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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欢:暴君请温柔(117)

作者:肖若水 阅读记录

“我不在是什么娘娘了。”天瑶随意回了句,

锦瑟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皇宫与牢笼无异,离开也好。阿瑶如今有和打算?”

思索片刻,天瑶默默摇头。她还需要时间来想想,这漫长的人生,她究竟要如何渡过。司徒家是不能回的,而天山,她没有勇气面对师傅。这一次,她错的离谱。

锦瑟略带无奈的笑,状似随意的耸肩。“看来又要收留你了。”

天瑶失笑,“阿瑶欠姐姐的情分,他日定当结草衔环。”

“少贫。”锦瑟娇嗔了句。

天瑶在锦瑟的阁楼中一呆便是数日。春风楼是帝都最大的温柔乡,夜幕降临后,来往恩客络绎不绝。锦瑟又是春风楼的头牌歌姬,献歌献舞,亦少不了陪喝陪笑,被人占些便宜去。她总是笑靥如花,妩媚风情。而天瑶知道,她其实过得并不好。

天瑶曾提及过帮她赎身,可锦瑟有她自己的骄傲,便拒绝了。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锦瑟不留心染了风寒,前几日,还能硬撑着迎客,后来病重了,几乎下不了床。

“姐姐若再不好生休养,这病只怕就好不了了。”天瑶白皙的指尖搭上她手腕内侧,淡声说道。

锦瑟一笑,甚是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句残破不堪的身子,活着,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姐姐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活着,总是希望。”天瑶一笑,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温热的药碗,递到锦瑟面前。锦瑟倒不矫情,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锦瑟,打扮好了没有?这眼瞧着就该上台了。”老鸨子推门而入,一张老脸堆满了褶子,却还在卖力的笑。

锦瑟稍稍吃力的起身,笑靥略显苍白。“妈妈别急,这重头戏都在后面呢。”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多年,锦瑟早已习惯了人情薄凉。她习以为常,天瑶却是见不得这些的。

“姐姐今日身子不适,只怕不能登台,还望妈妈见谅。”天瑶起身,淡然说道。

老鸨子即刻变了脸色,真真比川戏变脸还要快。“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锦瑟啊,很多话妈妈本是不想提的,你当日穷困潦倒,卖身入春风楼,我看你是块料子,一直对你照顾有佳。你不想接客,我也没逼迫过你,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如今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生个小病,说不登台就不登台了!我开门做生意,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银子从我面前溜走……”

老鸨子喋喋不休,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锦瑟沉默不语,天瑶蹙眉沉思。

“妈妈不必再说,姐姐的病拖不得。不如,今夜我替姐姐登台,如何?”

“你?”老鸨子的目光在天瑶身上左右流转,带了几丝惊艳。“好啊,姑娘若是肯登台,银两就按锦瑟姑娘的分子钱算,妈妈一分都不会少付了你。”

天瑶淡然不语,对此,并不甚在意。老鸨子自讨了没趣,讪讪然的走了出去。

“阿瑶这是何苦,你出身尊贵,本不该受这等侮辱。”锦瑟话未说完,便拼命的咳了起来。

天瑶笑,静若止水,波澜不惊。“春风楼非久留之地,阿瑶为姐姐赎身吧。”

锦瑟戏谑一笑,又开口道,“你现在可是吃我的,住我的,又如何给我赎身?”

天瑶一愣,复又无奈失笑。她怎么忘了,和楚琰离婚,她可是净身出户的。天瑶低头,从头上取下青玉发簪,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这个给姐姐赎身,该够了吧。”

锦瑟推开她递来的簪子,嘲讽一笑。“别为了我玷污了它。”

“姐姐……”

锦瑟摇手,止住了她的话。“人要得到,总是要先付出的。不过就是一桩买卖,我卖身体给那些男人,他们给我富贵金银。这买卖,不亏。”

天瑶微眯了明眸,似懂非懂,似陷入沉思。

“阿瑶姑娘,准备好了吗?”老鸨子高八度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天瑶推门而出,依旧雪衣墨发,绝丽的容颜,不染一丝阡华。

“姑娘就这样?”

“不行吗?”天瑶美目微眯,带着几分疏冷。

“行,当然行。”老鸨子典型的笑面虎,她干这一行大半辈子,自然看得出天瑶是一块璞玉。

“姑娘,今儿春风楼被包了场子,招待的可是你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姑娘可要留心着些。”老鸨子出声提醒。

大人物?天瑶哼笑了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什么大人物是她不曾见过的。

锦绣楼阁,装饰极尽奢华。镂空的雕花大门,被老鸨子温柔的推开,她满脸堆笑,扭着粗腰迈了进去。天瑶紧随其后,怀抱一把白玉琵琶,微低着头。终究,不习惯抛头露面的风月之地。

而屋内八仙桌边围坐的几人,真真是让她吃了一惊。四个男人,均是人中龙凤,锦袍蟒带,器宇轩昂。屋内作陪的,都是春风楼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老身见过几位爷。”老鸨子嬉笑着,不着痕迹的将天瑶往前推了几步。“这是阿瑶姑娘,给几位爷唱个曲儿,解解闷。”

天瑶立在原地,一脸冷然。反倒是桌旁的男人按耐不住。

“七嫂……”

“楚煜。”楚琰冷声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举杯递到他面前。目不斜视,甚至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看天瑶一眼。“楚煜,还不敬西夏王一杯。”

楚煜会意,举杯迎上对面的高大男子。“王子远道而来,楚煜敬王子一杯,以表地主之谊。”

西夏王子拓跋元宏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俊朗。只是一双眼睛,由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天瑶身上。西夏王子好美色是出了名的,否则,也不会选在春风楼宴请。

“安清王客气。”他与安清王撞了杯,神智却依旧处于游离状态。

“愣着干什么,还不唱歌。”老鸨子不着痕迹的扯了下天瑶衣角。

天瑶点头,理了下纱衣,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来。白皙修长的指尖随意勾动了几下琴弦试音。然后,婉转的乐曲声伴随着清澈的歌声缓缓流淌而出。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桌案旁的几个男人,安静倾听,一时间,屋内安静一片。男人被勾走了魂魄,旁边的女人只是不敢吭声。她们都是在风月场摸爬滚打过的人,懂得察言观色。

桌旁四人反应各异,西夏王子三魂丢了一半,楚琰眸色幽沉,面色无意,手握碧玉夜光酒杯,慢悠悠的饮着。楚煜剑眉冷挑,眼角余光不时在楚琰与沈天瑶之间流转。楚皓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目光淡淡落在天瑶身上。

曲终人未散。

一曲结束,天瑶放下怀中白玉琵琶,在老鸨子的示意下给在座几人斟酒。青葱指尖握在碧玉酒壶之上,莹润动人。只看得人心痒难耐。

西夏王子拓跋元宏伸出手臂,粗糙的大掌毫无预兆的握上她柔软无骨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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