的重要支柱;穆念慈只盼他与康哥平安,将手贴在腹上摸了摸。突然痛如刀绞,身子歪斜,她不敢前倾,只向后仰。

杨康见状当然顾不得别的,马上去扶,由她倒在怀中:“念慈!”

不知是母体受惊过甚,还是这孩子在替娘亲哀求父亲的宽恕,居然在这时就要来了。

在此刻,坚城和协斌纵然恨不得马上动手杀了她,也只得先去找接生婆,还有准备一些物品,才能让孩子平安出世。

现在情况既已如此,抬着穆念慈下山太过危险,有恐颠簸,一尸两命。看样子,只有迁就,将人和物移到这里。杨康留下看住她,坚城和协斌分别行动。

过了一会儿,接生婆和家里的丫环,还有一些邻居大妈,都被拉来帮忙。

为了她,大家都来想办法。

附近有山泉,他们也取了锅盆,可以在这里生火烧水,杨康家中的棉被还有孩子的小衣服也都一并带了来,可以让母子二人御寒,用床单和木枝搭起简易帐篷,帮忙挡风,也挡住她和那些照顾之人。

隔离男子,让产妇得以心安。

穆念慈被抬起移身草席,头发披散,汗流浃背。

接生婆唯恐她紧张,心神虚耗,导致力量不能用在正途,只得连连提醒:“放松些,放松些!”

可越这么说,穆念慈越是惶恐不安。她不配合,接生婆也没有办法,由于不敢惊吓产妇,她也只好先宽慰道:“这位夫人,我刘婆接生几十年了,只要你配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一定让你们母子平安。你放松些!”

穆念慈听到这个,知道不过是安慰人的话,通常难产的时候,更是要如此,她一把拿住刘婆的胳膊,把人骇了一跳,她也不管地叮嘱道:“你听好,要是孩子和我,只能保一个,你一定要保他,不要管我!”

母爱大过天,这不必多说。但为何这位少妇竟然流露一心求死之态?

刘婆被吓出去,问她夫君意见。

“大人太紧张,孩子出不来,这可怎么办?”

杨康想了一想,往里走,撩开帐子。

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规矩由来已久,刘婆见他竟敢如此,急忙拦道:“公子!”

杨康已看到了穆念慈。她歪在草席上,苍白浮肿的脸,气色比之前更差。

痛得昏天黑地,只觉晕眩,虽然是躺着,却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只有闭上眼,才能觉得好受些。

但是,这样做并不能将她的心事赶走。

虽然她很清楚,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此事,却因为愧疚而无法不去想起它。

大半的精力被夺走,气短乏力,肝胆俱伤,哪有精神对孩子全力以赴。多次昏厥,都只在做无用功。

这样下去,力气越来越小,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到最后,一尸两命,大人和孩子都活不成。

她的心思飘忽,一直在念“我该死,对不起,康哥,我有罪……”

旁人从没见过这样的,面面相觑,都以为她夜半撞鬼,中邪了。

连刘婆都险些以为,是在给一个疯妇接生。

穆念慈大概真要疯了,她居然听见很多人在她耳边说话。

那是欧阳克,黄蓉还有喜宴上贺客们的欢声笑语。

这些声音和影子,就像纠缠不休的怨鬼,一刻也没有放过她。

脚下像有一片乌黑的深潭,吸着她,还有她的孩子往下坠。无法抵挡,只有左闪右躲,哀啕求饶。此番景象,比真正的疯子还要令人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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