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师,我先进去了。”澜溪很快的说完,一颔首,便闷着头转身往更衣室走。
沿途而过时,她似乎是能感觉到那目光的,但她却不敢抬头确认,一溜烟直接进了里面。
贺沉风面无表情,只有眉心是微皱着。
他径直的从楼梯处走过来,瞥了眼看好戏的纪川尧,冷勾了下唇,就直接往球场的通入口方向走。
“诶?你不换衣服了啊!”纪川尧身后追问。
澜溪脚跟贴在门口墙边处,听着外面隐约的声响,待那脚步声远去时,她侧头出来,目光不自主的朝那高大的身影凝过去,背脊宽阔,背影依旧同他的人一样,冷漠。
她咬了咬唇,轻呼出了口气。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程少臣跟小君君早在沙发那坐着等了,因为没有儿童的,所以刚刚小君君只是陪着他换,这会儿正研究着那身球衣,小手在上面这里戳戳,那里弄弄。
“小溪,换好了?”见她一走出来,程少臣便立即起身。
“嗯。”澜溪点头。
“好,那我们进去吧。”他一笑。
“那个……”她却没动,原地迟疑的看着他。
程少臣不解的看着她,“嗯?”
“我不太想打了,我们可不可以回去?”她低声说着,其实更怕的还是会在里面碰到贺沉风,她还带着君君……
“来都来了,衣服也都换好了,而且这儿的球场是H市最大的了,会员打球不会拥挤,都会有各自的区域,你应该会喜欢的。”程少臣却很耐心的哄着,“这项运动挺好的,你进去尝试一下,实在是觉得不喜欢了,我们就结束,好不好?”
“……”她咬唇,对于程少臣这样的温柔她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小溪,走吧。”他一笑,虚揽着她往里面走着。
澜溪也只好跟着他往里面走,其实更重要的是他说的,球场很大,都会有各自的区域,那么就不会有再碰面的机会了,多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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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临近半夜时下了场小雨,所以这会儿荫绿色的草地以及空气都微湿,带着青草的味道。
纪川尧接过球童递过来的球杆,稍稍的伸展之后,他拿着球杆模拟比划着。
往后偏头一看,贺沉风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川尧挑了挑眉,晃着球杆就也走了过去,“怎么,不打球啊?”
“我只是说陪你,又没说打。”他连头都没抬,漠漠的。
对高尔夫他一向不怎么感冒,偶尔和客户商谈时会约来这里,其余时间很少,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桌球,那种撞击声让他兴奋。
纪川尧来了兴致,干脆将球杆放到一旁,“贺总,您这是怎么了,可否跟我分享下是什么事惹坏了您的心情?”
贺沉风只是充耳不闻,随他自己折腾。
“不说就让我来猜一猜,因为女人?啧啧,好像也不太应该啊!”
纪川尧咂巴着嘴,大有口若悬河的趋势,“但我这儿左看右看都像是因为女人啊?这要是爆料出去,可不是奇闻?”
“你怎么像个妇女,嚼舌头。”他终于是忍不住抬头,冷冷的瞥向好友。
纪川尧气怒,本想回嘴两句,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什么,嘴角一勾,“沉风,先前谢小姐说和你没关系了,你们俩断了?”
贺沉风微抬了下下巴,算是默认。
“腻了?”纪川尧又问。
贺沉风依旧没出声,不过手里转动打火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腻了?好像还没,至少到目前来说,他还有些渴望她的味道。
但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吊着,前扑后拥的那么多,何必在一个不愿跟他的女人身上费心神?
纪川尧见贺沉风沉默不语,倒是有些意外,嘴角动了动,又继续说着。“不过说真的,谢小姐她……”
“她和我没关系。”他终是不耐的打断,墨眸里光亮凉薄。
纪川尧嘴角绷了绷,差点笑出来,这俩人回答倒是还挺一致的。
“噢,那么她和你没关系,孩子跟你有关系吧。”桃花眼里的目光收回,纪川尧故意怪声怪掉。
他一抬下巴,朝某个方向示意,“唔,你往那儿看,那是你儿子吧?啧,这一眼望过去,还真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闻言,贺沉风也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球场前方行驶的专属运送的小车里,男人女人互挨着而坐,小男孩坐在他们俩的腿上,太远,看不到神情,但能确定分别是谁。
他眯眼看着,胸腔内的怒气好像是火苗窜起,阴霾了俊容。
纪川尧一见他脸色沉下来,乐了,目的也达到了。
正想跟着揶揄两句时,却又看到他在下一秒恢复如常的俊容,只是那墨眸,是自己鲜少见到的深沉。
默了下,纪川尧看了他半响,没再继续闹,只是直起身推了下他肩膀,“走,来都来了,陪我打球。”
在那辆小车行驶不见之后,贺沉风薄眯的眼睛也恢复正常,随着好友站起了身子,却并没有跟他走。
纪川尧微怔,不解的看着他。
“你自己打。”扔下一句,他便返身朝着出口走着。
“你干什么去啊。”
“回家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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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车上下来,澜溪正陪着儿子研究球杆,那边走开了一会儿的程少臣回来。
“小溪,我刚听说贺氏的贺总也在这儿,我们现在是即合作关系,我得去打个招呼。”
澜溪咬唇定了半响,才点了点头,“……嗯。”
“嗯,我一会儿就回来。”程少臣点了点头,揉了揉君君的脑袋瓜,又坐上了小车。
大概五六分钟后,程少臣便回来了,她微微诧异,这么快?
“我刚过去,说贺总已经离开了。”程少臣也是收到了她的诧异,耸肩解释着。
“他走了?”澜溪脱口而出。
程少臣点了点头,却又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问,“澜溪,你认识贺总?”
“不。”她摇头。
程少臣嘴角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着招手,“来,我教你打球。”
澜溪点头,整个过程里显得心不在焉,给人感觉兴趣缺缺的。
到了结束的时候,程少臣也都笑着总结,她应该是不喜欢这项运动,她也没反驳,一笑了之。
从球场出来后,随便吃了口饭,她便带着儿子回家了,可能是白天在外面有些累的缘故,母子俩睡的也比较早。
只不过半夜时会有人打过来电话,接起来后喂了半响又都没有人说话,也不知是不是线路问题,还是打错,她暗自咕哝了两句便挂断,调出号码时,上面显示的是陌生的本地座机号。
没有想太多,她就继续睡觉,梦里,好像一直都有个冷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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