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春秋里,参考《左传》等,是没有“爱”的,那个时候说爱用“怜”这个字,当然《东周列国志》里有很多“爱”字,但那时明朝人的书。
另外我请教了一位学文字与训诂专业的朋友,她说确实是无“爱”,而说“怜”,《战国策》中《赵策3》,《触龙说赵太后》中说“丈夫亦怜其幼子呼”,但是是繁体的“怜”,不是简体的,两个不是一个字,心令是爱护,心米舛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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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墨结草 ...
重瞳告诉我不用担心,我的病没事的,他能治好。
呵,没事?他可知道我得了是什么病,是很严重的脂溢性皮炎加神经性皮炎再加过敏再加中西医都不知道的疑难杂症,多少钱多少药都治不好。
呵,不用担心?他可知道,在接下来的六年里,不会有人肯和我一起吃饭,不会有人愿意与我同桌,不会有人愿意与我同组做实验,我是年级里远近闻名的丑八怪,甚至连我暗念的男生,也会因为我同他说话而感到恶心和厌恶。
“治不好的。”我的语气几乎绝望。重瞳没有回答我,却很是积极给我治病,如今洗衣做饭都是他来,每天我喝完药,他都会说:“不啼,你看你今天又好多了。”但他却从不准我看海面,看到我自己的样子。
其实不用看,根据感觉,还有那个时空炼狱般的经历,我也知道。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先是脓包,然后就是逐步的溃烂,最后整张脸,就是一个满是裂口浓疮的老妪。但我不会和重瞳说这些,我只是,用苦笑作答。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我曾怎么找也未找到的渔船,渔船前的重瞳对我说,我们该回到大陆上,因为我要忌口,不能再吃鱼,忌口便好了。他说,大漠里有一种草,叫墨结草,可以治好我的病。
忌口便好了?想当年,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我苹果桃子牛肉鸡肉还有一切奶制品,什么都不敢吃,却也没用。
墨结草?墨结草是什么?我觉得不会是什么科学的产物。
“我师傅以前曾经用墨结草,给一个女人治过病。”我们坐在船上,重瞳背着他的瑟,轻轻的用一句话,向我述说了一个故事。
我看向前方,前面就是大陆,我阔别了两年的大陆。港口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忽然就觉得有点拘束和不适。
我们的船,停在一个燕国的海港。重瞳打算从燕穿过,直到沙漠。但当我走下船的时候,我从头冰凉到了脚。
所有有意无意纷纷看向我的人,那种带着恐惧和嘲笑的表情,以及窃窃私语,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不知所错。
因为快到关外的原因,燕国的集市上满是外族人,贩卖着各种异域纱布与珠宝。重瞳依然是永远不会因为热闹而停留的人,他一心不停的想要出关。我却叫住了他“重瞳,我想买块纱”。
我们从渔船上搜出了一些钱,都在重瞳身上。他停住了脚步,回转头看着我,那四只似乎看透了我的瞳眸闪烁,继而,复转身前行。
我不做声,走在后面,我知道,面纱这事,没戏了。
以前在谷歌地图上看,从塞北到江南也
15、墨结草 ...
不过几个厘米,甚至从西伯利亚到加利福利亚,也不过是弹指一挥,但现在,靠脚走,一走就走了五个月。
在我们暴走的岁月里,天苍野阔,烈日毫无遮掩,再加上靠近西部,食物越来越腥酸,我的脸野溃烂得越来越厉害。清晨醒来的时候,因为眼皮的粘连,我几乎难以睁开眼睛。到最后,我甚至一见光,一见太阳,就会流泪。
今夜过后,便要进入沙漠了。
我们并不宿店,每晚只是坐在篝火边,一人守夜,一人睡二个时辰,如此交替轮换。
今夜,轮到我睡,我却睡不着。
今夜,是我的十四岁生日。
曾经度过过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花”季,如今还要再熬过一遍,我真想对上苍竖一个中指!
“虽说已经入冬,但沙漠里的日头,要比这里还烈。”重瞳递给我一张面纱,乳白色带着些许淡粉,漂亮且透气,戴起来又可以遮住阳光,还可以,遮住我丑陋的脸。要一张面纱,确实是我心里一直的愿望,按理我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想到重瞳也开始和众人一样,厌恶而躲避我这张脸,心里却满是难受,任何人嘲笑我我都没有这么难受......
“谢了,我...就当做礼物了....”我心里难受,脸上却撑起开心的笑,但溃烂得眼角,却刺激出了泪水。
“恩。”重瞳恩了一声,抬头仰望苍穹,他永远和我保持着距离,他似乎将这世上的所有人都隔开了,谁也不能进入他的世界。
我也抬起头看着这两千年前的天空,低而近的黑幕之上,零星的四颗星辰,好像,他有点恐怖,又有点让人依赖的重眸。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这种病的,它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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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魔窟 ...
平沙落日大荒西。
沙是世上最难以捉摸的固体,它幻化无形,所以在沙漠中,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常常跌倒,弄得一身黄沙。重瞳却从不扶我,只是默默地在我身边看我爬起来,然后,他变转身前行。
跟他在沙漠里找了一个多月了,墨结草依然没有踪影。
“重瞳,你知道墨结草是什么样的吗?”我嘲他吼道“你好歹说下,不然我这么盲目的走,走死了都找不到。”虽然墨结草没有找到,但在坚持喝了一年多重瞳给的药,我的病情没有再加重。
他这个木头,这个坚冰,依然不回答我。他只是静静盘膝坐下。
大漠风尘,日色昏昏。
“你干什么?”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越是丑陋,越是被你们嘲笑,我的自卑越来越重,我的愤怒也越来越强“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应该去找些被风的石头,这样坐着,只会被沙尘暴吞没。”
他却置若罔闻,反而将瑟置于腿上,弹了起来,曲调怪异而高亢。
“好,你喜欢这样,我便陪着你。”我赌气也站着不懂,沙子真是讨厌,刺激了我的皮肤,弄得我的泪,又默默流了出来。
黄沙渐渐没过我们的膝盖,也许一曲完结,我们也会被黄沙所掩盖。
一曲未完,听得呼啸的马群奔腾而来,将我们围住。
这群人不是中原人,他们有着深棕色皮肤,栗色的头发,和深褐色的眼睛。为首一人,拉紧马缰,在我和重瞳周围徘徊了几圈,我看看重瞳,倒是不紧不慢地在收拾他的瑟,我不禁靠近重瞳。
那男子忽然放声大笑“重瞳兄,你的内力真是越来越强了,我本以为瑟声不过十里以内,没想到你原来在这么远。”说完,他翻身欲下马。
“我要去见窟主。”重瞳将瑟背在背上说道,平沙茫茫黄入天,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