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媚后戏冷皇(236)+番外
君墨舞剑眉冷挑,却还是沉声对车夫吩咐道,“宣武门,快。”
啪的一声鞭子的脆响,骏马扬起四蹄,快速的狂奔起来。车内,飞澜与君墨舞分别靠在两侧,她的手掌紧贴在无忧心口,强行运功为他避毒,浓黑的鲜血,不停的从无忧口中涌出,他的眼皮动了几下,有苏醒的痕迹。
“无忧,无忧,你醒醒,不要再睡了好不好?”飞澜轻轻的摇晃着无忧的身体,温柔低唤。而她强行运功,后果便是血脉倒流,她不停的咳,没咳一声,口中都有鲜血溢出。
君墨舞淡扫了她一眼,分明是陌生的面孔,却偏偏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你也中毒了,若在强行运功,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了。”
“世子还是少管闲事。”飞澜紧抿着唇角,冷冷丢出一句。
如此几次运功逼毒,无忧终于有了微弱的反应,“冷,好冷。”他微弱的呢喃,长长的眼睫毛颤动几下,嵌开了一条缝隙。
飞澜紧拥住他小小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现在呢?好一些了没有?”她的手掌抚摸着他苍白的面颊,他单薄柔软的双唇都已褪去了血色。
“嗯,好很多。”无忧的声音很低弱,他将头枕在飞澜温软的心口,唇角竟牵起了一抹微弱的笑。“能这样被你抱着,真的好像做梦一样,如果,如果就这样死在你怀中,也,也没有遗憾了……”
“别胡说,你不会死,你要好好活下去。”飞澜清澈的眸子早已被泪水模糊了,她竟抓着无忧的小手,感觉着他的温度逐渐在怀中消失,那样的感觉,好可怕。
“无忧,你振作一点,你是男人,你一定要坚强。”飞澜声音沙哑,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无忧苍白的肌肤上。
无忧看着她笑,颤抖的伸出小手,轻轻的抹掉她脸上的泪,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口中就涌出大量的鲜血,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只是唇片不停的颤抖着,飞澜知道,他在不停的喊:娘亲,娘亲……
他停留在飞澜面颊上的小手突然垂落,无忧的气息变得更微弱,眼帘紧紧的闭着,了无生气。
“无忧,无忧!你醒醒,你看看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飞澜哽咽的,在他耳畔呢喃,而无忧再也没有睁开双眼。飞澜的心就好像被刀子一片片切割着,那一种疼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她不能承受无忧就这样死在她的怀中。
“还有多久才入宫?”飞澜对车外嘶喊声,被泪水浸泡的双眼血红一片。
“已经到宣武门了。”身旁的君墨舞淡声回道,他静静的凝视着她,而后又问,“你,究竟是谁?”
飞澜抬眸,看着他冷冷的笑,却没有回答。
车马一路狂奔如乾清宫,即便是御林军都无法阻拦。飞澜抱着满身是血的无忧从马车上走下来,大声嘶吼着,“快将风清扬找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要在宫中当值,没有人不知道中州王对皇上有多重要。即便是徐福海都慌了手脚,尖着嗓子喊道,“还不快去请风御医。快,快通禀皇上啊。”
飞澜抱着无忧一路冲入养心殿,无忧满身鲜血,染红了明黄的龙床,君洌寒紧握着无忧冰冷的小手,脸色都变了。风清扬匆匆而来,查看了无忧的伤势后,半分不敢松懈,开始动手为无忧驱毒疗伤。
银针***无忧周身各处穴道,他痛得不停的哭喊,“娘,无忧好痛,娘,不要丢下我……”
飞澜半跪在榻边,孩子一声声的呼喊,就好像针扎在她心上一样难受。她恨自己没用,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养心殿中,灯火彻夜通明,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无忧身上的毒才算清楚,风清扬总算松了口气,将他身上的针一根根拔掉,而开了方子吩咐侍女去熬药。
“皇上放心,王爷已无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君洌寒点头。
飞澜的手温柔的抚摸过无忧苍白的小脸,泪在眸中不停的打转,“无忧别怕,没事了,终于没事了。”她的声音微弱,眼前也逐渐的模糊,发黑。
整整一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忧身上,直到无忧脱离了危险,风清扬才发现飞澜身下堆积了一滩血迹。因为她穿着炫黑的袍子,又被雨水打湿,根本就看不到流血的痕迹。
“你也受伤了?”风清扬蹙眉,两指搭上她手腕,才发现她同样中了毒,并且伤势不比无忧轻。
“我没事,不用管我。”飞澜固执的甩开他的手,她双手撑住床榻,吃力的起身,然而,下一刻,双脚却突然腾空,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扑面而来的是淡淡龙涎香气。
君洌寒将她丢在另一旁的软榻上,只听嘎吱一声棉布的碎裂声响,他已经利落的撕开她胸口的衣衫。
飞澜一惊,开始奋力挣扎,“放开,别碰我!”
“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朕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君洌寒用力按住她肩膀,命令风清扬为她检查伤口。
飞澜伤的极重,不过是靠着一股意念支撑着,如今,无忧安然无恙,她心念一散,人便昏厥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听侍女说,君洌寒重赏了豫南王世子,的确,若没有他,她和无忧早已死在郊外了。
无忧还没有醒来,而她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只有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她才能安心。
从偏殿到无忧居住的养心殿内殿,短短的一段路,飞澜却跌跌撞撞的走了近半个时辰,一旁,徐福海看的也是心惊胆战。他规劝不懂,而能劝动的人又偏偏在上朝。
“驸马爷,您听老奴一句吧,王爷他好好的内殿,风御医说他很快就会醒来,等王爷醒了,老奴马上派人通知您。”
飞澜单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俏脸几乎失去血色,她艰难的喘息,手掌紧握着肩头伤处,避免伤口扯裂流血。“多谢公公好意,我只要远远看他一眼便好,中州王毕竟是与我在一起时出事的,连玉墨心中不安。”
飞澜微笑,十分巧妙的将事情带过。
徐福海无奈,只能胆战心惊的跟在她身后。两人终于来到乾清宫。
飞澜没想到养心殿会如此热闹,后宫中的嫔妃几乎一个不拉,都聚集在养心殿中。为首的是洛青缨与夏染雪,目前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不过短短一载的时光,夏染雪早已没了最初的那份青涩,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与独属于后宫女人的精明。
殿内吵吵嚷嚷,让人十分头疼。飞澜下意识的蹙眉,这样嘈杂的环境,无忧要如何安心养病呢。
“姐姐今日穿的好素净啊,一副楚楚之态,实在是诱人之极。”夏染雪淡静一笑,话里话外有几分讥讽之意。这后宫之中何人不知洛大将军昨日午时三刻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洛青缨整日素白衣衫,不施粉黛,实为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