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他成为什么样的男人?如你父亲般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还是百战沙场横身伤痕的大英雄?”
“至少不像他那么没用的!”左禅吟不屑道。
“太有用的人命不长,这句话没听过吗?罢了,那是你和他的事,我多说无益,但祺祥你不能带走。要是真让你这样绑了他回去,那我真算不得他哥了。”
元胤说完转身看了一眼书桌上那堆凌乱,连喊了几声都没个小丫头来应声,估计都去看热闹了,正要出去时,左禅吟忽然叫住了他,目光幽然地看着他问道:“若是当初我也像那些普通女人一样,又哭又闹,甚至用上吊的法子逼你对我负责,你会娶我吗?”
元胤瞥了她一眼,说道:“若你真是个普通女人,你会有机会在西北大营驻守吗?”
“我只问你会还是不会?”左禅吟坚持道。
“不会。”元胤淡淡地从嘴里吐了两个字出来。
左禅吟惨然一笑:“若是我当初真闹了,那至少我不会嫁给东郭祺祥对吧?我真有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闹一场,就算不能嫁给你,也好歹不用像现下这般对着一个蠢物。”
“你说这些话很无聊,知道吗?”元胤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现下的身份是什么,自己不清楚吗?我看你是给祺祥气昏了头了,回去冷静一下!”
“他还不配让我气昏头,我清醒着呢!”
“那就清醒地回乳娘院子去。”
左禅吟怔怔地望着元胤说道:“兴许是我太清醒了,太过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太过于替别人着想了,所以才会落到现下这个地步吧?当初我若真像你家侧妃娘娘这样动不动就哭闹撒娇,跟你吵跟你闹,或许今天又会是另一番情形,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索性一并都说了,我不想再听第二回。”元胤反背着手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是谁,也早就没有奢望还能跟你有什么瓜葛。可你别忘了,你是第一个看过我的男人,也是除了我爹之外唯一我佩服过的人,倘若我当初像一般女子那样索性闹开了,坚持让你娶我,想必现下我至少不会嫁给东郭祺祥……”
“所以呢?”元胤转过身神色严肃地看着她问道,“我当初应该让你在雪霞谷流血至死对吧?我不该救你,该让你去死?”
“如果真的可以,我倒宁愿死在那儿,至少等你死了之后,我还可以在地府找到你,兑现你自己说过的话。”
“什么话?”元胤压根儿就不记得自己对左禅吟许过什么承诺了。
左禅吟轻蔑地笑了笑,轻轻摇头道:“你记不住了也没干系,横竖现下记不记得住都一样儿了。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别太分了。你要办那种卑鄙且下作的事儿,劳烦你找别人去办,不要让我丈夫去。虽然在你幽王爷眼里估计从未当我是女人,但我终究还是个女人,有些普通女人无法忍受的事儿我也无法忍受。玉盏的事儿,若是换成你那侧妃娘娘,只怕早闹翻天了。我能忍,不意味着我不会吵闹,只请王爷别太过分就是了!”
左禅吟正想抽身离开时,元胤又开口了:“那你真该闹出来,为什么不闹?”
“你什么意思?”左禅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元胤问道。
“如果当初你闹出来,我不会怪你,因为在雪霞谷那晚为了替你包扎伤口,我的确看过你,这一点我不否认。如果当初你真闹了,如你所言,你应该不会嫁给祺祥。所以我觉着你应该闹出来,至少这样祺祥不至于像现下这么难受,娶个不喜欢的。”
“难道你不怕你自己会有麻烦吗?”
“无所谓,”元胤轻轻摇头道,“我从来不会怕麻烦,只怕麻烦不敢来找我。不过我要告诉你左禅吟,既然当初你没闹,现下你再想旧事重提,伤害到祺祥或者是其他人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其他人?你倒不如说得更清楚点,是你的侧妃娘娘吧!”左禅吟冷笑道。
“我话不说第二遍,你好自为之!”元胤说完绕开她走出了书房,刚踏出门口就看见兮兮站在旁边,一脸贼兮兮的样子,像是在偷听。
元胤心里一紧,怕兮兮误会了,正想说点什么时,兮兮倒像更不好意思似的,两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笑米米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想偷听的,我对天发誓!我就是想回来瞧瞧你们会不会打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偷听的哦!”
元胤被兮兮那模样逗笑了,本来以为兮兮会一脸不高兴地找他闹,却没想到是这副表情。
这时,听见兮兮声音的左禅吟一脸尴尬地从书房里飞快地走了出来,不发一语地匆匆下楼去了。等她走出东院门口后,兮兮扑进元胤怀里问道:“哎,你真看了人家啊?”
“你不生气吗?”元胤低头看着她问道。
“又不是你被她看了,你不吃亏,我生什么气呢?再说了,你不也说了吗?当时是为了救她,迫不得已呀!不过——”兮兮仰头指着他问道,“你到底看了人家哪儿啊?弄得人家要跟你闹,还要你娶她?该不会是……”
“想哪儿去了?”元胤轻轻地拍了她屁股一下道,“就是她后背上被划了一条差不多八公分长的伤痕,当时要再不止血,估计我只能背尸体回去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祺祥纳妾的人选
兮兮吐了吐舌头道:“八公分?挺吓人的啊!难道你们就没个军医什么的?”
“一个先行队死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又被困在雪霞谷里头,我都累得半死不活了,上哪儿去给她找军医?行了,回头再说吧,祺祥呢?”
“在乳娘院子里吵着要写休书呢!”
“去瞧瞧!”
元胤和兮兮赶到游仙儿院子时,还没进门就能听到祺祥那叫嚣不服的声音:“琥珀,去抓两只跑得最快的信鸽来!小爷就不信了!这休书今晚就送出去!谁怕谁啊?小爷就不信休不掉那悍妇!快去快去!乳娘,我们可说好了,您明天就替我张罗纳妾的事儿去!小爷我就要纳妾,一个两个算什么?要纳就多纳几个!”
元胤走进偏厅里,冲正握笔叫嚣的祺祥道:“还没闹玩?”
“哥,你来得正好!”祺祥把笔往桌上一扔,抹开袖子道,“我铁定是要纳妾的!大不了被我爹给逐出齐王府,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往后就住你这儿了,不回去了!我非得纳个十个八个妾的,给我生一打儿子出来!我打不过左禅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让我儿子收拾她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定什么定?”元胤瞥了一眼冬儿道,“把桌子上的休书都拿去烧了,一份不留。”
“哎,哥……”
“闭嘴!”
祺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冬儿把他奋笔疾书的那十来封乱七八糟的休书拿去烧了。他一脸沮丧地坐到了旁边,揉了揉还发酸的脸颊道:“行,我知道,我跟你一样儿,都娶了个不能休的。圣旨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