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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罪(137)

“玉清!”

皇甫律哪有心思休息,他撑着虚弱的身子下榻,然后寻着她离去的方向慢慢走去。

等到达飞雪的房间,秦慕风一脸忧色告诉他三个红衣女子已经走了,留下话叫他不要再纠缠于此。

他只能望着夜空,眸子里忧伤不已。

经红衣圣那么一折腾,漪红楼不得不暂时关门歇业。

秦慕风遣散了楼里的花娘,带着蓝心媚回到了落叶山庄,很少回到城里,听说开了个牧场,专门饲马。

而皇甫律自那一夜,在床上休养了几日,身子才逐渐恢复元气,素月一直在旁边细心照顾着他,日夜不离身。

他看着素月忙碌的背影,愈加感到愧疚难当。这个女子,他该拿她怎么办?

素月转过身子,见到他已经醒了,眼眸里全是笑意,她手上抱着一套绣着牡丹的红色礼服走过来,道:“律,你看这件礼服好看吗?是圣上赏赐的,在明日的喜宴穿。明日就是皇上的大好日子了,听说那皇弟媳长得很像玉卿妹妹……”

皇甫律脸色微变,他不置一语,却是立即掀被下榻,快速穿好衣物往门外走。

“律,你要去哪?你的身子还没恢复。”素月担忧起来。

“入宫见母后。”他头也不回,高大的身影即刻消失在长廊转角。

不久,他一路疾步到了凤鸾宫。

但通传的公公告诉他,太后在歇息,不见任何人。

看样子,这场婚事是定下来了,连母后也不再管。

于是他再往凤华宫去,赫然发现他的皇弟皇甫泽陪着素衣女子在树下赏梅,那场面十分惬意温馨。

他不等公公通传,疾步走了进去,眸子含满怒火,全身笼罩在一片冰寒之中。

“皇上,四王爷来了。”皇甫泽身边的公公轻声报告着。

皇甫泽和素衣女子同时转过身子,皇甫泽只沉沉喊了一声“四哥”,素衣女子则是静静看着他,不请安也不说话。

皇甫律利眸眯起,灼灼看着两人,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告诉我!泽,我不相信你会爱上玉清。”然后他陡然一把拉过皇甫泽身后的蓝衣冷香,吼:“你明明爱着的是这个女子,为什么还要娶玉清?!为什么?”

他再将利眸逼近一直沉默着的素衣女子,眸子开始沉痛:“玉清,你明明还爱着本王,为什么要嫁给泽?你是为了白叶玄,为了报恩,所以才做红萼?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泽?为什么?”他怒吼着,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素衣女子抬首望着他,秀眸里有痛苦有心疼有无奈,以及浓浓的愁绪,却是含着泪水,咬紧唇瓣,不肯说只言片语。

皇甫律看着她,感觉自己即将要被这个女人折磨的疯掉。他捏紧她细弱的肩,眸子幽深:“玉清,取消婚事,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无人知晓我们的地方,我们隐居,我们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女子的泪终于落下来:“可是,你放得下你的孟素月吗?”

这一句直击皇甫律的心房,他稍犹豫,然后坚定道:“这一辈子,我皇甫律只能有苏玉清你一个女人,素月她,我已经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我只能照顾她,不能给她爱……”

女子泪落不止,却是靠进皇甫泽的怀里:“说这些都没用了,明日是我和皇上的大喜之日,希望能得到四哥的祝福。”

皇甫泽搂紧她,看向一脸痛苦的四哥,有着沉重:“四哥放心,皇弟我一定会给红萼幸福的。明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请四哥记得,我和红萼是四哥最亲的人。”

此时的皇甫律已是脸色铁青,他身侧的拳头握得泛白,指间“喀嚓”作响,一身伤痛。皇甫泽的话在他的耳边不断萦绕,泽说他和红萼是他最亲的人,这句话是泽在昭示着对玉清的占有,因为过了明日,他和玉清就成了夫妻,成了他皇甫律的皇弟媳。

这是多么刺耳的声音啊!

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他再次低吼一声,疾步往凤华宫外走,这次的背影,是绝望。

却不知,他身后的女子,亦是一眼绝望。

因为伤痛,他偏偏忽视了那句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呵。

举国欢腾的喜庆之日,整个京都鞭炮震天,雪白大地上红色碎屑满地,锣鼓笙箫,欢庆喜乐,在皇城大街连绵不绝。

一顶十二人抬得大红喜轿,帘子拉开,只依稀见得新娘被金色流苏遮住的侧颜;轿后两列提着花篮的红衣宫女,小手轻扬,一脸喜气的撒着花瓣;然后是奏乐队伍,一大批深衣锦衣卫……

这皇上的大婚之日,比之新年,更是喜庆了几分。

却见轿内的新娘子,一张被特意打扮过的娇艳精致小脸丝毫不见喜气,眸子直视前方没有焦距,一身雪肤,一袭大红喜服,高贵、魅惑、娇艳,却隐隐透着寒气悲伤。她手中的帕是被她紧紧捏住的,十指纤纤,骨架匀称,却是几乎要将手中的丝帕捏碎。

喜轿平稳往王宫大门进入,金冠束发,一袭蟒袍的皇甫泽早已在龙撵下等候,旁边的文武百官身穿朝服,早对着未来的皇后娘娘望眼欲穿,却分明没有那个熟悉的高大背影。

而窦太后坐在大殿里,脸色苍白,神情低迷。

皇甫泽搀了轿中的新娘往殿内走,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了沉重。

他们缓缓往大殿里去,后面跟着一脸笑意的文武百官。

凤鸾宫。

两个轻盈的身影跃进,一阵掌风,守在大殿门口的宫女太监纷纷软下身子,昏迷了过去。

他们轻易而且熟练的进入了寝宫,蹙眉,掌风一扫,候在寝宫里的宫女再次纷纷软下身子。

“雪,这些宫女不是红衣圣的人。”其中一个女子开口。

飞雪蹙眉:“这里的宫女似乎换过,很蹊跷。”

“趁那老妖婆不在,我们快去暗室!”这个说话的人分明便是冷香了。只见她熟练地找到书桌上的砚台,轻轻一转,那纱帐寥寥的睡榻应声而开,隐隐见得里面的阶梯。

她们轻轻走进去,飞雪轻道:“待会我去应付那些圣徒,冷香你去救姐姐的爹,我们速度快些,姐姐让我们在凤华宫会合。”

“好。”冷香已是熟练地向那地下暗室摸索了去。

穿过一条漆黑的密道,眼前赫然一亮,这是一间宽敞却布满阴寒的密室,石壁上插着火把,似是刚刚有人来过;一个用玉石打造的凤座,衬上座后血红的牡丹,妖艳透着阴寒;底下石鼎里的篝火熊熊燃烧着,散发着一股恶人的气息;再往下是一池五尺见宽的方池,一潭黑水浓黑不见底,泛着寒光。

一室阴森,却没有一个圣徒。

两个女子霎时感觉脚尖都是冷寒的。

“不管这些了,我们救前辈要紧。”冷香深深蹙眉,熟练地将石壁上的开关左转三圈。

“轰隆”一声,石门应声而开。

石室里全是一些研制成功或者正在研制的毒药,五颜六色,有丸、毒粉、毒水,皆泛着变化莫测的寒光。一个老者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眼皮紧闭,唇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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