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是那么坚定的认准她是如雪,即使她与如雪长的不一样,也认定了她!但睡一觉醒来,她的记忆恢复了,他却迷茫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坚信不疑的是,叶细细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迷惑了他;
叶细细之前信誓旦旦说过,敖宸是她的,这一世她会占着玉妥洳雪的躯壳,与敖宸恩恩爱爱过一辈子!而内力尽失的凤漓夕,一旦得不到王爷的庇护,会在她手上死的很惨!
这些信心十足的话,都足以表明这个女人在布局,把敖宸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深知敖宸醒来的第一反应,而且坚信会赢!
所以这个女人若没有‘如雪’的光环罩着,又哪敢在王府里如此耀武扬威!她在现代已经臭名远播,千人骑万人枕,敖宸又怎会爱她!
敖宸爱的是如雪!
“墨舞,不要想这么多,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她制止墨舞的胡思乱想,给自己吃定心丸。如果敖宸真是利用她,那她祝福他和叶细细臭味相投,一辈子恩爱下去;
如果不是,那她要先救敖宸,再杀叶细细,不能让自己待在这地牢里。
“小姐,有玉妥洳雪那臭女人在,我们是出不去的!”
“你不想解决掉玉妥洳雪那个女人?”她蹙起眉,扶着墙站起身,若有所思望着牢门外:“玉妥洳雪已知我是鱼妖,是不会让人把我们关水牢的,我们现在只有把和卿引过来,让他来救我们。”
“嗯。”
——
砍手事件果真是虚惊一场,凯泽见凤漓夕支开他,有话要单独对玉妥洳雪说,他就走到一边去了。
走出来后,他邪魅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带领一大队人马匆匆出了府。
王府的四周布满了敌人的眼线杀手,连蹲在角落的小乞丐,脏兮兮的脸上都带了杀气。刚才那一刀若真的砍下来,这群人估计就要杀进去救玉妥洳雪,将王府杀个片甲不留了。
玉妥洳雪的身份不简单,这是他和啸啸北上寻找玉妥洳雪时发现的。
那时敖宸坚决要送玉妥洳雪走,并且是让玉妥洳雪拖着病体走,一天都不准拖延,他便把这女子送走了。
送走后,他不免有些愧疚和感慨,总觉得敖宸把真正的如雪给送走了。
但之后敖宸不顾身上还有伤,不顾凤漓夕对他做的那么绝,坚持要为和卿出家,他依然为凤漓夕换血,把自己身体里大半的血输给了她,让两人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于是当看着两人双双躺在床上,他突然有些动容了。
他在他们的床榻边守过一夜,看到凤漓夕一直在哭,抓紧敖宸的手,眼珠子不停的转动。他知道凤漓夕在做梦,梦到了些什么,让她很激动;那模样,很像现代躺在百花丛中,与敖宸相偎相依的如雪,被敖宸抓得那么紧。
所以他决定随着敖宸的感觉走,相信凤漓夕一次,慢慢揭开她脸上的那层面纱。
但是正在这个时候,啸啸不见了,他留下字条说去找妈咪,偷偷溜出了王府,非找到洳雪妈咪不可;他大吃一惊,不得不让南监军在府里保护昏迷中的两人,急匆匆追出了府。
而啸啸那臭小子则背着个小包袱在官道上等他,指指北方坚定道,他要再次找妈咪了,跋山涉水把妈咪给找回来!找不回来绝不回去!
他把这小子往回拖,抬出他的爸爸恐吓他,说敖宸不许去找玉妥洳雪!但小家伙双目赤红,咬了他的大手一口,转身就往前跑。
于是一路上他不断在后面追,追到小混球就扛起往回走;但奇怪的是,每次他追到啸啸,啸啸都会像一头发怒的小牧犬,拼了命的撕咬他,双目猩红;
他忍住痛不放手,就会途中出岔子,要么旁边突然有人不小心撞他,要么有不明物体打麻打伤他的手,让他感觉被点穴一般,全身有几秒钟不能动弹,然后啸啸就哧溜跳下去,跑几步不见了。
他跑着往前寻一段路,又会发现啸啸就跑在前面,毫发无损的迈着小短腿跑在前面,带着他在陌生的地方穿来穿去;
于是就这样走走追追一阵子,他就迷路了,与啸啸坐船、坐马车、跟车队、四处打听,最后一起进入了一个原始森林。森林很原生态,老虎狮子狼都有,野生动物横行,但确实没有野人。
啸啸口中的吃人野人是玉妥洳雪以前当故事讲给他听的,玉妥洳雪说她的家乡就在这片森林后面,穿过这片森林就是了。并告诉了孩子一些不少去哈赤部落的路边标志;
比如在森林里遇到沼泽和迷雾,啸啸竟然懂得用长藤跳过去,在浓雾里能辨别方向,找到正确的路,完全不像他带在身边的五岁大儿童;
啸啸则说妈咪在引导他,绝对不会出错,还说舅舅是笨蛋,野外求生都不会。
他大人不计小人过,站在浓雾里走一步停一步,时时刻刻感觉有人跟在他身后,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但当他回头去看,又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走得一身冷汗,有点不敢踏进这传说中的哈赤部落。
好在雾开云散,哈赤部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到处是罂粟花和竹楼,五官深邃、有点像混血的古代年轻美女光着雪白的玉足,足踝挂着银铃,头顶花篓子,在大街上婀娜的走来走去。
而玉妥洳雪竟也走在人群里,一身素色的衣衫,带着丫鬟小喜,刚从一药铺抓完药出来。兴许是她那一身中原打扮的衣裳太过与众不同,这条集市也不算太大,凯泽竟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她,省下了不少时间。
她在轻轻咳嗽,气色不好,用素手摸着啸啸的脸,哭了起来,说好想啸啸。
啸啸扑进她怀里,当天都不肯放开她。
回王府的路上,他就觉得啸啸太过粘玉妥洳雪了,不仅死赖着要把妈咪接回府,还与玉妥洳雪寸步不离,不肯要舅舅;回府后,凤漓夕竟醒了,把啸啸接过去住,同睡一张床,啸啸又表现得很喜欢凤漓夕,改口喊王妃妈咪。
他发现小啸啸在偷听,是在那次以和卿的身份见凤漓夕的时候;小家伙坐在凤漓夕怀里,好似在睡觉,一双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于是他揪了他的小脸,把他轰出去了,旋即去问玉妥洳雪,四年前撞见敖宸婚外情,如雪躲去了哪里?他是在哪里找到如雪的?
玉妥洳雪守在敖宸的门外,用一双盈盈秋水眸凄迷望着他,不答,依然哀求他,放她进去救敖宸。
她这模样他见惯了,每次他问她问题,都是先轻轻哭一番,百转千回,再眉眼忧愁一五一十道来;好比上次在凉亭问基地的事,她也是掩帕哭了好久,在他以为她根本答不上来的时候,突然把他在基地对如雪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说了出来。
并道,正是前世七窍流血而亡,她在这一世才患上了相思痨,每个月都会咳血,一辈子不得治。
这次,她又在绕了,哀求一番,估计就会给他一一道来,答案是——天桥,他在埃弗森附近的天桥找到了伤心哭泣的如雪,并说要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