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陆大人被她给盯的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陆夫人红着眼眶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我也有女儿的。”陆大人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说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不是已经废除了，女子遭强暴后，鞭笞五十，拿钱自赎的律法吗？”陆夫人信心十足地说道，“一定能行。”

“借你吉言吧！”陆大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她说道。

“这神婆案子你写什么？”陆夫人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我想请朝廷禁止冥婚。”陆大人黝黑的双眸挑动着烛光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呃……”陆夫人闻言星眸直视着他道，“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而是不太可能。这冥婚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的弄的，普通百姓可没那闲钱整这个。”

“可他们卖的是普通女孩儿的命。”陆大人黑着脸怒不可遏地说道，“现实中婚姻讲门当户对，咋地冥婚不讲究了。”愤恨地又道，“我怕这人为了巨大的利益，铤而走险，盗尸案将会频发。这人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说的我都懂。”陆夫人迟疑地看着他说道，“只是？”

“这偷坟掘墓还判斩立决的，咋地盗尸就不该严判吗？”陆大人异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厚葬的风俗，偷坟掘墓那盗取的大都是钱财。”陆夫人星眸直视着他说道。

“所以那些宵小之辈盯着的是金银珠宝，死者在他们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不懂什么叫死者为大。”陆大人黑着脸看着她说道，“而现在普通人发现尸体比活人还值钱，也不用担心机关重重丢了性命，又不用担心律法严惩小命没了。在他们眼里这买卖划算的很！”

“神婆给了何家一百两，你知道她自己的得了二百两。”陆大人脸色黑的如锅底似的，“更可气的是男方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人家这冥婚照办，而何家乐的眼睛都没了。”眼底一片悲哀。

“那应该严惩男方，他如果不给自己儿子找冥妻，女方也不会。”陆夫人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男方不好处理，那就在盗尸的人身上开刀。毕竟有钱人怎么可能去亲自去荒郊野外挖坟呢！”陆大人黝黑的眼睛贼亮的看着她说道。

“那也不好禁止。”陆夫人泼他冷水道，“别忘了还有活人殉葬呢！”

“啊！”陆大人嘴巴张成了O型，认真地想了想道，“民间禁止，这有钱有势的咱也管不了，毕竟人家嚷嚷的可是刑不上大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只是哄人玩儿的。”

“你要这么说，应该阻力不大。”陆夫人闻言眼前一亮道，“不过这事历来是民不举，官不究，私下里挡不住的。”

“这我知道。”陆大人苦笑一声道，“但是违法了盗尸，图财害命，这就归咱管了。”

“那你写吧！”陆夫人非常支持地看着他说道。

“别担心，我只是把自己所看见的如实的写下来，怎么判断皇上他老人家自有判断，用不着我指手画脚的。”陆大人眼角眉梢堆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我倒不是怕皇上，他老人家很开明的，我是怕那些大臣们，士大夫呀！”陆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祖宗之法不可变。”

“屁！”陆大人直接爆粗口道，“哪家的祖宗，这是有二心耶！律法不可更改的话，应该都用严苛的秦法。简直是扯淡。”

“你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陆夫人被吓了一跳。

“我不是对你发脾气，我是气那些酸腐文人。”陆大人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满嘴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娘的，干的全是男盗女娼的事。自己干得还不人家说得了。”

“呵呵……”陆夫人看着气鼓鼓他笑道。

“我在生气，你还笑。”陆大人鼓着腮帮子看着她说道。

“你太可爱了。”陆夫人水灵的眸子看着他调侃道。

第143章 熟能生巧

“可爱？”陆大人满脸黑线看着自家夫人说道，“我跟可爱不搭嘎吧！”

“我说相公说的太对了。”陆夫人双手合十赶紧求饶道，又转移话题道，“你这奏折还写吗？”

“差不多写完了，再润润色，就呈上去了。”陆大人耳边传来定更声，收拾了一下书案道，“走吧！明儿再写，反正有时间，不着急。”

陆大人吹灭蜡烛，打着灯笼，扶着自家夫人朝卧室走去。

“你不是说要下去体察民情吗？”陆夫人边走边问道。

“秋收后吧！”陆大人想了想说道，“秋收就在这城郊转转好了。”

“秋收后，天就冷了。”陆夫人担心地握了握他的手道。

“怕什么？有大氅穿厚点就行了，跟西北比起来咱们这儿算是暖和了。”陆大人浑不在意地说道，“前些年爬冰卧雪的都不带怕的。”

“我担心你胳膊的旧伤。”陆夫人瞥了眼他的右肩膀道。

“没什么？”陆大人满脸笑容地说道，“又不搭弓射箭了，也不干重活，你不说我都忘了。”

“这骑马勒缰绳不得使劲儿啊！”陆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老马识途，这马跟着我征战沙场多年，懂事的很。”陆大人停下脚步，透过灯笼微弱的光看着她说道，“别担心，我又不是长途跋涉，或者是冲锋陷阵，就在府城下辖的县，慢悠悠的走就行了。”

“后悔吗？”陆夫人水盈盈地眸子闪着泪花看着他说道，“军中的兄弟们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你却窝在这巴掌大的州府。”

“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陆大人眼神黯淡地看着她说道，“可这胳膊受伤使不上力，去了我倒是不怕，但是连累兄弟们可不行。”笑嘻嘻地又道，“再说了，我现在可是知府大人，下辖百姓三十来万人呢！跟我同龄的也只是统帅千军而已。”

“走吧！”陆夫人紧紧的握着他手鼻音浓重地说道。

“夫人，你看史书多，这马上打天下，可没有马上治天下的。”走在黑暗中的陆大人，被手中的灯笼摇曳的光，照得忽明忽暗的，“有些话，我不说咱们都懂。”

陆夫人明了的点点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是福是祸，事事难料不是吗？”陆大人豁达地说道，“别想那么多，我发觉治理一方真没那么容易，也挺有意思的。”

“你没有芥蒂就好。”陆夫人轻扯唇角微微抬眉看着安于现状的他说道。

夫妻俩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秋风之中……

叶三娘如往常一样到点儿就醒了，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

“醒了。”折鸢听见细微的动静咕哝道，“天现在亮的越来越晚了。”紧接着又道，“我给你点上灯。”

“不用，不用，我已经穿好衣服了。”叶三娘站在炕前小声地说道，“您和灵芝继续睡吧！”话落悄悄地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