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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少奶奶(127)

郑淑贞微微一愣,突然将头扭了过去,带着鼻音道:“这个我知道。良缘温柔体贴,不知比敖世政好多少倍,我的后半生会过的好的。”

“那就好。”老太太看着她的模样,只能无声叹息,最后道:“其实世政不算净身出户,我放在律师那里的遗嘱里,给他留了一半的家产。”

“那就让他用这笔钱安享晚年吧!”郑淑贞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不再说什么,拎着包转身走了。

只是她一转身,就看到她高大英俊的儿子静静站在不远处,应该是刚从医生办公室过来,手上拿着病历表,冷冷瞧着她们这里。

“敖宸,妈妈的婚礼记得来参加!”她没有抬头看儿子的脸,匆匆而过,走进电梯。

敖宸回头望了她一眼,走到奶奶面前,冷道:“看父亲没救了,所以火速改嫁?”

老太太不答他,自己推着轮椅前行:“你妈这样做没错,我们去看看如雪。敖宸,你是不是很久没来看她了?”

*

颜夏冰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却找不到敖世政的身影,不得不先去了如雪的病房,看望这个与她合眼缘的孩子。

敖大哥在电话里说,让她和如雪做亲子鉴定,说她二十五年前可能抱错孩子了。当时乍然听到这句话,她吓了一大跳,但想想敖大哥最近的不寻常和他说话的严肃,她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会闹着玩。但,做亲子鉴定是一件很伤人心的事,如果云姿知道她偷偷在这里和如雪做亲子鉴定,一定很伤心。

这是母亲对女儿的一种质疑。

“如雪,你吃苹果,伯母去医生那里一趟,拿点药。”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躺在床上的如雪,轻轻走出去,带上门。

如雪拿着那个苹果,放在嘴边没有咬下去,而是闭着眼睛轻轻嗅吸苹果的清香,心酸想落泪。

这个苹果她舍不得吃,因为这是裴伯母给她削的,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因为在所有人都误解她的时候,只有裴伯母肯给她一个温暖的笑,照亮她幽黑的心间。

原来这条孤寂的路,只有她一个人在走。

敖宸,她的丈夫,她最想见到的人,自从她醒来,就没来看过她,连个电话也没有。她把离婚协议书寄过去了,也是激不起一层浪,仿若石沉大海。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对他报什么期望,累,很累。

“少夫人,有您的电话。”值班护士在门外道,征询她的意见:“是一位叫韩峻熙的先生打过来的,需要转接进来吗?”

这就是他们对她的禁锢,明明病房里有电话,却必须要先经过外面护士的过滤、登记,再转接到房里。这样做不知道是为保护她,还是要监控她。

“不接。”她躺到被子里。

一分钟后,护士又在门外敲门,“少夫人,他又打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您,请您务必接听。”

她用被子盖住头,不应声。

再过几分钟,护士又敲门,“少夫人!”

颜夏冰这个时候刚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见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护士急个不停,便让护士将电话转到病房里了,将如雪捂住头部的被子掀开,“瞧,都捂出汗了,再这样捂下去会捂坏身子的。”

她给她擦拭白皙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才发现她把刚削的苹果攥在手上,贴在胸口蜷缩在被子里。不过因为时间有些久,果肉都变色了,散发阵阵果香。

她给她把苹果取下,说道:“这个不能吃了,伯母再给你削一个。”

如雪心弦一绷,发出一声呜咽,突然扑到了她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纤细的身子在打颤。她宁可在被子里捂坏身子,也不想听到峻熙的声音。峻熙、母亲、敖宸,都是她的噩梦,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母亲,一个是丈夫,却没有一个肯放过她。

他们联手悔了她一生。

颜夏冰抱着无助的她,抚她的发丝,回想刚才在院长办公室与院长的那番对话。院长说二十五年前敖世政确实抱了一个大肚子女人来医院,而且还是在她后面进的产房,由同一个医生接生,不过他可以保证医院绝对没有调换孩子,也绝对不会出错。

“如雪,你妈跟你说过你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吗?”她放开如雪,抽纸巾给她擦泪珠,用指尖轻划那一双如画黛眉。这眉、这眼,确实长的像她。

如雪哭了一番,心里好受了些,轻轻摇头:“没有,我小时候的一切,她都没有告诉过我。因为她根本不在身边。”又自顾呢喃道,“随她怎么折腾吧,等打完这场官司,我会离开H市。”

“那去哪?”颜夏冰柳眉蹙起。

“去A市,过回我以前的生活。”如雪清道,面上浮现一股清冽,如那澄澈亮莹莹的泉,“孩子索性是没了,期冀也没了,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我。”

“你和敖宸真的就谈不拢了吗……”

颜夏冰心内难受,正要再劝劝两句,转进来的电话突然又嘟嘟的响亮叫唤起来,扰得她没法再说。她见如雪又不肯接电话,面色浮白,身子又往被子里躲,便伸手将话筒拿起来了。

那边立即道:“如雪,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了,因为你以为当年毁你的那个人是我,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敖宸当初也这么认为!”

颜夏冰一听这话,心头暗惊,忙将话筒拿到如雪耳朵边,让她听。

原来敖宸和如雪的问题出在这里。

“如雪,你听我说,当年我只是为了震慑住毛博山那群人才这么说,毁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那天在会所,我也向姓敖的那混蛋解释过,告诉他,只要他对得起你,我们就永远是兄妹。”

如雪从被窝里缓缓伸出头,眸中有了惊诧,“那是谁?”

“查不出来,只知道当年那个男人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如雪,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放下吧,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峻熙,不要用这种谎话来安慰我,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付出了代价!”她哭起来。

“雪,我没有安慰你,我只是现在才明白你听信了敖宸的话。敖宸他介意的不是你有没有第一次,而是你的第一次给了谁。他把毛博山那伙子人的话听进去了,所以一直认定当年是我碰了你,甚至怀了我的孩子。而你也信了他的话,造成现在的隔阂。

雪,当年是我把你弄丢了,让你做了他的新娘,我回来争取也没有错。但,我现在明白丢了就是丢了,再也找不回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以哥哥的身份保护你,像小时候那样。”

“峻熙,谢谢你。”她握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峻熙是兄长,是永远疼她懂她的兄长。

峻熙听着她的哭声,再哑声道:“我最近不会在这敏感时期出现在你们面前,你需要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我的那个号码成了你的专属,永远开着。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以后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敖宸,比如像上次下体流血的事,你害怕,就更应该告诉他,省得他胡思乱想,要知道男人的联想力和猜测力是不容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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