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魔后齐忆暖(33)
这时身边的魏爷突然哀嚎起来,抱着屁股直跳:“哎呦,哎呦我的屁股,是不是着火了?”
哪里有火,他的屁股根本没什么异常,只除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烧焦的味道。
魏爷哀嚎着,在大街上奔跑起来:“水,快拿水来。”
“他的腿脚很好,是不是?”木非突然问我。
我看着魏爷疯狂奔跑的背影,捂着嘴没回答。
这时,有人大概被魏爷拼命惨叫的样子吓坏了,端起一盆洗菜的水朝他泼去,只见“轰”的一声,滔天水汽腾空而起。
魏爷撕心裂肺地哀嚎着,扑倒在地,满地乱滚。滚着滚着不动了,他皮肤通红,身上冒着水汽,翻着白眼,嘴巴一张一合地喘气,像只刚从热汤锅里捞起来,半熟的虾子。
我指着魏爷,惊魂未定:“他,会死?”
“死那么轻松,怎么会让他如意?”木非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就走,“回家。”
我甩开他的手:“我以后不扶人了,可我不想走。”
“你要把我的伙计拉到哪去?”插话的是老板娘,她叉着腰,站在酒楼门口,“不放手我叫人揍你。”
木非瞥了她一眼,又看看我。
我摇摇头:“我不走。”
他立刻转身离开。
母妃经常不理阿陆,阿陆说母妃是在跟他冷战,就是故意不理他。我想木非也在跟我冷战,因为自从他离开后,我一连好几次回医馆老青都说木非不在。
冷战呗,我就是要做活,就算他生气我也要做。
这样一晃又是几个月,天气渐渐冷了,我终于看到了凡间的雪。那是一种白白的小精灵,用手一接就化了,凉凉的,冰冰的。
只可惜一下雪天气寒冷刺骨,连脚趾头都麻了,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趁着揽客的空档,我抱着双肩直跺脚取暖,忽然就看到了几个月不见的木非。
他一袭蓝色布衣,披着雪白的狐裘,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拿着米白色的伞,站在不远处的白墙边。旁边一株红梅刚刚盛开,鲜艳欲滴。
我朝他挥挥手。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伞塞到我手里,从包袱里取出另一条狐毛裘披在我身上:“身子都凉透了,天冷了不知道添衣服么?还穿单衣单鞋?”
“衣服?我没有多余的衣服。”
他衔起一丝戏谑的笑:“没有衣服不会去买?你不是能自己赚钱?”
魔界的温度总是那样,我怎么知道凡间的冬天会这么冷?赚钱不容易,每月那些个铜子,买一件衣服就要去掉一大半,我连想都没想买衣服的事。当然穷得这么丢人,我是不会告诉他让他看轻我的。
狐毛裘披在身上,周身渐渐暖和起来,软软的狐毛扑在鼻子上,像猫咪。
“喵……”我对他叫,“谢谢。”
脸上那丝冷消失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女儿节,我带你买点东西吧,忆暖。”
“不行,老板娘会骂的。”
他扔下我,走进酒楼,一会儿走出来:“我跟你们老板娘说了,走。”
他先带我去集市,买了棉衣棉鞋,在店里就让我换上。第一次穿棉衣,觉得自己裹得像糯米团子似的,不怕摔也不拍挨揍,趾高气扬地走在街上。
“还想要什么?”木非问。
“包子,不要菜包,要大肉包。”
木非抚额:“我是养了个女儿么,忆暖?”
我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晃:“木非,你对我真好。”
他没给我买包子,而是带我到河边一处酒家,让人上了黄焖猪蹄,架桥排骨,白斩鸡,玉兰片炖鸭,梅菜蒸肉,乳酪蒸羔羊,桂花藕,还有一小壶桂花酿。
我吃得肚皮都装不下了……
吃过饭,身上暖暖的,肚子里踏踏实实的,我挽着他打伞的胳膊,懒洋洋地依偎在他身上,在小雪中顺着河堤散步。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河面上出现了一盏盏许愿的荷花灯。
木非替我买了一盏,点燃中间的蜡烛,递给我:“许个愿吧。”
女儿节的荷花灯是祈求情缘的,我不知道该祈求什么,想了想将荷花灯放下水。听说秦城的瘟疫还未消,又发了水患,尤及想必已是焦头烂额。双手合十,祈求尤及能渡过难关,太太平平回到魔界。
“忆暖,我要出去几个月,等我回来我们就圆房。”
背后突然传来木非的声音。
我得了一惊,转身看着他:“圆房?”
他能圆房?
“是,”细细的小雪中,他的表情波澜不惊,皮肤映上了一层雪光,晶莹剔透,“你年纪不小了,不必再拖。”
“可我还……”
“我知道,你想说你还不爱我,我爱你宠你就够了。世间根本没有圆满的夫妻,大多数都是都是你我这样的,我愿意。”
我怔了片刻:“可是我不愿意。”
“忆暖,我不愿让你体验凡间众多苦。”他眸光沉了下来,“可你也要知道,任何宽容都是有限的,这些日子,你好好准备一下。”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准备个大鬼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跟木非说。
他将我送到酒楼门口就回去了,我进屋,看见老板娘气势汹汹地等在门口。
“那小子是谁啊,早上还敢威胁我?今天女儿节,你丢下我这一酒楼生意死哪去了?”
我争辩道:“老板娘,我给你做了大半年,一天也没休息过,休息一天不过分吧。”
她冷冷一笑:“你还当人家真会娶你啊,像你这种抛头露面的女人,人家只是想玩玩你。你要是聪明,趁早随了我的主意。”
今天她说起话尤其过分,我问:“你什么主意?”
她吸了口烟,慢慢吐出一口眼圈:“嫁给我男人做妾,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会好好待你的。”
我哭笑不得:“好荒唐,你以为我傻,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让我给你夫君做小老婆,白给你干活。这几个月你已经扣了我五百二十三个铜子,你太贪心了。”
说完我进仓库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老板娘抓住我的被褥:“你去哪?”
“我不干了。”推开她的手,我往外走。
老板娘端着一盆水追出来,劈头盖脸往我身上一浇:“不要脸的货,我等着看你横死街头。”
欺人太甚,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我当即扔掉行李,拿出鞭子就朝她挥去。她挨了一鞭子,杀猪般的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跑。我全身湿淋淋的,气狠了,拿着鞭子追。
等其他人拉住我的时候,老板娘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鞭,还在那骂个不休。
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子,我消了气,懒得再理她,离开了有福酒楼。
木非和老板娘都觉得我很弱小,其实我一点也不弱小。前阵子兴旺酒楼的张掌柜找到我,让我去他的酒楼当跑堂,保证不扣我工钱。
世上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现在是全天下唯一的女跑堂,想高薪聘请我的酒楼不止一家,老板娘还当我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哼,我早就不想跟她干了,她还先找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