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道堂吉祥饰品店(118)+番外
而我失去了支撑,身体像软面条似的贴着墙壁往下滑。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冷得发抖。
墨九用毛茸茸的爪子抓住我的肩膀往上一提,将伽纳箩琴塞进我怀里。警惕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陌生的老板,碧蓝的眼底闪烁着点点金光:“真高估了他,本以为耗掉两百年修为他只会更虚弱,原来早已饿疯了。”
饿疯了是什么意思?
越过墨九的肩膀,我看着那个异样的易道,小声问:“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易道居然应了一声,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冷,而是圆润慵懒。抬起手,一双亮紫色澄澈的眸子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嘴角牵出一丝轻佻的笑,“白霖,吓着你了么?过来,到我的身边来。”
脑袋一晕,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想绕过墨九朝易道走去。
墨九一把揪住我的双肩,将我的脸扭向他:“醒醒,别中了螣蛇大妖的催眠术。”
我脑海里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法开口和墨九说话。只听他用少见的严肃口吻认真说道:“去找白知秋,补齐最后十年琴灵。妖尸几百年没吸过血,如今吸了你乌昙血妖力猛增,心智迷失一心要吃你。我不一定能斗得过螣蛇大妖,呆在白知秋身边,千万别离开!”说完将我往窗外一扔。
我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眼前天旋地转,转瞬脚着了地。定住神一看自己已到了易道堂楼下,脸色煞白的云英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白老师,那个男的把我扔下来,你也被他扔下来,他是鬼吗?”接着她看到了我手里抱的琴,不可置信地问,“这是,加加?”
我头晕目眩,连说话都很困难,只能点点头。
她一把将琴抱了过去,爱怜地用侧脸蹭着,小声喊:“加加,你快出来……”
来不及解释,我拉着她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对司机说了句:“去亦词公馆……快……”
直觉让我此刻选择相信墨九的话。
也不知出租车开了多久,有人在我耳边喊道:“霖霖……”
我慢慢睁开眼,在明亮的阳光中适应了好一会儿,瞳孔才慢慢聚焦。只见出租车门已经打开,白知秋站在车门外担忧的望着我。
“哥……”伸出抖抖的手指,拉开衣襟,给他看脖子上的牙印,“我……贫血……”
他脸色突变,抱起我就朝公馆跑。
“快叫徐医生,准备输血。”我听见他对左右喊。
“琴……我愿意……”我很困,很想睡觉。
他很不耐烦:“知道了,笨蛋。”
然后我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易道堂第七话 完结)
【第八个故事——死域】
87、第一章
有谁去过死域?
白知秋说,死域是夹杂在神魔人地几界夹缝中的灰色地带。它的入口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天空,大海,卧室,厨房……
有可能是任何模样,地狱,天堂,人间……
里面可能有任何东西,妖魔鬼怪“人”……
湖面光滑如镜,映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笼罩着湖边大片大片开得正繁盛的雪白梨花。任是纯净的梨花白,也因此变得模糊而空幻。
我身着飘逸的白绫纱衣,坐在湖边的青石上。拿着梳子,帮一个身着黄色华衣的男子梳头。
他有一头雪白及腰的长发,握在手中柔软得像水,却闪着银子似的点点亮光。
用一条淡蓝色云纹发带将他的头发竖起,我笑道:“小螣,你的头发真好看,一丝杂色也没有。”
他侧身,暗紫色剔透眸子淡淡地打量着我:“十五妖王,我位列第三,妖力越强发丝越白。”
撒娇道:“知道,小螣只对我温柔。”
他朝我移动了一步,健硕的身体几乎欺上我的前胸:“灵瑞三千年灭而重生,我是能帮你今生不灭。但是阿霖,你真愿做我的螣后,堕界化妖?”
一团一团厚重的白云缓缓地移过湖面,仿佛是一群老妇人。驼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挪过,遮得月光一片斑驳。
我抿抿嘴:“小螣,我喜欢你,不想重生后忘了你。”
他嘴角轻扬,凑过来轻轻啄了啄我的嘴唇。双手揽住我的腰,呼吸渐渐急促。
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将头偏开:“总要先拜过洪荒大地。”
身体步步紧逼,语音却清清淡淡如风的低吟:“那我们现在就拜洪荒,你信我,我定不负你。”
“定是哪只妖精对你说了什么害臊的话,好不知羞,易。”
“没什么妖精,跟我说害臊的话。倒是在九霄云中居,看过害臊的事。”眼中紫光微微闪烁,“不愿重生,是为我,还是为他?”
我回头望着他,没吭声。
扯开头上的发带夹在手中,银色的头便散开来,在风中云似的飘荡。
“给雨神所有,却只给我一条发带?”伸出长着锋利指甲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不过灵瑞不灭,转轮圣王无法降世,我妖界可横行人界,于我有益。最后一次机会,今晚拜洪荒,入洞房,就不怪你。”
话音刚落,我腾空而起。手中两条白绫袭出直奔坐在青石上的人,将他团团包裹成蚕茧一般。
足踏无数飞舞着的梨花瓣,轻飘飘浮在半空中,身旁白绫翻飞。
我听见自己说道:“对不起……”
刚开口,胸口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一只爪子刺透了我的后背,从胸前穿出。
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嘴唇中呼出的冰冷气息熏得我的耳垂失却了温度。
“身为灵瑞上仙,敢忤逆天条诱惑螣蛇大妖,实属不易。阿霖,作为嘉奖,我便信守承诺,携你共看我的乱世天下。”
……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满头大汗。
我梦见一个长得像老板的男子杀了我,虽然梦中的我并不是我本人,而是一个叫灵瑞仙子的女人。但清晰地体会着她的忐忑,纠结,以及愧疚。
不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是被老板长着獠牙的模样吓得迷了心窍,最近总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怎么醒了,不多睡一会儿?”白知秋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桶喷香的鸡汤。
我扶着额头:“做恶梦了。”
“失血过多,做一阵子恶梦很正常。”坐到床边,将鸡汤倒在碗里。用勺子舀起一勺,小心吹开上面金黄的浮油,尝了一口才送到我嘴边。
我扫了他一眼,没动嘴。
他笑道:“你身上现在四分之一的血都是我的,还怕跟我间接吻?”
“我胖了,不想喝。”每天两碗地黄红枣鸡汤雷打不动,喝得我反胃。
他哄道:“那是虚胖,不把气补足以后很容易感冒,感冒了要打针吃药,你想不想打针?”
嘴角直抽搐,我不怕打针不怕吃药,但是怕白知秋唠叨:“你也喝,你喝我才喝。”
要胖大家一起胖。
他倒蛮爽快:“好,你喝一勺,哥哥喝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