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就算这男人想做点什么也罪不至死啊。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她一边做呼吸一边喊:“喂,起来,别装死,快起来。”
吹了半天,她头都快吹晕了。忽然,男人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松了一口气,坐到旁边喘着气。坐了一会儿,她觉得不太劲,男人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眼神恨恨的,似乎要把她给吃了。
“看什么看?”她骂道。骂完,她也腾地红了脸。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两人都没穿衣服,光溜溜的。意识到这一点,她急忙起身抱起自己的衣服藏到了大青石后。
见女人跑了,沈冲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冷气,冰似的脸庞吃痛扭曲起来,都快抽成一团了。那个地方受伤岂是小事?他打过许多恶战,哪一回也没这回痛。痛得他连起身穿衣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那个臭女人,烈性的小母马,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今天的事是对勇士的绝顶侮辱,他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不一会儿,见江兰换好衣服走出来,他立刻忍住痛,恢复了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表情。
“你好点没有?”江兰问。
男人没回答,依然用冷冷的眼光盯着她,绝色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月光下,他修长的身体显得特别诱人。
江兰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缓缓地加速跳动。慌乱中,她急忙转移注意力,替男人找他的衣服。天气转凉,不穿衣服会冻得半死的。
不一会儿就零零散散地找齐了男人的刀和一身黑衣服。她抱着东西回到男人面前,费力地给他套衣服。
忙活半天,江兰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如果眼光是武器,那她已被男人的目光戳了上百个窟窿。
面对这么毫无遮拦的威胁,江兰恼火了:“拽什么拽,谁叫你想轻薄我?活该。”
男人的眼睛已红得像一头嗜血猛兽。
江兰向来吃软不吃硬:“怎么,想打架?嘿嘿,”她邪邪地一笑,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根草棍,“我听说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那里,你这么凶,却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伤得太厉害?”
她先用棍子拨了拨那团软绵绵的肉:“哎呦,小蘑菇有点肿。”
“嗯。”疼啊,男人眼睛发直,闷哼一声。
“挺粗的嘛。”她再用棍子戳了戳。
“啊!”男人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见折腾得差不多了,江兰扔掉木棍,安慰道:“肿点而已,没废,放心吧。”心中却暗爽不已,第一次实地观摩,教材竟然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耶,她赚到了。
闻言,男人努力地向上抬了抬身体,恶狠狠地盯着她。随后又重重地摔到了草地上,使劲地闭上了眼睛。
江兰知道他的自尊心受伤了,也就没了再逗弄他的心思。赶紧给他提上裤子:“对不起哈,我不戏弄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再干坏事了。”
男人又睁开了眼,这回,眼里满是嘲讽之色,眼角那抹邪气又隐隐地浮现。
江兰知道很快他就能动了,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那么好对付,又不能把他给弄死。想了想,她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她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又折了回去,捡起了那把刀,双手拖着走到湖边,用尽全身力气用力一甩,将刀扔进了黑黢黢的湖水里。
甩完,她得意扬扬地笑道:“哈哈,捞刀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不过看你这水性,本姑娘建议你还是等天亮了再仔细找吧!”
说完再次拔腿就跑。一面跑还一面想,等男人捞到刀,她早已跑回蛮州城了。蛮州城是她大哥,蛮州捕头耶律鹰的地盘,谁敢乱来。
☆、第三章
回到家,她被等候在卧室的干娘耶律夫人堵个正着。
耶律夫人皱着眉头:“丫头,大晚上,又去哪疯了?”
江兰干笑:“我捞鱼去了。”还捞到一条大鱼呢。
耶律夫人叹了口气,心疼地帮她锊着脸上的头发:“瞧你,弄得乱糟糟的。今天王大娘来给你提亲,竟敢提城南的铁匠。我们江兰可是江将军的女儿,本是做王妃命。一个铁匠,他们也敢提?”
丫鬟红衣在一旁道:“可是夫人,小姐都十八岁了,再不嫁人就老了。”
耶律夫人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过几天古伦族开赛花节。今年太子和寒王要来蛮州与古伦人同庆。他们一来,江家军很多旧部也要来。咱们江家军的子弟,个个出类拔萃。到时候我挑一个给江兰做女婿。她嫁过去,保证不受欺负。”
江兰呵呵一乐。幸亏江家军已经没落,不然她才不想当什么王妃呢。
现在她正努力赚钱,希望以后开一个小店。赛花节人很多,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她可以弄一些小饰品之类的东西贩卖。
很快到了赛花节。
江兰和红依在路边支了个简易的棚子卖小饰品。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准备的小饰品都快卖疯了。看样子,把节日这几天顺利做完,她就够钱开一家固定的小店了。
不过她和红依也累得够惨,整天被顾客围得水泻不通。既要防着小贼,又要算帐。
特别这天,太子和寒王要进城,人更是多得不得了。
她正晕头转向地忙活,忽然觉得有一道寒入骨髓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猛地抬起头向四周看,喧闹的人群中根本没有异样。
她叮嘱道:“红依,咱们得看仔细点,估计有贼盯上我们的小摊了。”
红依还没来得及回答,人群就开始大幅度移动起来。
“小姐,小姐,他们进城了,小姐。站板凳上,看寒王,看寒王。”红依兴奋地叫喊着,跳到了板凳上。
周围的姑娘们也都满脸通红地尖叫着看向那个方向。
“有什么好看的?”江兰不解。
“小姐,上来啦。寒王,天下第一美男子。”红依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上了板凳。
前面的人上窜下跳,江兰根本看不清。只模模糊糊看见一队骑马的朱衣人,拥簇着中间穿月牙白长袍、骑着白马的人向这边走来。
“好看吧,好看吧?”红依红着脸,摇着她的手问。
“看不清。”江兰老老实实答。
忽然,一个小男孩被人群挤到街道中间,摔倒在地大哭起来。他妈妈挤不过去,急得在江兰旁边又跳又喊:“别踩了我孩子,别踩到我孩子啊。”
寒王拉住马头,翻身下马走到小男孩面前,按住了孩子的头。
见状,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孩子,别哭,我带你去找母亲。”温柔的声音,却充满了具有穿透力的磁性,连江兰离这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哗啦向两边散开,寒王拉着小男孩的手,朝这边走来。
江兰终于看清了寒王的样子,顿时痴了。那人仿佛从云的一端,缓缓朝她走来,明亮闪烁的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