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成家军上下迅速传达了元帅的命令,在北疆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马上进行全城搜捕,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很快,时不至午,士兵们就活捉了轩辕三公子。
士兵们将三公子头上上了枷,四肢拿铁链五花大绑了,呈到成羡羽面前。
就在校场的空地上,成羡羽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剑锋一挑,只刺那么一点点,刚好挑破了轩辕三公子的喉咙。
近午阳光强烈,成羡羽宝剑横扬,剑刃正好照上烈日的光辉,刃面反光,又正好耀上成羡羽的眼睛。
白光一刺,成羡羽觉着有些目眩,就拿手在眼前挡了挡,却发现这股眩晕经由眼睛蹿上了脑袋。成羡羽整个脑袋里都是晕晕的,就像上次听江宜喋喋不休那样头疼,却比上次疼痛得还要厉害,耳边也尽是嗡嗡之声不绝。
闻着身旁轩辕三公子的血腥味,成羡羽胃内毫无征兆地反涌上阵阵作呕。
接着,成羡羽眼前一黑,身体本能地后倾。
“成将军!”
“成将军!”
“成将军!”
几位站在成羡羽周围的士兵见元帅突然后倾欲倒,急忙惊呼。更有心切者上前几步,欲扶住她。
“无妨。”成羡羽强撑着将宝剑插在地方,扶着剑柄站稳了声音,口中安抚士兵们道:“不用担忧,本将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住三位轩辕公子,从第一卷到第四卷,他们到死也没个名字 %>_<%
80废后(中)
成羡羽觉着自己可能是累了,毕竟她从子时到午时都在处理轩辕家的事,一直都没合眼。
而且接下来成羡羽还不能休息,她得带着三位轩辕公子的人头去宫中觐见,向皇帝复命。
成羡羽选地从皇宫后院的侧门入内,毕竟身携三颗头颅,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谁知偏偏就是取了这条僻道,成羡羽在路上遇着了一个她没预料到还活着的人。
成羡羽以为依皇帝的雷厉风行,过了六个时辰,宫内关于皇后的一切,应该早已全部肃清了。
结果不然,她在路上遇着了皇后本人。
成羡羽远远就望见了轩辕韵嘉,废掉的皇后被数名健硕的内侍押着,从冷宫的方向来,却不知要到何处去。
僻道只有一条道,狭窄最多容纳三人并行,两侧又都是墙,避无可避,成羡羽只好掉头折返。
“成羡羽,你给本宫站住!”
成羡羽听见有人在用很不客气的言语和声调命令自己。她停了脚步,回忆了下,方才确定这个声音是轩辕韵嘉的。
成羡羽于是就矗在原地不动,她闭起眼睛,静听轩辕韵嘉一步快过一步地走近。待到轩辕韵嘉与自己相距一尺的距离时,成羡羽先睁开眼睛,再转过身来。
成羡羽脸上无笑,从上至下打量轩辕韵嘉:曾经的皇后娘娘保养还是很好的,六年不见,几乎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岁月的痕迹。若说唯一的不足,就是轩辕韵嘉的脸色太黄了,两个眼睛周围都是深黑的眼圈,双颊也微微有些浮肿。
看来这六个时辰废后熬得很痛苦。
轩辕韵嘉的头上已卸去凤冠,身上却依旧穿着皇后的服饰,衣履凌乱,能明显发现与人剧烈挣扎的痕迹。
应该是皇后娘娘抗拒不从,拼死挣扎也不愿脱下自己这身凤袍。
“成羡羽,你不是滚去北疆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轩辕韵嘉突然用成羡羽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吼道。
成羡羽怔了下,抬头对视轩辕韵嘉,见废后眼里满是愤恨。
轩辕韵嘉亦从成羡羽的眸中捕捉到惊讶,轩辕韵嘉挑起嘴角,冷冷一笑:“你觉得事到如今,本宫还需要伪装吗?”
原来这才是轩辕韵嘉每每面对成羡羽时,心底的真是面目。
“为什么还要回来?”轩辕韵嘉不顾两侧有内侍押解,倾身扬手,就欲一巴掌扇在成羡羽脸上。
成羡羽伸手就抓了轩辕韵嘉的手腕,毫不犹豫反扣过来。
“既然都不伪装,那我就把话说开。”成帅多年沙场历练,虎口劲道早已刚硬如铁,她用一只手就制服了轩辕韵嘉:“轩辕韵嘉,我忍你很久了。”成羡羽说话平静,没有轩辕韵嘉般激动,但却字字沉着清晰:“之前你是大嫂,是主公的正妻,我敬你三分,大多数事情都忍让了过去……”
“那本宫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轩辕韵嘉三分讥讽几分愤怒地打断了成羡羽。
“不对,应该是你要谢过本宫。”轩辕韵嘉高高扬起了下巴,犹似凤冠还戴在头上,凤尾流珠随着她的昂首傲然摇摆:“什么大嫂啊,正妻啊,想来你心心念念了很久吧。不要着急,本宫的位置马上就要让给你了,还不快谢谢本宫?!”
轩辕韵嘉个头要比成羡羽高几寸,此时废后高扬起下巴,成羡羽就不得不昂首仰视。
成羡羽仰视着轩辕韵嘉鄙夷俯睥的眼神,却只觉轩辕可怜:“我不会觊觎你那个位置的。”
轩辕韵嘉想多了,她坐着的那个位置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艳羡。
轩辕韵嘉却不信成羡羽的话:“你不觊觎?那为何当初要来破坏本宫同陛下青梅竹马的感情?”
成羡羽本想回轩辕韵嘉一句“你这点上又想少了,青梅竹马的感情也分很多种”,但她却突然在同一天里第二次反胃,禁不住身子倾倾,空呕了一口。
轩辕韵嘉将成羡羽的动作看在眼里,出言讥讽道:“你装出这般清高厌恶,是要给谁看?有那份心就直接承认,何必虚伪至此!”
成羡羽强忍额上眩晕之感,告诉轩辕韵嘉:“我的确没有那份心,何来承认一说?”
“没有?”轩辕韵嘉笑得后仰了起来,她的手臂仍被成羡羽制住,便伸了食指指向成羡羽耳垂:“你没有那份心,耳上戴的又是什么?这对耳环……呵呵,你打算做何解释?”
“你说什么?”成羡羽先是一惊,继而似乎悟了什么,心冰冷一沉。她掐着轩辕韵嘉的手不自禁攥紧三分,双眸直直对视废后:“我耳上双环,究竟有何渊源?”
轩辕韵嘉也不避开成羡羽的目光,嚅一嚅唇命令道:“你先放开本宫。”
成羡羽上下扫了轩辕韵嘉一眼,五指稍松,放开了对轩辕韵嘉的桎梏。
轩辕韵嘉先冷哼了一声,接着抬起双手,以纤纤十指指尖触及衣襟,自颈上扒开了自己的凤袍。
这不是一个优雅的动作,她却做得万分优雅。
轩辕韵嘉只将凤袍扒低了一寸半,成羡羽就清清楚楚看见了废后胸前佩戴的那条项链。
或者不应该说是废后,而是她曾经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时,佩戴的那条项链。
鎏金吊饰,花托点翠,花瓣碧玺,花蕊珍珠,犹如一朵盛开牡丹。
太像成羡羽戴着的那对耳环了,太像了……
成羡羽只觉寒意自足升起,通体冰冷。她的心犹自一上一下的震颤,就听见“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竟是轩辕韵嘉生生扯下自己脖颈上的项链,甩手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