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的病娇江湖路(23)
于睿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亦是不动声色又说了几句其他的,神色恢复原来的冷傲出尘,“冲虚子在华山云台仙境等一个人等了三十七年,一日不曾离开。我不知道他在等谁,等的是什么人,初心如此,我却是极为佩服的。”
“只怕他等的人,不值得他等。”佞修一双凤眼弯成月牙,一点也不见外的用手指头戳了戳永寂仍然带着些婴儿肥的白嫩脸蛋,“你说说看,你在等谁?”
“……”永寂挺直了腰背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一杆标枪,遮掩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掌紧紧握成拳。
“说说嘛,你在等谁。”佞修像是玩不厌似的,继续戳了戳永寂的小脸。
最终永寂甩袖而去,看背影,却是倔强地不愿意回头。
佞修笑了笑,又跟于睿聊了几句,他眼神不好,永寂走得稍微远些了就看不清楚。但于睿的眼神好,她看到永寂走到太极广场的另一边后就停在原地,回头望着自己这边,似乎是在等佞修过去一般。于睿见永寂如此知冷知热的模样,不禁回想十几年前永寂还没中毒变成这副稚嫩模样的时候,有一日霸刀山庄的人上门,那霸刀的人见了当时风姿盛颜的永寂一时不察说了句不该说的,言语冒犯了一二。当时永寂冰冷冷的一个人,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冻成冰渣子,永寂可没管那人是什么来路,拿着剑鞘就将他抽断了腿脚扔出山门,一点面子都不给。
神仙一样气性怎么遇到佞修就不一样了呢?于睿敛下眼底思虑。
佞修告别于睿后,抄着手慢吞吞穿过太极广场,青石砖铺成的地面沾着雪化成的水,湿漉漉,颜色暗沉如黑。佞修目光不着目的的落在地上,神色莫辨。
见佞修走近了,永寂无声跟在他身旁,仰着脖子去看佞修,却不见佞修理会他。
两人无声走近佞修住的院落,守院的两个道童不知去哪玩耍了。
永寂说菜热在锅里,佞修跟着永寂进了院里的小厨房。看到永寂站在小矮凳上,揭开大锅的锅盖。这口大锅很大,有多大?佞大糙脑洞它能把永寂放进去整个煮了。
热气腾腾白雾四散,锅里热着三碟菜,西湖醋鱼,酱汁卤鸡,清炒山药。
佞修越过永寂头顶,看着三道菜,口水哗啦啦,真是难为永寂小身板配大锅做了这些,真是感动基三好厨子。
等菜一一端上佞修房里的桌子,永寂最后带了壶热在炉子上的温酒回来。
罗兰严厉禁止佞修喝酒,佞修跟本找不到机会喝上几杯,现在看到酒脸上神彩明媚,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你准备了酒。”佞修将酒壶放到鼻下轻嗅,酒气弥漫,夹杂着甘厚药味。
“人参滤的药酒,酒性温,味辛而苦甘,可温通血脉,温暖肠胃,祛散风寒,有振奋阳气之效。你每日可饮几杯。”
这一顿饭佞修吃的很满足,酒足饭饱后表示要睡午觉了,一点也客气把永寂轰出房间。
永寂面对着黒色的木门发了一会呆,回神准备离开,转身发现院里两个小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躲在一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似乎在奇怪为什么他总是对佞修的房门发呆。
永寂面上神色冷淡,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步伐稳健离开。
“昨天深夜下那么大的雪我也见他来了。”道童甲对道童乙说。
道童乙恍然大悟,“原来早上起来扫雪脚印是他的。”
如此又是几日,这天夜里佞修准备洗洗睡了,烛火幽幽,他关上门发现屋子角落里站了个人。
整个人身上的衣物基调是深色,乍一眼望去几乎和角落的阴影融为一体。
佞修眯着眼睛看,视力模糊得脸对方脸上有没有蒙面罩都没看清,但他还是准确报出了来者姓名,“唐宴。”
“难为你还记得我了。”唐宴低沉暗哑的声音轻得像幽灵耳语,缓步走进烛光里,脸上仍然带着半张银色面具,诡谲阴暗,一丝光线都没反。
老子当然还记得你的通缉令价值200金!佞修上上下下打量唐宴,炮哥英俊如旧啊,不知八块腹肌是否尚好,“你寻我何事?”
“并非要事,只是每每看到朱唇粉面吐气如兰的美貌女子,我不期而想起你来。她们再是酥胸翘臀袅袅婷婷,也及不上你一笑的风情。我实在思念得紧。”
吐气如兰?酥胸翘臀?袅袅婷婷?女人缘好就拿出来炫耀,真是不要脸!信不信老子呵呵你一脸!有八块腹肌了不起?我徒弟也有!信不信老子叫徒弟来揍你!
唐宴自以为轻功厉害,影身遁形的本事无人识破,却不知道片叶飞雪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西门吹雪就住在对面屋子里。
“就决定是你了!阿雪!”佞修转身打开门,夜色迷离,月光如洗,灯影绰约,门外果然静静站着一个白衣青年,身姿英挺右手执剑,冷峻的面容一双寒星似的眼睛冷冷注视着屋内唐宴。
唐宴是个杀手,收钱卖命的杀手,是个犀利的杀手。他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目光在佞修身上纠缠了一会后才看向西门吹雪。
唐宴见到西门吹雪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剑,是杀人的剑法。他冷冷地笑,举起手中千机匣。这一战,要么西门吹雪死在他的暗器下,要么他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师父,你先离开。”西门吹雪英俊的脸庞神色冷酷无情,他缓缓转动手中长剑锋刃朝上,月光如霜幽然落在三尺青峰,剑光如雪。
佞修抄着手悠然往外走,屋外冷得结冰,他张嘴说话吐出一团白雾,“我去吃点宵夜再回来。”
西门吹雪:“……”
等等,师父你回来!你徒弟要和江湖一流杀手决一死战!你这么宽心真的可以吗!
第 17 章
这个年代的人作息时间虽然不至于天黑了就睡,但普遍睡的早,几乎八点过后灯都熄了。
这个时间点去厨房找宵夜,想都别想了。佞修只确定一个地方有吃的。
永寂脱了外衫,解下发冠,铺好被子准备睡下的时候,有人来敲他的屋门。开门一看,见到吹着寒风冻了一路过来的佞修,他甚至连御寒的披风都没带。似乎是来的半夜下起雪,他肩头的雪花还未融,发丝上沾惹的雪花更是在烛光下徐徐映辉。
永寂连忙牵了佞修的手,将人拉进屋里,肌肤相触,果然他冻得冰凉。永寂几分怒意关上门,将寒冷的夜风和飞雪关在门外。
进了屋子,佞修摸到凳子坐下,嬉皮笑脸,“长夜漫漫,天寒地冻,无心睡眠,我来讨一杯暖身子的酒。”
“胡闹!”永寂用他一把稚嫩的童音说话,再是威严也惹得佞修哈哈大笑。
“不行不行,一想到你的脸就想笑,哈哈哈哈哈!”他张着嘴,放肆大笑,根本没想过给永寂面子。
永寂的脸直接黑了,取了干爽的帕子极快地将佞修头发上、肩头的雪花抹去,继而严厉地开口要教训他,然而他张了张嘴,心中有千万种苛责的话语对着佞修却一字都说不出来,“……我去温些酒来。若是冷,被褥已经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