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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春秋爱情故事(31)

老鸨一直清淡的脸,见我抱起了瑟,忽然间就展了颜笑“做了我们家的弹瑟女儿,第一便是要好好爱惜这双手,我们家歌舞的规矩,一场有九个戏,但戏戏分离,有说乐子,有变戏法,有舞有唱,但乐师女儿们却是各自分开的,各管各的戏,女儿你的戏,称作‘押宝’,便是与一个你姐姐配着,一人鼓瑟一人唱,但你们却一定要用面具遮起脸来。”

哎呀太好了,玩神秘,我喜欢,我正好不想露脸,我笑着点点头。

“娄老,带她去新招的那个歌女儿那去,她俩做‘押宝’。”老鸨手一挥,那怪人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带我上了楼,我抱着瑟,跟在他后面,左转一个走廊,再左转一个走廊,他指了指一间厢房道“姑娘请。”

我向他点点头,他身子鞠了鞠,表示回礼,便不紧不慢地下楼去了。

我推开门进去,这屋里正对着一席长塌,塌上一张黄桃木案几,一个人盘膝正对着我,坐在案几后面,她一色水绿色衣裳,就好像溱水河畔的芳草碧连天。

我惊喜地喊出她的名字“隗——.”

“吟——”她抬起头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脸却是变得惨白,她愣住半响,方才回过神来,跳下塌来“来,我们坐着说。”她拉着我坐在塌上。

她去虎牢城投亲,那虎牢城是郑国边关要塞,贸易往来多,人口流动的快,她亲戚家早就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便依着我们的约定,来新郑找我,无奈囊中羞涩,遂来这里唱歌,打算边安定下来边寻我。却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同她

27、我不过是混口饭吃 ...

一样因为囊中羞涩,来这里弹瑟,更没想到老鸨竟然将我们分到一个戏,她唱我弹,耍“押宝”。

我便像她问了“狡童”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曲子?

原来这《狡童》,是类似于小滑头的意思,这是首小曲,词少而重复,估计又是《诗经》里的某首诗吧。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那个狡猾的小哥哥啊,不愿和我再说话啊。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饭也吃不下啊。 那个狡猾的小哥哥啊,不愿和我同吃饭啊。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觉也睡不安啊。

一旦少女动了情,便永远没有了宁日。他一个异常表情,会激起她心中的波澜;他一个无情举动,更会使她痛苦无比,寝食难安。

跟人表白,最痛苦的不是被拒绝,而是对方永远以沉默来回答,他到底是爱你呢?还是拒绝你?你只会永远被这沉默折磨着,永远不知道答案。

“呵呵,她心里顽固的喜欢狡童呢。”隗蛾眉颦笑,声如银铃。

顽固的喜欢?我想起我在21世纪的一个故事来,我以前挺欣赏沈从文,他的书,他的才华,还有他和张兆和的爱情,特别是他写给张兆和的情书,有一段话最吸引我: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当年狂追他的女学生张兆和。张拒绝,沈向校长胡适哭诉,适逢张也来找胡适投诉禽兽老师,胡劝道:他顽固的爱你。张回答:我顽固的不爱他。不过最后,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后来书读的多了,方才知道不是这样,当年张兆和一直是不爱他的,是沈以自杀相胁,张遂屈服。但婚后不久沈便出轨,又顽固的爱上了女诗人高青子......

“再顽固的喜欢,也顽固不过时间。”我抚着瑟说道“隗,我给你讲个故事,以前我家邻居有个教书先生叫沈从文......”

作者有话要说: 《狡童》出自《诗经.郑风.狡童》

28

28、败 ...

第一个五日转眼就过去了,我和隗商量着,这次戏就唱《狡童》。

演出的那日,午时饭毕,怪人娄老就给我们送来了登台的衣服,他虽说长了一张奇怪的狗面,但其实人不错,虽然以狗比人不好,但若真这么比,他定是忠心护主、温顺老实的狗,而不是那种狗仗人势,对富贵摇尾、向贫贱狂吠的狗。

我们俩的衣服,却是不同的,她的衣与裙都是窄紧而贴身的,颜色都是一身绿,正是她喜欢的颜色,穿在身上,曲线毕现,玲珑有致,犹如一株摇曳的柳枝,多情而妩媚。

而我的恰恰相反,是一色的鹅黄,宽衣广袖,罩住整个身体,但当我盘膝坐下弹瑟,这宽大的裙裾便犹如一株缓缓开放的花,我也是爱极了。

但我们俩,无一例外都得戴上一张面具,一张白色的面具,上面什么也没有画,就是白茫茫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们的戏排在第四出,我抱着瑟上场,徐徐而坐,我一挑弦,瑟音便柔和细弱的浸染开,婉转轻盈,像一对年轻的爱侣在静悄悄地温柔细语,倾诉彼此心里的爱慕之情。

隗便唱起《狡童》这美丽的情歌“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她的声音似嗔似怨,把《狡童》里的女子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们期待着环楼四绕,皆是掌声雷动。

但反响却并不热烈,夹杂着不少窃窃私语,嘈嘈杂杂我听不真切。

戏毕,我和隗退下了高台,透过面具我们互相对视,有些得意,但更多的是失落,毕竟我们两个都自负得要死,却没有得到我们所期待的。

幕后,老鸨似笑非笑的一伸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女儿们,也许你们该听听第九出戏。”

等到了第九出,却见两位女子,一黑衣一红衣,都戴着与我们几乎一模一样的白面具,黑衣女子的衣衫则与隗极其相似,耳红衣女子的霓裳与我这身极其相似,更重要了是她怀内抱着的,是一张同我一样,十尺一寸的瑟。

她们尚且不过是刚登台,便已经全楼喝彩满庭芳。

红衣女起手弹瑟,悠扬飘逸,像柳絮轻场,随风飘忽,在蓝天白云下自由飞舞。那黑衣女子便开口唱道 :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相映着,红衣女的瑟声热闹了起来,到处是莺歌燕舞,百鸟齐鸣,好似有一只凤凰涅槃而出,引而高歌,紧接着便觉百鸟朝凤,升平气象。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黑衣女子唱

28、败 ...

道。

什么啊,我承认红衣女是比我弹的好,但我觉得,这黑衣女唱得比可是比隗差多了,而且唱的什么歌么,虽然我就听懂什么”怀春”啊,“诱”啊,“脱脱”啊,但我敢肯定内容肯定脱不开三俗。

再看看这一群群看歌舞的男人们,各个如醉如痴。

老鸨笑嘻嘻不再看我们,提起裙子也跑上台去,左手抓住黑衣女,右手抓住红衣女,高声喊道“今日的‘押宝’,还是慧女儿,棋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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