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传说这座座固若金汤的城池里面,全部是眩目的繁华。
连老爷都数次感叹:燕云啊,那是命好的人才会生对的地方,
所以这十一天里她思来想去,觉得燕云是个好去处,也算是……唯一的去处。
男子却是沉音冷笑了好几声,极是厌恶:“燕云?”
继而健臂一舒,伸手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膝上,搂个满怀,厉声高呵:“不许去!”
暴怒地吼声把东郭吓到,她心里有两只小锤,咚咚地敲着鼓面。
怯怯低下头,扯他银灰缎子的长衫:“公子…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要…生气…”
越说声音越细不可闻,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大了。本只是扯长衫,却不料顺手连里裤也扯住,连带着提起来,却乍起一惊:他腿上有一大块骇然的淤青,样子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再定睛一看,不是淤青,而是胎记。
身子还是惊吓地挣脱了一下。但男子却立刻揽紧她,慵懒却霸道:“不许跑,让我再多抱你会。”
他说着,视线落在东郭的容颜上:少见的秀气别致,完全不似他认识的那些豪情女子。她是在笑吗,又似非笑……这笑靥唯一的遗憾,就是她额头上,自两眉间开始发散的那些红如络缨的痕印。
是那天的伤么?疼么?那天问她是哪些人忍心伤了她,她却不说——她甚至连名字也一直没有告诉他。
红痕在额头上泛开去,就好似一朵菱花一瓣瓣展开……春到芳菲春将淡。
红色盛开的菱花啊,与其说绽放诱惑着他采撷,到不如说飘摇令他忍不住去呵护。
男子突然觉得心头若咬般的疼痛,情不自禁抚上了她的脸颊,喃喃自语道:“红菱花啊。”
终于说出了这些天心里的话。
被箭头射中的伤痕会像好看的红菱花?东郭自己又不是没照过镜子,难看极了。但心头甜蜜的涟漪还是忍不住泛开去,红着脸偏过头去,却不自觉笑了,眉眼里溢出喜悦来。
男子瞧着她的神态,敢又不敢,终俯身低头吻住了她--不同于上次,只轻轻地触及。片刻后又移开,温柔地注视着她,呼吸逐渐凌乱:“再给我吻一个,第三个你就嫁给我吧。”
“嫁你?”她连他的样子都没看见过,凭什么嫁给他?!
“对啊!”男子的瞳仁亮得出奇,言语竟似要挟:“嫁了我以后啊,你就得跟我走,寸步不离。”
男子在她面前,徐徐褪下了斗笠。
虽然底下还有银色的面具,但已能从面具的棱角上看出他的面部轮廓:英气的下巴,微扬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湛然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眸中连绵不绝漾开的层层涟漪,衬着他嘴角那一抹弧痕。
他弯着笑,手放到脸颊边,缓缓欲摘开自己的面具。
她不禁一时痴了,只觉满眼满心都是他,一下一下地跳,清晰可数。静静地等待他露出真容,再无任何言语。
“少主!”
“少主!”
“少主!”
忽听见窗外传来两三声喊,东郭吓得整个人一抖,男子也在同一刻将她急切搂紧护住,暴怒地冲窗外呵斥道:“混账,统统给我滚出去!”
他抓住她的手,捏了捏掌心,重戴上了斗笠。
“别怕,我就来。”他说着飞身跃起,推窗而出。
两股气息推来,将窗户重重关上。
“你要去哪里?”东郭急忙转身,想要推开窗户,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仿佛男子从外头把窗户反锁似的。只能隐约听得上头梁上的三言两语,声音皆是很低。
“少主。”
“少主。”
“我不是少主!”
“少主,你虽然戴了面纱,但是属下们还是认得出来的。”
“哼,那你们认识你们捉得住少主吗?”
“那……就休怪属下们不客气了。”
“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555我很勤奋的,而且剧情马上就要展开了,求留言ToT
4、第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年快乐O(∩_∩)O
那个,之前几章写得有点乱,昨晚我把二,三章都重新修了一遍,没有太多插叙了,回忆一口气放完,后面就没有回忆了。
可能要重读一下,给大家带来不便,对不起了。
再后来,东郭从楼上跑下去的时候,看窗户外面是空空的。
她再从楼下跑回楼上,窗户里面也是空空的。
空空没有一个人,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她从城内走到郊外,已是白天黑夜又泛白,已经没有找到他。
一个人失了魂,阑珊行走的样子,定是此刻自己这样吧。
忽看着在前面的晨雾里,朦朦胧胧的一个人。
好像!好像他的样子!
就算不是,东郭也抱着不可漏过的心态奔了过去。
近了,她渐渐就看得清楚些了:这个男子穿了件紫衫,不是他爱穿的那种银灰色绸衫,但这男子的身形,走路动作,都同他一模一样。
这个男子走路一瘸一拐,一只腿明显拖后了,好像……是腿上受伤了。
东郭的视线便渐渐往下,挪到了男子的腿上。
这一看不要紧,她的眼泪奔涌而出,一片模糊。
的男子,腿上有一大块青色的淤青,样子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是她昨天拉扯裤腿,真真切切露出过的胎记。
她终于找到了他。
还好她没有失去他太久,只几个时辰。
“公子!”她边跑过去边叫他,可是连唤了几声,男子都没有回头--他似乎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东郭急了,情急之下改口喊道:“少主。”
昨天听人都叫他“少主。”
她不由分说,从后头狠狠抱住了他--就让她也霸道一次吧。
可是男子笑着回过头来,第一件事却是直接将剑搭在她的脖子上!
很快,东郭根本来不及躲闪,甚至判断。
不是他昨天掷出窗外的那柄,而是另一把剑。他脸上遮着的面具也由银色换为白色,形状也不一样了。
但他还是他,一样的下巴,一样的薄唇,一样的鼻梁,纵算眸光变得冷淡漠然,却还是那对星目!
他就是那个令她魂牵的男人!
所以哪怕此刻剑抵在她的脖子上,精铁贴着她细嫩的皮肤,剑刃仿佛要割到她的青筋,东郭却哭得泪眼阑珊,止不住地抽泣。
只把一双楚楚眷恋的双目对上男子的双目。
男子便一直笑着同她对视,少顷捏指轻笑,收回了自己的剑。
缓缓的把剑一寸一寸收入剑鞘中,完全不似从前--从前东郭和他在一起的那十几天里,他都是随手一挥,“哐当”就干脆投了进去。
“你是这附近的村民?”他突然发话,却不给她作答的时间:“天狼人已经被打退了,马上就会有人来安置你们,你快回去吧。”
看她一直哭,抽泣得完全不能言语,男子的唇角渐渐就平展了,唇抿了抿,似乎下颔咬了一下,收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