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她一怔,摇了摇头。
当时要离婚时,她有想过舟舟抚养权的问题,不过这一点她还是很放心,而且离婚协议上也有明确过,孩子的抚养权归她,他可以保有探视权。
“真的吗?那我以后还可以见爸爸?”小家伙听她这么说,垂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
看着儿子亮亮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嗯。”
她已经让儿子接受了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实,不可能再让他不去见他的爸爸,那样来说太过残忍了,更何况,她认为两人是好聚好散,虽不想再有纠葛,可却还是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点,在她提出离婚时就很清楚。
哪怕两人离婚了,也不可能真正的一刀两断,虽然名义上他不再是她的丈夫,是他的前夫,可他还会是孩子的爸爸。从两人被结婚证绑在一起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断的了关系。
只是那层关系,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紧密。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秦苏抱着枕头靠坐在了chuang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是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在海边的画面,那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当时他曾说过,或者说他给出过那样一个承诺,说以后会补给她一个蜜月。
虽然后来他有拿着那么多国家的旅游胜地给她看,但那会俩人之间已经在往越来越远的地方走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度什么蜜月呢。
秦苏,我还欠你一个蜜月……
那天在参加完婚礼以后,他这样幽幽的说。
就像是被突然扔进潭里面的石子,一下子掀起了无数的旧事。
放在chuang头柜上的手机“嗡”的震动了下,秦苏睫毛一颤的睁开眼睛,伸手拿了过来,看到上面提示短消息,划开后却看到那个发信人的名字怔在那。
信息内容很短:你出来一下。
有些人和事就是不能提,才刚和儿子提过两嘴他,这么快就冒出来了。
顿了半天,她在屏幕上面飞快的按下了几个字,回复着:什么事?
不像她刚刚等了会才会,那边几乎是秒回,比她还要简短的两个字。
有事。
秦苏握着手机,手指在上面来回的摩挲着,眼角余光间瞥到了无名指上的戒痕,犹豫了半秒,她起身从chuang上走了下来,快步走到柜子边。
最下面的抽屉拉开,将里面放着的小绒布盒子拿了出来,然后攥在了掌心里。
“舟舟,妈妈出去一小会,你乖乖的。”随即,她走回来,对着趴在chuang上的儿子说着。
“嗯嗯!”小家伙听话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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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算夜深,但夜色也已经浓郁了。
虽已是夏天,但北方不比南方,尤其是阴天时的晚上夜风会稍稍有些凉意。
秦苏从屋里面走出来时,那辆黑色的卡宴就停在院门口的地方,男人靠在车身上,一条腿屈着蹬在了车轮胎上,垂着的黑眸和那天在酒店门口时一样的角度。
嘴唇有些干,她舔了下,快走到跟前时还不见他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不由的清了清嗓子,弄出了些动静。
“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司徒慎这才抬眼,站直了身子朝她看过来。
“不冷。”秦苏没想到他的开场白是这个,一怔。
原本一点没感觉到凉意的她,在说完后不由的抬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司徒慎蹙眉,低声一句,“先上车再说。”
说完,他并没有绕过车身去那边的驾驶席,而是直接拉开了车后门,然后率先弯身坐了进去,然后还挪着身子到了最里边,给她空出来位置。
秦苏见状,想着兜里放着的东西,犹豫了下也弯身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安静的夏夜里,灭火的车厢内,空气显得更加狭窄安宁。
“你找我有什么事?”等了半天,他也不出声,秦苏只好率先开口。
“嗯?”司徒慎黑黑的眸色转向她。
“嗯?”秦苏被他弄懵了,眼睛略微睁大了些看他。
“喔。”他慢慢的一句,随即慢慢的又一句,“那件衬衫,我找到了。”
“……”她吞咽着唾沫,无语。
“我去洗衣店,老板说你将衣服送去后,忘了快半个月没取了。”司徒慎瞥着她,像是闲唠着家常一样的缓缓说着。
秦苏看了他半响,隐忍着问,“司徒慎,你跑来这儿找我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她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可能是公司股份的事或者是别的之类的,可他说的竟是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且这件事,不重要不说,也根本不至于来告诉她。
“怎么了。”司徒慎浓眉微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算了,没什么。”秦苏将气息沉下去。
想说着要离开时,想到了什么,手伸入了口袋里,“哦对,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准确的说,应该是还给他。
“嗯?”司徒慎看着她,那双黑眸里瞬间明亮的像跌入了满天的夜星。
“这个。”秦苏将东西掏出来,然后递了过去。
司徒慎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车内光线暗,等到他看清楚她递过来的是什么时,黑眸里的夜星顿时暗淡了下去。
“你要给我的,就是这个?”将绒布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戒指,司徒慎神情在变。
“嗯。”秦苏点了点头,继续说,“当时去办理离婚时就想还给你的,但是忘记了。本来想着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正好你今天过来,那就还是还给你吧。”
“不想要,就扔了。”司徒慎抿着薄唇,俊容上的神情似是恼怒又似是别的。
“现在是你的事了。”她收回手,淡淡无波的。
司徒慎没有出声,只是收拢了掌心,有些紧紧的。
“我那天说,我还欠你一个蜜月。”默了默,他再度朝她看过来。
车厢内光线暗,可是有路灯又有月光,彼此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他的一双黑眸幽深似潭,此时却又偏偏裹着一份难以忽略的炽热。
心头一紧,她保持着淡淡,“我听见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补给你。”司徒慎喉结滚动。
他紧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攫进自己的黑眸里。
“不用了。”秦苏皱眉。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的说,“你现在也不用忙公事,随时都有时间吧,这个月,还是下个月?”
“我都说不用了,不需要了。”她有些不耐了。
“为什么不用不需要?”他却好像执拗的小孩子一样。
“我们离婚了!”五指收拢,秦苏不得不提醒他。
五个字一句,司徒慎眉眼似乎短暂的停滞在了那半秒。
“是啊,我差点忘了。”薄唇扯动,他似是才恍然过来,勾出了一抹弧度,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抹很低的重复,“我们离婚了。”
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太过不舒服,秦苏都被他声音里的那种气氛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