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犯妇叶三娘上堂。”陆大人清晰的声音传到了叶三娘的耳朵里。
顾大娘将叶三娘带到了大堂,将她脖子上的枷锁给卸了下来。
叶三娘活动了下脑袋,少了枷锁舒服多了。
顾大娘看着呆呆的叶三娘,提醒道,“还不叩见陆大人。”
“叩见?”叶三娘湿漉漉的眼睛懵懂地看着顾大娘道,“怎么叩见。”
“跪下,跪下。”顾大娘朝下使使眼色道。
差役们口中呼喊着:威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三娘做了半天心里建设,在顾大娘耐心告罄之际,跪了下去,“叶三娘叩见陆大人。”
犯妇两个字,她实在叫不出口。
“本府已经去请苦主白家,稍后重新审理此案。”陆大人黝黑晶亮的双眸看着她。
与昏暗的审讯室不同,跪在大堂的她更加明丽,宛若出水芙蓉般温婉清纯。
“希望大人能秉公处理。”叶三娘纯净明亮秋瞳轻闪看着他说道。
还好,还好,这知府大人没向初次见面那般失态。叶三娘在心里嘀咕道。
陆大人在心里腹诽道:这叶三娘真是念念不忘秉公办案,就怕自己徇私枉法。
陆大人深邃如墨的黑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叶三娘,本府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那最好了。”叶三娘小声嘀咕道,嘴上却大声地说道,“知府大人英明。”不吝啬给陆大人带何帽子。
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这一会儿膝盖就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唉……人变娇气了,想当年在叶家犯错挨罚,跪祠堂,跪一晚上都没事。
为了分散注意力,叶三娘抬眼看着知府大人正头顶是忠爱的牌匾。
忠爱的意思是忠于皇帝,爱护子民。
与县衙明镜高悬的牌匾有所不同,身后却同样的背景图是:海水朝日图。
象征着官员:清如海水,明似朝日的风骨。
只能说愿望是好的,作为人治,而不是纯粹的法治,也只能希望知府大人有良心罢了。
叶三娘不动声色了扫了一眼大堂,面积还挺大的。
大堂两旁摆放着仪仗,刑具等,看着着实吓人。
知府大人的面前的公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红绿头签。
在大堂前有一副楹联:“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莫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第16章 家门不幸
叶三娘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小命就压在了知府大人这父母官的身上了。
就在叶三娘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大堂时,陆大人深邃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这叶三娘真是好兴致,不担心自己的案子,居然还有心情看这府衙大堂了。
她都过了几堂了,这大堂应该熟悉的很,怎么如初见似的。
在心里细想想,当时审理此案,应该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有心情看这大堂。
可现在如果案子维持原判的话,免不了一死,怎么还有好兴致。
这到底是信心十足为自己翻案,还是破罐子破摔,死之前,在留恋地看看这世界。
陆大人黝黑的双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她,这案子即便清晰明了也不好断,更何况疑点重重。
证据啊证据!
就在知府大人耐心的等着苦主的时候,此时武大魁敲开了白家的大门。
武大魁被管家请进白家。
白老爷因为儿子案子,对府衙熟悉的很,看见武大魁上门,“武捕快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武大魁看着白老爷拱手道,“白员外,武某公干在身,特来叨扰,望请海涵。”
“武大人严重了,老夫理应照应。”白老爷拱手谦虚地说道,“只是不知武捕快所为何来。”
“白员外,白家三少奶奶的奶娘折鸢,昨儿击了鸣冤鼓,请新任知府陆大人重新审理白家大少爷被杀一案。”武大魁拱了拱手简单的说明情况。
“什么?”白老爷闻言脸色铁青,气的颌下胡子直抖,“这个老刁奴,案子已经审结了,怎么还敢麻烦陆大人。”察觉自己情绪太激动了,神色和缓的赶紧又道,“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成了杀人犯,心里是不好受。这铁证如山,怎么还喊冤啊!”
心里恨不得宰了这个刁奴,眼看着要入秋了,等到秋后斩了,就为我儿报仇雪恨,我儿也能含笑九泉了。
现在横生枝节,在心里冷哼一声,喊冤又如何死定了。
“唉……家门不幸啊!做出这等丑事。”白老爷伤心地哀叹连连道,拱手道,“有劳大驾了。”
“人命关天,陆大人特命要仔细追查。”武大魁公事公办道。
“敢问,武捕快,那叶三娘已经在府衙画押认罪了,怎么还要重审此案啊!”白老爷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老夫记得要重审案件,可是要挨板子的。”
“叶三娘的奶娘折鸢,在大堂挨了二十板子。”武大魁实话实说道。
“死了没。”白老爷急切地问道。
“嗯?”武大魁微微眯起眼睛面沉如水地看着他。
“老夫的意思是,这二十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那个刁奴身板单薄……”白老爷赶紧拱手赔罪忙解释道。
“陆大人秉公执法,怎么能做出当堂打死击鼓鸣冤之人。”武大魁朝府衙方向拱拱手认真地说道,打了个手势道,“白老爷请吧!莫让陆大人等着急了。”
“是是是!”白老爷点头哈腰地说道,“让老夫去换身衣服如何?”看着自己在家的常服道,“这样去面见陆大人太不敬了。”
“武某在这里等着。”武大魁面色和善地看着白老爷说道。
白老爷脚步匆匆回了后院,“快快快,把夫人去请来,把二少爷找回来,新来的知府大人要重审咱家大少爷的案子。”
白家二少边穿着衣服,边步履匆匆地跑来。
“爹。”白家二少跑的气喘吁吁的进来着急地问道,“爹,这是咋回事?”
白老爷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的二儿子,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身,家门不幸啊!
可现在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具体的我现在不知……”白老爷忍了忍简单地说了说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被丫鬟搀扶而来的白老太太听见尾音,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个贱人死不了吗?”
“她死定了,杀人偿命。”白老爷眼神阴狠地看着他们说道,看向白家二少道,“悠然,通知家里丫头、小厮,皮都给我绷紧点儿,敢胡咧咧,小心家法伺候,杖毙!”
“爹,您放心吧!儿这就去。”白家二少忙不迭地点头道。
“不用,不用,我来,你还是读书备考去吧!”白老太太朝白家二少摆摆手,催促道,“儿啊!你一定要争气,考取功名。”
“爹我跟着您去吧!”白家二少不太放心地看着白老爷道。
白老爷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不用,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去干什么?还不嫌晦气啊!有管家二旺跟着我就好了。”浑浊的双眼看着他说道,“你在家守着,有什么事也好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