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头上发痛,她猛然跨坐到他的腿上,柔软的身子朝他压了下来,她知道,过了今夜,再没机会了,若真回了冷园,还能出来么?
夜羽宸的怒火隐忍到了极点,大掌举到她的头顶,就要狠狠拍下,然而,这时,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夏涵嫣的身体被定住了。
夜羽宸一惊,忙一个转身站起来,将夏涵嫣放到了椅子上。
“哼,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只听得一声沙哑又冷冽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黑影缓缓从夜色中走进了屋子。
“云姨?”夜羽宸脸色微沉。
“哼...没用的东西。”云姨眼眸一冷,抬手便打在了他的脸上,“我只当你在做什么?这么久也不去我那里,原来在这里玩女人?”
夜羽宸没有闪躲,也没有辩解,只笔直的站着,烛火的光辉映在他绝色的容颜上,更显几分凄艳。
月奴站在身后,有些担忧的望着他,本想出手阻止,却被夜羽宸一个眼色制止了,忙收了手。
云姨拄着龙头拐,又缓缓的踱到了椅子边,眼睛恶毒的在夏涵嫣身上打量着,惊的夏涵嫣又羞又窘,又怕又惧,一颗心就像浸在水火里,轮番的煎熬着。
她想出口求救,可是,却发不出声,并且也很明白,眼前这个全身裹着黑纱的老怪物,连夜羽宸也不放在眼里的。
云姨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冷冷一笑,“哼,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那么骚情的想勾-引我们宸儿。”
夏涵嫣害怕的眨着眼睛,惶惑的眼神中有哀求之意。
云姨却无视她的哀求,松开了她,径直说道,“宸儿,杀了她。”
夜羽宸冰冷的望着她,黑色眸中除了冷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倒是夏涵嫣,哪怕被点了穴,身子还是在发颤着,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斜着眼睛,眼角的余光瞥见夜羽宸正缓缓朝自己逼近,垂着身侧的手,已经暗自运力。
她心头一痛,他是真的想杀了她吗?
夜羽宸走到她身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暗沉的眸底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他抬起手,缓缓挪向了夏涵嫣的脖子。
夏涵嫣惶惑的眼睛里急速的滚出泪了,晶莹的泪珠很快花了那张小脸。
他的手微微收紧,她便呼吸急促了起来,白皙的面颊渐渐青紫。
“怎么?杀一个女人有这么难吗?”云姨冷冷的望着他,“还是你舍不得?需要我亲自动手。”
说着,她的龙头拐嗖的挥向了夏涵嫣的头顶。
夜羽宸一把截住,声音低沉阴冷,“我自己来。”
“好。”云姨见他脸色阴沉,也不便逼的太急,收回了龙拐,叹道,“宸儿,你该知道,成大事者就不该心软,更不该为一个女人左右,何况,此女下作,一脸的狐媚相,你今日若不杀她,改日,她一定会毁了你。”
夜羽宸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望了夏涵嫣一眼,从她惊恐的神色之后,他看到了深深的恨。
好吧,恨就恨吧,他眼睛一闭,五指一收。
“慢着。”就在夏涵嫣听到自己的脖子咔咔作响,以为快断了的时候,月奴突然扑了过来,抓住了夜羽宸就要扼下的手。
“月奴,你要做什么?”云姨拐杖一敲地面,低声质问,语气中隐含着怒气。
“夫人。”月奴忙跪了下来,求道,“夫人,奴婢以为,这个女人杀不得。”
“哦?为什么?”云姨不以为然的反问,一双眸子如剑一般朝月奴刺了过来,“你倒说说看,说好了,我就放了她,说不过,你就与她陪葬。”
“这个...”月奴呼吸有些急促,神色有些慌乱,“奴婢以为,少主是何等身份,杀这样一个贱人,岂不是脏了手,不如...”
“由你来动手?”云姨不冷不淡的问。
“要杀她何其容易,但是...”月奴突然眼眸一转,道,“月奴刚才想到,夫人身边不正好缺个伶俐点的丫头来伺候吗?我看,不如就带她回去如何,由夫人亲自调教,保她日后再不敢了。”
夜羽宸听着她的话,眼神微微变幻,看着云姨幽深的凤眸中划过一抹算计,顿时明了,不过也无所谓,他本不想杀她,既然她们想利用夏涵嫣,那他就将计就计吧。
“好,宸儿,你看如何?”云姨突然看向夜羽宸,深不可测的问。
“一切听凭云姨喜欢。”夜羽宸淡淡的道,大掌缓缓从夏涵嫣的脖子上抽了出来。
夏涵嫣双眸一眨,深呼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软了下来,千万想不到,自己在这一刻中,就从鬼门关绕了一趟。
“好,月奴,给她穿上衣服,带走。”云姨道。
“是。”月奴忙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帮夏涵嫣穿了起来。
这里云姨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夜羽宸,“宸儿,不要怪云姨管的太多,你既然已经取得了圣火令,就该以沧澜国为重,就该以沧澜子民为重,这等儿女情长的事,万不可沾惹,记住了吗?”
“知道。”夜羽宸冷声回答。
“还有。”见他答的勉强,云姨深深的睨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你与仙云圣女的婚事,等将来,沧澜复国之时,也就是你们大婚之日,如今,她将圣火令托付与你,你就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且不能负了她,也不能负了沧澜所赋予你的使命。”
“另外,仙云圣女前日有信过来,说是不日就会到浮云国,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圣女和皇族血脉的融合,方能让圣火令发挥作用,如此才能找到深埋已久的底下宝藏,复国才有希望。”
“是。”夜羽宸沉声答应。
“好啦,我也不多说了,相信宸儿是个明事理的人,江山和美人,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这个老婆子更加清楚。”云姨说着,便起了身,瞟了一眼月奴,只见她已经将夏涵嫣的衣服穿好了,便说,“我们先回去吧,宸儿,你也早点休息,虽然这绝情蛊被解了,但是,你这身子还需好生养着才是,多年的隐疾不是一朝就能完好的。”
“多谢云姨关心。”夜羽宸道。
“罢了,”云姨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什么谢,你我本是至亲骨肉,姐姐去世了,我也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苛责了一些,只希望你不那么恨我就罢了,至于,谢,就免了吧。”
说完,拄着拐杖,朝门外走去,月奴便也带着夏涵嫣跟了说去。
临走时,月奴丢了一个眼神给夜羽宸,那意思是,有她在,夏涵嫣不会有事,让他放心。
夜羽宸感激的朝她点点头,然而,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握紧了拳头。
云姨说的很对,他对她是恨的,一种掺杂着爱的恨,她是他的姨娘,是他母亲的妹妹,她救过他,曾经在郡国冒着大火救出了他,却将自己烧的不成人形,他欠了她,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给他许多变态的折磨,又让他不想面对她,对她又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