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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清淡寒宫暖(4)

“好,当心点,别摔着,我去添水。”

等小虎离开走后,她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爬到花球中心的开口出,看了看里面半米深的鲜花,一头钻了进去。

好舒服的鲜花大床垫啊。她跑得发软的脚一挨到花堆,立刻就放松了。她舒服地在花球内部滚了一圈,从花瓣中扒开一条缝隙往外瞧。

不一会儿,沈冲果然从胡同里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跑了出来。

他跑到花球边,停住了脚步,狐疑地四处打量。

看着他的模样,江兰差点没笑出声来。因为他头上插着一朵大花而不自知,估计是刚才哪个美女插上去的。

小虎和几个人一起回来了,看见沈冲头上带花还以为他是偷花贼,质问道:“喂,你怎么偷花球里的花啊?”

沈冲被小虎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用手指着自己:“你在说我吗?”

“不是你是谁啊?”

沈冲忽然明白过来,一摸脑袋,脸立刻从双颊红到了脖子。可怜的鲜花被他捏在手里,汁水都捏出来了。捏完鲜花,他竟然在花球下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不走了。

江兰叹了口气,看来她现在是出不去了。反正这花球里挺舒服,休息一会也不错。连日的疲惫加上身旁萦绕的天然花香,很快就让她昏昏欲睡。

☆、第五章

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很美,梦里那个俊美无双的寒王正在奏琴,优美的琴声将她的灵魂都托了起来,很温暖很放松。

可是接下来,周围响起了重重的欢呼声,吵得她睁开了眼睛。

这一醒,她发现花球晃悠悠的正在移动。她赶紧扒开花球的缝隙往外瞧,顿时吸了口冷气。

花球正在广场的中央慢慢上升,广场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大家正在为花球的出现而欢呼。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此刻端坐着白衣飘飘的寒王,他前面放着一把琴。旁边还站着一位女子。女子貌若天仙,长长的飘带在风中上下飞扬,她应该就是花魁素云华了。

江兰的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完了,这花球的设计是升到半空中然后爆开的,不会把她炸成一片片吧?

冷静,冷静,她安慰自己。这花球以后还要再次利用,肯定不能炸死人的。她赶紧四处打量了一下,头顶上方的承重彩带好像不会掉下去。

这时,广场下边已经开始爆炸倒计时了:10,9……。

她飞快地将袖子往上一撸,奋力一跳抓住了彩带。

可两脚扑腾半天,还在原处。原来彩带不是那么好爬的。

下面的倒计时越来越急:5,4……

她鼓励自己:江兰你就是属猴的,窜啊!一二三,蹭啊,三二一,爬啊。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虽然她仍不会爬带子,但是在强大求生念力的推动下,她竟然完成了一次双臂吊环180度旋转,下半身荡到了头顶,头冲下,身体牢牢的缠住了彩带。

刚刚完成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花球就爆炸了,她闭紧了眼,任鲜花弹在身上生疼也决不松手。

当鲜花散开的□结束后,终于有人发现了半空中的江兰:”唉,绝了,花球里原来还装着人呢。”

继而,广场上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更惨了,大家都把她当成刻意安排的节目了,她怎么还有脸呼救,这下怎么收场?

江兰头晕脑胀地倒挂着,身体随着彩带在半空中慢慢地转圈圈。手开始发抖,从未倒立过的她此刻已经到了极限了。

实在没办法了,她一咬牙,刚准备呼救,就看见一抹谪仙般的身影朝她飘了上来——寒王。

伟大的寒王殿下,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啊!你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绿洲啊!短短一两秒,江兰在心里把寒王捧上了天。

寒王优雅地飘到她身边:“放手。”

江兰的手已经撑到了极限,听到寒王充满磁性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安心。立刻松开了彩带,坠入了一个温暖淡香的怀抱。

寒王带着优美地旋转下落,半空中轻轻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你是花神。”

她立刻明白了寒王的意思,落到地上,立刻从寒王身边旋开,摆了一个花神祈福的姿势。

广场上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终于过关了,江兰向台下行了个礼,直起身,与寒王相视一笑。

寒王伸出手,她按大家闺秀的礼仪搭上去,准备走下台。

“慢!”旁边传来一道娇喝。

开口的是花魁素云华,她是蛮州重金请来的花魁,如今竟在寒王面前被从天而降的江兰抢去了所有风头。自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只听她冷声道:“寒王殿下好眼力,瞒着大家伙给蛮州百姓选了这么一个花神。寒王殿下相中的人一定是哪家才艺双绝的闺阁千金。奴家斗胆,想请花神给今天的花屏风题词,不知花神姑娘可应许?”

江兰扭头望向她,见她嘴唇微翘,眼睛里还些微带了点酸酸的气息。她身后是一扇一会儿用来烧掉祭神的牡丹屏风,就差题诗就完工了。

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的表演,江兰低头行礼:“姑娘名动天下,诗当然得由姑娘来题,小女子这就退下。”

和寒王合奏,是素云华盼望了不知多久的事。她凤目圆睁,冷哼道:“这就是蛮州人的本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蛮州穷山恶水,连个题诗的人都没有。所以你们特意请人来挫我的面子,来扬你们蛮州的名号。”

她的话立刻激怒了广场上众多蛮州人。

“怎么说话?”

“你骂蛮洲干什么?”……

眼见花祭的大好气氛就要被破坏,江兰也火了,她笑道:“姑娘说得有理,蛮州的花祭诗,当然由蛮州人来题。”

说完,她走到桌案前,拿起了毛笔。人家都点名挑衅了,还不应战?

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从未在任何地方显露过自己穿越的身份。但这次逼到份上了,她不得稍微卑鄙一下。拿起毛笔她才开始冒冷汗,虽然她写得一手好看的小纂,但成国的字和另一个世界的字不太一样。

“淡”字怎么写来着?

立在一旁的寒王聪明异常,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窘态,笑道:“我来帮手。”

江兰满心感激:“多谢王爷,王爷,我的字难看,你能不能帮我写,我口述。”

寒王点点头,眼里流淌着柔和的波纹:“好。”

两人一起走到屏风旁。江兰念道:“迟开都为让群芳,贵地栽成对玉堂。

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 ”

寒王执笔,钻心致志地写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般,微微颤抖。手下的字迹与他本人一样,飘逸出尘。

江兰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也渐渐发烫。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将诗句念完:“剪裁偏得东风意,淡薄似矜女儿妆。 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

写完,寒王搁下毛笔,对她微微一笑。顿时,夺去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江兰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也听不见台下叫好的声音,眼中只有那抹风情万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