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妥了。”路震点了点头。
旁敲侧击,精心的安排,为得也不过就是逼她离开自己的儿子,本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想要在H市掩掉有关她的行踪还是消息易如反掌。
“那真是太好了。”眼中刺终于是除掉,徐景岚笑容深深。
路震脸上也是浮起几分笑意的,又很快叹声,“只是不知邵恒知道了,会什么样。”
这边正说着,院子里就隐约听到有汽车引擎叫嚣的声音,然后是玄关传来的声响,再来就是管家慌里慌张跑进来的通传,“先生,少爷回来了!”
也没有怪管家的失态,男人一身戾气的大跨步进来,狭长的重眸深谙,里面风暴已起,令人看着都觉得不寒而栗。
“爸。”路邵恒开口,却是咬牙而出。
“邵恒回来了,正好景岚也在,先坐下来再说。”路震力作自然,抬手示意着他。
路邵恒长身而立的站在那不动,镌刻的俊脸都好像笼罩在深冬的冰雪里。
“爸,您做的是不是?小珺走了,是您背后动了手脚是不是?”唇角扯动的质问,宛如已经在弦上的冷箭。
见父亲丝毫虽沉默,却没有丝毫回避的目光,已是了然。
眉眼不敢置信,且失望至极,“真的是您!您逼走了她!”
“她向来都是毕恭毕顺,这些年来在路家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活,有什么您直接冲着我来,怎么就容不下她!怎么就容不下,为什么!”
“我为什么容不下她,你最明白。”路震也沉下脸。
“爸,您简直太过分了!你难道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吗,你让她挺着个肚子能去哪里,她那样柔弱,您难道就没有不忍心吗!”路邵恒失控般的低吼,水晶吊灯好像都比震的有所响动。
来这里是最后的确认,若真的是自己父亲所为,那么小珺的离开是铁定了,最后的一线生机也都彻底没有了。
“这都要怪你,怪你执意如此!”路震语调也陡升,威势凛然,沉声道:“如果你乖乖和答应和景岚的婚事,没有处处忤逆我,我又哪里会这样做!你是我路震的儿子,也是路家的人,你身上就有着责任,联姻是你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邵恒,你别这样,叔叔也是为了你好!”徐景岚这会儿也起身,走到他面前柔声道。
“为了我好?”路邵恒冷笑重复。
食指指向他们,嘲讽的指责道,“我看只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邵恒,你先冷静一下!”徐景岚上前轻拽他的手臂,试图表现出安抚。
路邵恒嫌恶的甩开,重眸通红,眼白里血丝弥布,声音冰冷的像是千里雪原上徐徐寒风:“少在这儿给我假惺惺,你也是帮凶,逼走小珺少不了你的份儿!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男人的身影已经离开,可空气中留下的阴鸷还令人心脏紧缩。
良久,路震低而长的叹了口气。
“叔叔。”徐景岚上前。
路震微微抬头,示意道,“你先回去吧,婚礼也需要很多事情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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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最终还是行驶回了所住的高档小区,像是驾驶人一样僵硬的停下。
男人拖着步伐开门进屋,迎面扑鼻的暖气依旧很足,可却暖和不了血管中奔腾起来的寒流。
回到主卧室,路邵恒慢慢坐在chuang边,重眸低着凝向chuang头柜上面静静放着的那枚圆环,眉目就像卷过雪白的涛,让周围一切都恍若定格了。
他弓着背,憔悴的坐在那始终不动。
外面的日光都不知何时西斜,渐渐的,夜色都笼罩了下来。
从暗的室内看窗户外面的夜空,一颗一颗亮起的星星,像极了她笑起来的时候亮亮的圆圆眼睛。
黑眉中间簌动,路邵恒脑袋和心脏都已经麻木,却又像是要炸掉,家里大部分她常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和他在这里住过一样。
和外面宁静的夜色相比,他的心里完全是电闪雷鸣,他找不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这样寂静的绝望之中,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助。
想要知道她去了哪,安不安全,有没有好好吃饭,都吃了什么……
他想她,拼命的想她,想着她最后离开前都有过怎样的异常,说过什么样的话。
路邵恒,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都不是真的。
我和你在一起的这十年,我不恨你,也没有后悔。
十年,她那样温顺乖巧。
那样死心塌地的爱着他,跟着他。
他甚至连曾给她的承诺都实现的艰难又没有办法,可她却告诉他不后悔。
主卧室敞开的门被人敲响,请来的阿姨犹豫的问,“路先生,晚饭还要做吗……”
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阿姨看情形也是大概能猜到一二,如今看着家里男雇主的模样,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办了。
路邵恒重眸微抬,只是轻摇了头。
阿姨还想说继续说什么,可看到他的样子,终究是咽了回去,悄声离开了。
这下,房间再次寂静狭下来。
随着悬月高挂,星光透过窗户在他线条深刻的眉眼间打下影,这个曾在部队里面对多少残酷作战的危急时都不皱眉毛的男人,此时俊脸上浮起的都是深深的痛苦之色。
他像是旁边chuang头柜上的圆环,孤独的被遗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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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冬天,是直白酷寒的冷。
不像是国内看重农历年,已经迎接过新年的异国,早就已经进入新一年的节奏当中,哪怕步入了夜晚,到处都可见行人在匆匆走。
一家医院的急诊,有救护车停在门口,赶过来的医护人员正将从车里抬出来的担架往病chuang上放。
医生随着病Chuang推着往里快步走,英语询问着其他人,“病人是什么情况?”
“是在时代广场晕倒的,是名华人孕妇,来的路上已经做过简单的检查,怀孕八个月零十一天。”
“糟糕,羊水已经破了,是要早产!”
“赶紧安排手术室!”
……
一阵噪杂后,半昏迷的路惜珺躺在手术台上,正疼的生不如死。
性格温顺的人,其实更正确的来说是习惯了忍耐,从阵痛开始到现在这种快要被撕裂开的疼痛虽然很可怕,但她一直咬牙忍耐着,没有哭也没有大叫出声。
“感觉到很痛的话就喊出来,现在孩子是要早产,情况有些危急,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正在为你准备生产手术!”有上了年纪的女护士在她耳边这样说着。
周遭好像都是忙碌的医生护士,路惜珺眼前阵阵恍惚,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只记得路过时代广场,看着很多人都围着正中央的那块大屏幕上看,她也就跟着过去,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起一帧帧的画面来……
吃力的抬起手,路惜珺张了张嘴。
在她身边陪着的护士聆听了半天,确认的问,“你是要找你的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