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个新月是谁,绝不允许她来破坏这个家!
跑去门外的珞琳对着月儿跪了下来,含着泪光深深祈求。
而随后,让阿山将她叫入房中的努达海又拿出威逼骥远的手段,让阿山拿刀架着他的脖子,威胁她,让她帮忙。
雁姬收拾完东西已经走了,等会儿还要再来。这空档,是绝佳的,也是唯一的时机。
明日就是萨满仪式。努达海渴望新月心急如火,宁可让跳大神的采用歪门斜道,也要见她一面。
既然真身不能去,就让魂魄代行吧!
珞琳看着努达海像狒狒那样号啕半晌,说了又说说了还说,亢奋得来回四五遍,总算是明白,阿玛要她做奸细,在明日将雁姬绊住,去哪儿都好,只要让他和新月如鱼得水。
才对着月亮发誓祈求的珞琳愣住,咽咽口水,看向窗外。
努达海立刻对着阿山努嘴,将刀子架上来。
可怜啊,戎马半生竟连“自杀”也要假手于人。看他颓废至此,珞琳惟有吸吸鼻子,将内心的悲痛压下去,点了点头。
很好,这样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努达海太高兴了,这是他这些天来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他准备养足精神,明日与他心爱的月牙儿相见。
哪知道这正是和心愿背道而行。萨满大师的安排是魂魄离体,魂魄离体必须要睡着,但是努达海昨夜睡饱了,现在怎么也办不到。
那没办法了,为了不错过吉时,只有用蒙汗药吧!
萨满大师从没有用这样的非常手段,为了甩脱责任,他坚持要努达海在昏迷前签下保证书。
这几乎等于剧透,告诉他此路凶险,不要自己找死。一心念着美好的月牙儿的努达海却完全无视,一脸视死如归的坚毅,对阿山吩咐道:“没事,阿山,签吧!”
阿山无奈地叹息,如果努达海一直不好,他就要一直给他当“替身”。
替身什么的,最讨厌了,哼!
是讨厌呀。不然,努达海也不会不满骥远去替他救人。
新月呀新月,我的美人,我的热爱,你可知道我的一片心意?
魂魄离体的努达海被一片烟雾托起,急急赴往荆州。
虽然他现在的样貌如此骇人,举止如此不可理喻,但是他相信心有灵犀,他的月牙儿是绝对不会介意的!绝对会理解的!
飘啊飘,前面就是驻扎的军营。
努达海一溜烟地蹿入帐中。
昏灯如豆,新月还没有睡,端坐对着铜镜梳头。
长发乌黑如瀑,散开了垂坠于地,盖住短凳。
努达海顿时凝紧呼吸,全部心神都在她的身上。他的脚底不小心踩住这些千丝万缕,也不曾留意。
当真是心有灵犀,新月立即感到了什么,盈盈含泪地转过脸去。
他们彼此只望了一眼,便……
作者有话要说:便如何?脑补吧,哈哈!!!
第八章始料不及
哦!双双倒地!!!倒地翻白眼!!好有灵犀!!抽吧抽吧!挣扎吧!好极啦!
爱人之间很应该同甘共苦。既然努达海认定新月才是他的真爱,那么很应该在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之际也将她吓个半死,这样才公平。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让他们自相残杀,新月正好拥有阴阳眼,所以他们一人一鬼,彼此被对方吓到噤若寒蝉,立刻就要完蛋的地步。
当然,倘若真的完蛋那就不好玩了,为了好玩,还是辛苦两位慢慢受罪吧。
由于岁月重来,不认识努达海更不可能把他当爱人的新月在地上一边抽一边哭叫救命,由于脚抽筋只能在地上爬爬,动作像伸缩的蚯蚓。而努达海更是被新月涂满药膏,黑黑的像芝麻滚满脸的造型给唬住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来见的美人竟然变成了这样。可他必须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确实是他的朝思暮想。
即便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为什么?因为上天已经给了明示。明示就在新月的脸上,她那昔日秀小的精致的左脸,被天雷抽中剜去一块,留下的痕迹赫然就是一弯新月。
——这好像防伪标记的烙印,如果努达海敢不承认,那便是有违天意。
要他承认,他好想死。
他的美人儿,他的美好的月牙儿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呢?怎么能呢?
苍天呐!你是怎么分派祸福的呀,怎么能叫美人儿受到这样的摧折呀!怎么能呀!
努达海顿时仰头咆哮一番,英雄泪滴滴答答止也止不住。
他眼泪汪汪地盯紧他的爱人,飘啊飘地意欲亲近,嘴里含混地说着:“我的月牙儿,我来迟了,我是努达海呀,我的月牙儿……”
吓到腿软的新月根本无暇去看,她五体投地在地上爬爬,抖啊抖,向着帐外的方向,一边爬一边叫救命。
倘若她知道会招来什么,一定不会这样。
骥远带人夜间巡营,路经此地,发现新月在叫救命,帐外却无人。这应当见义勇为,他便急急地冲进去。
新月已经很努力,眼看她的手已经靠近帐布,在往上勾。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撩开它,爬去外面。
快要得救,惊慌的新月有一点兴奋,她将纤指抬起,嘴边浮现欣喜的微笑。
得意忘形是不对的。冲进来的骥远没有留神脚下。勇往直前地一脚踏上她的手背,差点摔倒。由于惯性十分用力地挫了挫。那是军靴,钉子底,只听“格啦啦”的声响之后,新月“嗷嗷嗷”地晕厥了。
在她晕厥之前。奋力仰头,凄迷的双眼,披头散发,泪汗双全的委屈样儿,将是骥远近期不能磨灭的记忆。
他们彼此都会记住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外边为什么一个守卫也没有?云娃呢?莽古泰呢?岳乐将军委派的亲兵,怎么全都不见了?
被囧到的骥远也受到很大的惊吓,此情此景让他心脏狂跳,心内焚火。他很想把那些该死的马上叫来好好痛骂一顿。但是外边没有人,在这里叫破喉咙也不见得有用。那么他想了想,只好把这些先放一放,就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坐下来,难道人不在这儿他就不知道去找吗?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能走,倘若想要新月疼死的话,那是可以马上就走。这样是带着新月在地上拖着一起走。
骥远脑补了一下,实在可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这很不厚道。钉子已经深深地□新月的手背,鲜血四溢,惨不忍睹,还是先解救为妥。
他坐下用最快的速度脱靴子。跟来的两名随将已经吓傻了,骥远又叫了几声,他们才明白要去找军医,赶快从命。
军医一把年纪,久经沙场。无论多么囧雷囧雷的伤,他都能淡定对待。很快诊视完毕,给新月包扎了伤口。
唉,看来,人还是多些阅历好呀,丰富的阅历将给人带来从容的心境,以及即时撒谎的本事。如果没有,那就要倒霉了。
骥远既犯下这样的大错,一通责罚是免不了的。云娃和莽古泰等人也会被处死。新月为了保住他们,说是她把这些人赶走不准看守,因为她哀思沉痛,不欲悲伤示人。又恐伤痕丑陋,自惜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