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的病娇江湖路(72)
佞修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看起来安然无恙,“我道是拦路打劫的绿林劫匪,原来是慕容追风。你怎么从李渡城到黑龙沼来了。”
洛道李渡城的硬汉慕容追风感染了生化病毒后,身体已经半尸化,他脸上虽然蒙着面巾,却也能看出大半张脸皮肤青紫浮肿,最明显的是尸化的一侧身体,那只眼睛瞳仁转为灰白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见。
像是从佞修的“肾击”中缓过来了,慕容追风从地上站起来,“我追杀天一教余孽而来。”他站来回头望了眼身后背的棺材,确认棺材无损后才继续说道,“尸人未绝之前,我慕容追风绝不可以死。”
“你夫人如今情形如何?”佞修跟慕容追风说话的姿态随意得仿佛两人是老朋友。实际上两人今日第一回见面。
“当是如何,则如何。”慕容追风面无表情回答,“倒是你,情形却是不容乐观。为什么你的舌头是紫的?什么厉害的毒药害你至此?黑龙沼蛊虫孳长,莫非你中了蛊虫?”
“我吃了点那玩意儿。”佞修指着不远处一株巨大的灰紫色萝卜。
“此物名为鬼草,食之神魄分离,心神不通,幻想杂生。”
“什么幻想?”
“自然是你心中所思,所想之物。”
“居然会幻觉,感觉像嗑药了一样,听起来刁刁的。”佞修喃喃两声,接着拔高声音同慕容追风说话,“慕容兄弟,我跟你说,我一路从恶人谷到黑龙沼,路上有个武功极为厉害生的一表人才的道士,这个道士一晚上只有三秒真男人,真是太可惜了!以后有机会看到这个冷面的道士,你放心大胆地嘲讽他吧,对了,他叫永寂。”
“……”慕容追风觉得佞修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日常黑完永寂后,佞修回头去看无花,“爱徒,你看起来好好吃。”
他方才回头,毫无防备之时,无花的手刃已经砍在他脖子上,在被佞修吃了之前,他必须先下手为强。“硬汉慕容追风站在那像一座小山一样,给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他此时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无花此番动作。
无花从容地抱起佞修,毫不费力,他的目光划过慕容追风背的那口棺材,“我师父大约是吃人的。”无花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怀疑佞修的食谱构成了!
慕容追风这个人武功并没有厉害到哪去,然而他却在江湖中有名望,只因为他情深义重。当年天一教祸乱李渡城,慕容追风一家三口住在李渡城中,不免遭受意外。他妻儿先他一步沦为没有意识的毒人,他们夫妻二人原本极为恩爱,哪怕妻子已经沦为毒人,慕容追风也无法下手斩下妻子的头颅彻底了结。慕容追风怕妻子伤害无辜路人,于是将她关在棺材里,他走到哪就背着她到哪。而他们唯一的儿子化为毒人后极为厉害,为害李渡城。
当年慕容追风背着他的妻子在枯槁的树林间,他声称李渡城中有一个血尸他打不过他,委托路过的大侠除去李渡城中的血尸,当大侠带着血尸的头颅回到慕容追风的面前,慕容追风才缓缓开口: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说起来都是一段血泪史。
慕容追风如此人物,被天一教害得家破人亡,最见不得活人化为毒人。得知佞修身中尸毒,慕容追风沉吟片刻,“自从乌蒙贵在烛龙殿中被诸位掌门除去后,天一教已成散沙。在这黑龙沼北处,有天一教私设水牢,其中关押的不乏武林侠士,天一教余孽用心歹毒,始终谋划着再炼制一个毒神,重振天一教。我此行要前去北边捣毁水牢。至于你们师徒二人,不妨到南边的祭仙台查探,或许有求生之法。”
说罢慕容追风背着那口沉重的棺材,脚步沉重离去。棺木上垂落的铁锁链条随着他的步伐晃晃悠悠,也不知道七丈铁链锁住的究竟是谁。
无花带着佞修接着往慕容追风指点的方向去,慕容追风用词很实在,他说的是求生之法而非救命之法。这中了尸毒的,就是半只脚跨进了棺材,最终是整个人躺进棺材就此长眠,还是砍断跨进去的那条腿,留着残疾苟活一世。
无花也道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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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gb永寂沿着流水奔腾的河谷一侧,一路南行,穿过广阔的沼泽平地后,面对的是草木繁茂的高山,植被茂盛得遮天蔽日,拥挤在视野里,根本不给人下脚的地方。永寂辨别了方向后,一头扎进山里。
他跋山涉水,追老婆的路近在眼前,却总是摸到个影子,正主又跑了。
跑也罢,却黑了他一路。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永寂暗自发誓,等他抓住佞修,绝不会再心软让他了,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男人。
这广阔的山水还未走遍,永寂途经一处石头垒的颓败宫殿,这处石头铸的旧宫废址瞧着颇为气势,无人打理,杂草见缝就长,青苔爬满石墙,相当原生态。永寂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进去探险的兴趣,然而他看到了佞修唯一的女徒弟,柯西像一辆坦克一样跑过立了很多毒虫石像的广场,一路碾压进了石殿里。
远远的还能听到柯西气急败坏的吼叫:“老娘给师父存的嫁妆你们也敢抢!!!我抄你们全家!!!”
个头娇小的五毒萝莉身影很快消失在宫殿深处。
盖着一层薄绿的巨大石殿阴森可怖,仿佛一个石头巨人生生吞了她。
永寂调转方向,往石殿走去,刚过了台阶,又见一旁山崖处跳上来两个人。来者一男一女,男的做五毒弟子打扮,女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可皮肤暗沉发绿不似常人,可不就是西索和唐书雁。
西索见了永寂,快步走来,“我师父不在?”
“不在。”永寂答。
西索抬头四处看了一圈,果然不见佞修的影子,心里估量着他师父这么爱作死,一定半路上跑丢了。不再纠结作死的师父跑哪去了,西索接着说,“我听见柯西的声音。”
“她进了此处石宫。”永寂直视前方的石殿。
这已被人废弃的古朴石砌宫殿名为烛龙殿,早年乌蒙贵叛出五仙教后带着天一教教众在黑龙沼建了烛龙殿,乌蒙贵当时勾结南诏王,烛龙殿的建筑群能有如今的气势多亏南诏王的资助。不然凭天一教的财力,把他们每个人戴的银饰都当了,也只能建个前殿的墙。
对西索而言,烛龙殿不过一处破地方,哪怕曾经他们五仙教的大敌乌蒙贵蹲在这坑里。
对唐书雁而言,烛龙殿的意义就非凡了,乌蒙贵害她变成如今不人不鬼,昔日她在烛龙殿里亲眼目睹乌蒙贵被中原正道围剿,最终废了武功成了一介草莽。大仇得报,余恨未泯。
她看起来一副要拆了这地方每一堵墙壁,砸烂每一块石头的凶相。
唐书雁跨步到了殿门下的阴影中,嘶哑声音根本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她讥讽道,“自从乌蒙贵这老贼死后,天一教做鸟兽四散,这烛龙殿,不复往日热闹,都败了,都败了,哈哈哈哈!”她近乎癫狂,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