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盯的贺兰雪心里发毛,不得已,两指在大腿上使劲掐了一把,眼圈唰的就红了,连声音也哽咽了。
“少钦大人,皇上那边等着药,可小女子这边却出了这样的事端,这可如何是好?呜呜,看来这次,我真是死定了,要怎么办?”
少钦不语,那敛眉垂首的模样,看上去,很乖巧。
贺兰雪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哀求的看着他,“要不,少钦大人,您在皇上那边替小女子求个情,再给小女子十天时间,我保证,十天后,一定将药重新炼制出来,这次,绝不会再弄丢。”
“诺。”少钦为难的抿了下唇,从怀里掏出一方雪帕递给她。
贺兰雪连忙推辞,一面吸了吸鼻子,故用鼻音很浓的哭腔道,“多谢,不用了。”
“打开看看。”少钦将帕子塞到她手上。
贺兰雪一愣,不是给她擦眼泪的么?还打开?
可是,打开一看,她惊出一身冷汗。
这帕子上竟然是皇上的手谕,大致意思便是,若这次拿不到药,便将贺兰一族尽数缉拿,关进天牢。
真是昏君,难怪母亲会给他吃毒药。
“贺兰小姐可有异议?”少钦沉默许久,方出声问。
贺兰雪扯了下嘴角,干笑一声,“皇上他老人家字写的可真不错,雄健有力,宝刀未老呢。”
少钦眸光潋滟,极有耐性的看着她。
贺兰雪知道没辙了,从袖笼内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药。”
“哦?”少钦右眉轻挑,但极为绅士的没有多问。
但他不问,贺兰雪得解释。
一耸肩,她调皮孩子般的笑道,“刚才是个玩笑了,少钦大人别介意。”
少钦却将盒子在她眼前一晃,凝眉道,“你确定这里有药。”
“当然。”贺兰雪心下一惊,连忙就要抢盒子来验证。
少钦身量极长,手臂稍稍一抬,她踮着脚也没能够着。
看她急红的小脸,少钦笑,“少钦也跟贺兰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别怕。”
说话时,他修长的手指还搭在了她的肩上,状若安抚的敲了两下。
贺兰雪浑身一僵,一股诡异的感觉弥漫全身。
对上她愕然的双眸,少钦莞尔一笑,“药既拿到,本督便告辞了,本督的帕子,贺兰小姐可否归还?”
“哦。”贺兰雪刚想还,猛然想到这是皇上写给贺兰家的手谕,怎能再给他。
她连忙一缩手,哪知,他的动作更快,两指一抽,从她掌心夺了去,笑道,“本督的字一向不外送,抱歉。”
——
单日收藏过五十,加一更,过一百,加两更。
文文收藏不好,便上不了架,亲们多多支持,早日上架,多多更新啊~~~~~
☆、第二十六章 无趣
他的字?他敢冒充皇上手谕?
可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说是皇上的,而是她单凭上头的内容,以为是皇上下的旨意。
该死,他竟然跟她使诈?
贺兰雪一口恶气百转千回的咽回了肚里,唇角一翘,嗤的笑道,“少钦大人果然风趣幽默,怪不得能得皇上垂爱,小女子今日领教了。”
“本督也觉得贺兰小姐有趣的紧,倒不似传言那般……”少钦慢条斯理的将药盒收好,温和的望着她笑。
贺兰雪轻挑眉峰,“哪般?”
望着她生动的眉眼,少钦眸里含笑,猛然一低头,红润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尖,低低哼道,“无趣。”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轻轻吐字的瞬间似乎有温软的舌尖舔过她的耳尖,让她浑身不由僵住。
“唔。”她本能的用手劈了过去,而他的身子早已离她而去,只留阵阵温香。
“你。”贺兰雪脸上挂着笑,但眼睛里却只剩下冷,“传言便是传言,怎能全信,譬如少钦大人吧,传言可是说您是无恶不作的妖人,可事实呢……”
顿了顿,她漂亮的眸子朝他轻轻一剜,嘲讽笑道,“哪止这些,您不但无恶不作,连我这种小姑娘的便宜都要占,简直是--禽兽。”
原来,唇红齿白、温和无害,都他娘的是假象。
在货阴、邪,无耻,变、态,才是真的。
对于她的辱骂,少钦好脾气的弯唇,一笑置之,“妖人,禽兽,贺兰小姐骂人的果然与众不同,少钦今日受教了。时候不早了,本督先告辞了。”
语罢,他还礼貌性的朝她拱了拱手,然后,才转身出了门。
看着他那颀长的背影,贺兰雪好一会子没醒过神来。
敢情她的咒骂,被禽、兽当成了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了?
一想到他临走时,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就让她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冷。
一个太监?想想就够让人头皮发麻的了。
呼。
她长舒一口气,不想鼻端缭绕的竟全是他的味道。
一个男人竟然比她还要香,哪怕这香味干净清爽的很,可依然让人觉得反胃。
“小姐。”待司礼监的人都走了,夏掌柜的连忙进来,好奇的问,“少钦大人拿到药了吗?”
明明他们研制了半年,也没成功啊。
因为期限快到,昨晚大小姐一个人待在药堂至深夜,后来体力不支,众人怕有意外,才强行送她回家的。
这会子,怎么就有药了呢。
“不拿到他能走吗?”连假圣谕都拿出来了……
不对,贺兰雪突然一激灵,字可以模仿,可是那上头的印章,怎敢作假?
难不成手谕是真?可单单是为了拿药也不至于下这样一份手谕。
那么,便是皇帝早有灭了贺兰家的心思。
而那妖人,是借机给她提醒。
☆、第二十七章 不甘
贺兰雪被司礼监请走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上官府。
贺兰老太太的房里,气氛陡然变了个样。
才还哭哭啼啼的跟老太太抱怨贺兰雪的二夫人,顷刻间,撤了帕子,眼角眉梢不见半丝泪痕,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活该,被司礼监请走的人,还能得着好?哼,只巴望着她被大卸八块才好。”
“唐氏。”贺兰老太太不悦的睨着她,“你也是做夫人的人,说话也该有个分寸。”
“是啊,小心隔墙有耳。”二姨娘沈氏也轻轻的劝道。
二夫人唐氏撇撇嘴,讥诮一笑,“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们不想?”
这个家,名义上是姓贺兰,但以前是凤轻萝当家,她死了,便由她的女儿贺兰雪当家。
而贺兰家的其他人,根本就是个摆设,一点权没有。
就譬如今天,贺兰雪一句话,便将她院里所有的下人关了起来,她就是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这样的日子,谁还想过?
但只有贺兰雪死了,他们才有当家做主的可能。
真是个蠢物,如此的沉不住气,贺兰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唐氏,别怪我老太太没提醒你,这个家还是雪儿在当,你这话若传进她耳朵里,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来我这哭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