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自然不肯了,安慰起兮兮道:“李班主你放心,有我在,断不会叫那起黑心肝的伤了你的!”
兮兮愁眉不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摆摆手道:“饿二子,伤不起呀!保明咬紧,泥,请别滴班纸好鸟。饿,咬走鸟。”
“要走?李班主你是要离开京城吗?”
馨儿接过话道:“我家班主打算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另外再找地方开戏。我们都是本分的人,就想挣几个花销,不想弄那么大的事儿出来。原来我家班主就不愿意进大户人家的,可拧不过您老人家一片热心,这才来了。谁能想到竟出了这么一茬子事儿,我家班主是怕了,不敢再多留了!”
“那你们又打算往哪儿去?要挣钱,没地儿比京城更好的了!”左老夫人劝道。
馨儿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走的话,往后只怕会更麻烦。多谢老夫人一片好意了,能遇着您这样贵气且懂戏,又不拿架子的人实在是难得。可眼下我家班主正怀着孩子呢,不敢有半点闪失。您说,今天要是她也吃了,那后果该多可怕啊!没准是一尸两命呢!想想都叫人冷汗直往外冒啊!”
“对滴对滴!”兮兮摸了摸肚子摆摆手道,“为鸟饿二子,饿得走鸟,多谢鸟,老复印!”说罢她当真微微行了个屈膝礼,跟左老夫人道了个别,拉上馨儿走了。
那左老夫人自然气得两个鼻孔出气。她是真喜欢兮兮这戏班子,像她这种贵妇,什么都有,却唯独难找乐趣。好容易来个招自己喜欢的戏班子,偏又给那狠毒的孙子吓走了,她心里能舒坦吗?
坐在*上生了会儿闷气后,左衍走了进来。她忙问道:“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左衍走到*边说道:“爹请了衙门里的人把左开带走了。”
“左行那小子呢?”
“他……爹说了,这事儿是左开干的,跟弟弟无关。”
“放屁!”左老夫人不禁冒出脏话来,拍着*板着急气愤道,“这分明是偏袒左行!谁都瞧得出来,那左行就是不服气我当人面儿骂了他娘,所以才故意给人下药的!心肠狠毒到这地步,你爹居然还护着。”
“毕竟他是爹的亲儿子……”
“亲儿子有个屁用!”左老夫人指着左衍道,“去,把你爹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奶奶,您还是先歇着吧……”
“少废话!去把你爹还有安姨娘都叫来!”
不多时,左天和安氏都来了。安氏喝过药汤已经大好了,手里捧着药碗走近*前说道:“娘,您先喝了这碗药吧!”
“喝什么?”左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巴不得你儿子毒死我才好呢!”
“娘……”
“滚一边去!”左老夫人怒喝道。
安氏只好退到一边,不说话了。左天在*边坐下说道:“娘,那事儿已经查清了,是左开跟戏班子里的人斗了两句嘴,心里不服气才下药的。我已经叫衙门里的人领了他去了,您放心吧!”
左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点头道:“是啊!果真是欺负我年纪大了,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随便拿话就来哄我这个老婆子了,是吧?行,我也不拖累你们了,也不回左府去了,就住这海棠斋里吧!省得往后再给人起心害了,连个冤字都说不出来呢!”
“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别说了,左天!我知道,你现下是给这狐狸精迷瞎了眼,处处护着他们母子。可你好歹也擦擦眼睛瞧瞧,她生的那两个种,有一个是好种吗?你要连这点都看不清,迟早是要让那两小子败了家底的!”
“左行左彻还小,他们是有不妥当之处,我会慢慢教的。娘,您放心,今天这事儿绝对不会再有下回!”
“罢了,我不回去,你们自己回吧!我就在这儿住着,还安乐些!”左老夫人一脸决意地扭头说道。
左天看了安氏一眼,安氏忙下跪恳求道:“娘,行儿和彻儿年纪都还小,又得他父亲*爱,自然有不少坏毛病。往常都是我和老爷太惯着他们了,您放心,往后我一准好好管教他们!”
“你?你会好好管教?你自己都没管束好自己,怎么去管束你那两个儿子?”左老夫人冷眉呵斥道。
“我有哪儿做得不好的,娘尽管说,我改就是了。”
“好,这是你说的!”左老夫人扭过身子来指着安氏说道,“既然你要管教你那两个儿子,那府里的事儿你应该没空打理了。正好左天也在这儿,把钥匙和印章都交出来,我暂时管着。等你把你那两个儿子管教好了,我再交给你!”
“这……”安氏忙抬头望向左天。左天劝道:“娘,您都一把年纪了,还管府里的事儿,就不怕外面说您儿子刻薄您吗?”
“我是一把年纪了,可脑子还没犯糊涂呢!再说了,我还有俩孙媳妇呢,个个出身名门,知书达理,聪明过人,就不能帮衬我吗?她要管教儿子,就安心地去管教,等把那头事料理好了,我自然还把大权交还给她。要不——”左老夫人沉下脸来说道,“左府我是不会回去的。左天,你就在海棠斋给我养老送终吧!”
左天颇有些无奈,不满地瞥了安氏一眼,点头道:“那行,娘说了算,这掌家的大权暂时交给娘,不过娘千万别勉强,要真管不了,还是交给她为好。”
“你放心,我管着保准比她妥当!哼!”
那安氏百般地不情愿啊!想当初,让左老夫人交出掌家的钥匙和印章,她可没少费心思,没少吹枕畔风啊!那两样东西握在手里还没握热乎呢,又得交出去,她心里怎么情愿?
可是,左天已经发话了,她再不情愿也只是交出来。把钥匙和印章交还给了左老夫人后,安氏回了她的房间里,坐下便哭了起来。
正哭着,左行和左彻两兄弟进来了。见她泪如雨下,忙问起怎么回事。安氏使劲地捶了左行一下道:“死孩子,你就不能争口气吗?你明知道你奶奶瞧不惯你们俩,你还去干那档子事儿!现下可好了,你奶奶把掌家的钥匙和印章都要了回去,往后看谁再给你们银子花!”
“什么?”左行和左彻俩兄弟都惊了。
“你们就不能学学左衍吗?在你们奶奶跟前乖乖的,听点话不行吗?”安氏哭泣道,“我费这么大的劲儿掌家干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们往后好过点?你们上头有三个哥哥,都是一个赛一个地能干,分家过是迟早的事儿。我要不攥紧点,你们得什么去?”
“奶奶怎么这么过分!”左行拍了桌面一下,跳起来嚷道,“她看我不顺眼罢了,还不让您掌家了?她压根儿就是紧着我们这房的人欺负!”
安氏拽了他坐下道:“你还想怎么样?去揍她吗?你爹都不敢,你还敢?放心,你爹说了,但凡你们俩乖乖的,替娘争口气,在你奶奶面前做几件体面漂亮的事,那掌家大权还是会要回来的。”
“奶奶就是个偏心眼!”左彻忿忿道,“她看不惯我和哥哥,也看不惯左衍,庶出的都看不惯!她就喜欢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当我们是路边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