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俏皮地又道,“妈妈,接受长海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不接受又如何,孩子都生了。”刘淑英看着熟睡的外孙女,心中一痛,压下心中的忧心道。
“行了,月子期间,别累着了,趁着妮儿睡了,你就是不困,也闭目养神,不然到时候眼睛不好!”刘淑英把女儿安置好,又摸摸孩子的尿布,干的,包好后才退了出去。
而姚奶奶和姚长海在东厢房
“娘,你回去和爹商量一下,我们就……”姚长海不好意思道,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
姚奶奶看着真是好气,“难怪老人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接着又道,“以你爹的脾气,你想都不要想。”
这打脸的行径,以孩儿他爹爱面子的样子,没戏!这又不是上门女婿,就这已经破例了。
前段日子还跟她商量,要把分出去的孩子都在重新拢到一起,一起住。
人都说:这远了香,近了臭。
这死老头子怎么跟别人想法不一样,这脑袋里都装了点儿啥!
不知道这人多是非多啊!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的。
老大家长山不说,他们一家子和老两口已经住在一起了。
在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尤其在农村长子赡养老人这是天经地义的。
老二家长河,常年在部队,所以二儿媳妇带着四个孩子就挨着他们住,也好有个照应。
唯一的闺女和女婿在乡公社工作,住在乡里,死老头子也打算让他们回来住。
本来这事不可能,她是竭力发对,且不好付之行动。
因为闺女和女婿的人事关系和粮食关系都在乡公社里,姚湾村就不能有他们的宅基地。
然而最小的长海现在是姚湾村的生产小队长,新批下来的宅基地,开春后决定盖房子,正好盖上大点儿,合起来一家,分开两家,这不就有闺女和女婿的地儿了。
顶多闺女和女婿多费点儿心,多跑点儿路。
这老头心里别提多美了,连老天都助他。
用死老头子的话,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们已经六十多,还能活几年啊!
这是活不了多久的父亲唯一的希望,相信儿女们不会拒绝他的愿望。
趁着老两口还在让孩子们多亲近、亲近,等他们走后,兄弟姊妹之间也好有个帮衬、照应。
不过老两口商量了几回了,她始终没有同意。
人家都是结婚都是往外分家的,让小夫妻自个过自个的小日子,哪有这公公、婆婆,兄弟姊妹,妯娌,堂哥、堂姐……挤在一起住的。
第6章坐骡车
更新时间2014-7-6 7:45:37 字数:3244
真不知道这死老头子心里咋想得,还嫌家里不闹腾啊!
光是两家猴崽子加起来都十一个,就算孩子们听话每天也跟打仗似的。
算了她就是不松口,看他老头子咋办!姚奶奶心里打定主意。
“唉……”姚长海见说不通叹了口气道,“那娘你多铺些被褥,别冻着俺媳妇儿和妮儿了。”
“你这小子,俺是那恶婆婆吗?我省的。”姚奶奶好气又好笑道。
“娘,离做饭还有些时间,您老先歇歇。”姚长海安置好老人后,和妮儿她大娘打声招呼,就出了厢房,少不得要去哄哄媳妇儿。
没想到,丈母娘已经摆平了媳妇儿,要说这有个明理地丈母娘就是好啊!
让姚长海抓耳挠腮的事,就这么化解了。
*
“刘师傅,刘师傅……”院子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刘淑英掀开破毡布帘子一看来人笑道,“哟!常虹啊!快进来,外面怪冷的。”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铁灰色的罩衫。
常虹摆手道,“刘师傅您什么时候能上班啊!您不知道临近过年,这拍电报的人数激增!尤其是东方红农场,每天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邮电局只有刘淑英一个报务员,原来接发电报的数量少,和平信相比,这拍电报毕竟要贵上许多。
不过自从三年前,这东方红农场成立后,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多了起来,这有急事到邮电局拍电报,是农场里的工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而农场工人,收到的电报,多是“家有急事速归”成为大多数电报的标准内容。
电报按字收费,当然是字越少越好,内容简洁明了。
刘淑英一开始发电报使用的是老55型发报机,噪音特别大,发出的声音不是“滴答滴答”而是“嘎哒嘠达”,这收发的多了,真是做梦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随着收发业务量的增加,渐渐的就刘淑英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了,所以单位就让刘淑英带个徒弟,而常虹已经跟了刘淑英两年了。
别小看了拍电报了,光是脱产就得培训了一年多,而电码就要求熟练掌握近六千字。
常虹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的收发电报了,但是一忙起来,就容易忙中出错,这不来请师傅出山了。
“这……”刘淑英迟疑地看向屋内。
姚奶奶心知肚明,大度地说道,“孩子她姥姥,你上班更重要,家里有我们呢!”
“那就麻烦你了。”刘淑英回头看向常虹道,“你等会儿,我穿上衣服咱们就走。”
刘淑英转身回房告诉家里人一声,穿上厚棉袄,跟着常虹回了邮电局。
中午饭是姚奶奶和大嫂做的,吃完午饭姚长山骑着二八横梁自行车,载着自个媳妇儿就回了姚湾村。
即便下雪,也挡不住人们出行的热情,快过年了嘛!所以雪都被人走得瓷实了。
平路,没有坡,只要不刹车,骑着问题不大。
临走之前姚奶奶对大儿子姚长山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又过了四天,天公作美,中午时分,阳光正是最好、最为充足的时候,路上的雪已经化完。
姚长山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骡车进了县城。
*
村子里的事,素描一般,不在于色彩的斑斓,而在于朴素的简单。村里的夏天与秋天,总在丰收的喜悦中泛出的光泽。
村里人习惯把人民公社叫做农业社。
这时人民公社下辖大队,大队之下有生产队,就像现在乡镇下辖村,村之下是村民小组。这时的村民叫社员。
生产队里的只有一辆大马车和一辆骡车。
一匹枣红马、一匹大白马,可别小看大马车,这时的大马车可是生产队里最主要的生产工具,生产队的运输重头任务就是两挂大马车,包括拉车的马,还有驾马车的车夫,都很受重视,经常吃偏饭,生产队长、社员都高看一眼,尤其是车夫,社员都管他们叫车把式,可神气了!
所以,生产队之间,相互攀比的头一个条件就是看谁的大马车多,谁的精壮马匹多,谁的车把式技艺高,就像现代军队攀比精良武器装备一样。
而姚长山在这十里八村可是有名的车把式。
平板车上铺着厚厚的两床打着补丁的褥子,姚长海抱着裹得如熊似的连幼梅放到平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