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挂起了大风,吹得窗前的竹林沙沙作响,完全掩盖了敞厅内那暧昧又惹火的声音。没过一会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啪嗒啪嗒地打在了紧闭的窗前。
“元胤……下雨了……”梨花紧紧抓着元胤的肩头轻喘着说道。
“别管……”
“乳娘她们……她们会不会找我们啊?”
元胤忽然停了下来,捏着梨花的下巴说道:“你脑子里面能不能别想这些事?”
梨花问:“那想什么呀?”
“想我,想你丈夫就行了。”
“哦……”
“我总让你走神吗?”元胤有种受挫的感觉。
“不是那样的,绝对没有!”梨花立马否认道。
“口是心非?看来今晚我们不必回去了!”
“回!一定要回!乳娘她们会担心的!”
元胤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道:“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要再走神,明晚都不用回去了!”
梨花举起手道:“我投降,行吗?”
“不行!”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时不时地还有些雷鸣闪电。王府里的小径上,唐宣贞和甘蓝正吃力地走着。甘蓝举着伞,低着头往前走道:“这么大的雨您还去,真是难得了!”
唐宣贞手提着食盒,一边用衣袖遮住乱飞的雨一边说道:“王爷的口味儿太刁了你是知道的。我正好煮了茶就送去,这没什么不妥当的。”
“你的这份心我都看出来了,王爷也应该看出来了吧?”
“别胡说了!”
两人说着进了东院,芜叶正好从二楼下来,见了她们,脸上露出了几分厌恶。两人小跑到了屋檐下,抖了抖身上的雨珠子,问芜叶:“王爷还没睡吧?”
芜叶撇撇嘴道:“我哪儿知道啊?宣贞小姐可真勤快呢,又来了!”
“我给王爷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了?你还不许?”
“奴婢不敢呐!”芜叶抄手说道,“只怕宣贞小姐这回要失望了!”
“为什么?王爷还没回来吗?那没干系,我放他书房里就行了。”唐宣贞正欲上楼时,芜叶拦了她说道:“王爷的确不在,连夫人也不在,两人出了门,这个时辰都还没回来,估摸着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我怕宣贞小姐这茶搁到天亮都没人喝呢!您还是别浪费了,自己拿回去享用吧!”
“王爷和夫人都出门了吗?怎么没听说啊?”
“王爷和夫人这点自由都没有吗?”芜叶翻了个白眼道,“难不成出趟门还跟您说一声儿?”
唐宣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为他们出远门儿了!”
“您放心,就算是出远门儿也是他们两人一起,您大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去,不必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王爷和夫人不是小孩子了,两口子偶尔出去玩玩不回王府,游夫人都不会说什么的。”
唐宣贞脸色微变,讪讪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劳烦了!”
“不送!”芜叶说完转身就走了。
甘蓝等她远去之后,气鼓鼓地说道:“怎么回事啊?这王爷和夫人不住自己院子还跑出去夜不归宿了?这像话吗?”
唐宣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头看了看那食盒,表情忧伤地说道:“人家是夫妻,你管得着吗?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奴婢不是心疼您吗?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您还来给王爷送茶,这份心谁能比啊?”
唐宣贞抬头看了一眼下得正浓的夜雨,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做这些原本就是为了报答王爷的收留之恩,没有别的心思。”
“您呀就是太老实了!”甘蓝着急道,“就算您钦慕王爷,那也是常理儿啊!您要再这么一直缩着头躲着人,那王爷怎么知道您一番心思呢?”
“别说了,赶紧走吧!再胡说叫人给听去了!”
“唉……奴婢真是看不过意呢!”
甘蓝重新撑开伞,护着唐宣贞出了东院门。就在她们钻进雨帘子时,春儿从一楼的一间房里走了出来,盯着两人的背影冷笑道:“还真是只狐狸呢!枉自做过姑子,还这等不清闲,真是不要脸!”
第二天元胤回到王府时心情格外好,严琥珀昭荀他们都能看见他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忍不住互相挤眼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元胤立刻收敛起笑容,指着昭荀道:“你那药有些用处,得加紧些!”
昭荀忙问:“主子,这话怎么说?”
元音不禁又笑了笑说:“昨晚梨花喝了不少酒,却没有任何不适,这段日子她一直在服用你的药方,看来有效。”
昭荀大喜,笑道:“怪不得主子这么高兴呢!”
严琥珀拍着昭荀的肩头说道:“看来我们昭荀哥天下第一名医的称号不是白得的呀!”
昭荀忙摇头道:“这天下第一名医并非是我。梨花夫人那药方里不止我一个人的主意,还有乔鸢姑娘的功劳。”
“就是跟青易一块儿抓回来的那姑娘?”元胤问道
“正是,主子。那药方里其中四味药是乔鸢姑娘想出来的,她的医术不在我之下,若没有她,我那方子也出不来。”
严琥珀挤了挤眼眉,笑道:“昭荀哥和乔鸢姑娘来往可真频繁呢!索性以你的美色俘虏了她,让她做了我们的人,这样岂不成全了你们一对神医眷侣?”
昭荀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又胡说了!言归正传吧,我那方子虽有效,却不敢确保夫人身上的毒能全清。乔鸢姑娘说,她师傅的医术更好,若是她师傅能为夫人诊治,指不定解毒更有把握。”
元胤微微皱眉道:“我是听说过的,青月堂有个神医叫青匆,却不知他医术究竟如何。”
“主子,你见乔鸢之医术便能窥见一斑。乔鸢姑娘尚能如此,更何况她师傅。”
“要让青匆为梨花夫人诊治并非易事,但也不是不可能,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青易俩兄妹,”严琥珀说道,“只要我们放出话,不怕青月堂不把青匆送来。”
元胤看了冰残一眼,问道:“你以为呢?”
冰残抄手道:“利弊皆有,若以稳妥为上,还是放弃这个想法为好。”
元胤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毕竟我们不能确保青匆会不会在梨花身上下手,到时候就棘手了。最近城里来了不少外乡人,当中不乏青月堂的细作,你要小心城防。”
“我们要小心的,只怕不止青月堂,还有其他人。”
“谁?”
“上回你和梨花夫人返城时遭遇刺客袭击,你一路追下去没个踪影,你以为是什么人干的?”
严琥珀快嘴答道:“青月堂吧?”
冰残摇头道:“我以为是有人借青月堂之名行刺。”
“那你以为是什么人?”元胤问道
“你想想,眼下视你为眼中钉的还有谁?除了青月堂,再有就是大理的版纳府了。”
“班纳府?”严琥珀诧异道,“镜台公主尚在府里,班纳府就等不急了吗?班纳府会舍了这个女儿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