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善白死了?”沈初水眼角轻微上扬,仿佛微笑,声音却冷冷的毫无温度,“春姨娘精神失常了,所以连累了我的丫头?”
这一对主仆,从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就在算计自己的性命和地位。
哦,算计不了她,就拿她的丫头来出气?
临了当头,随便寻个精神失常的由头,就想逃避责任?
法制森严的现代,的的确确是规定完全无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若是犯了病伤了人命,也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可是……这里是古代,是人命如草芥、下人如杂草的古代。她受了古代制度的苦,如今也要利用古代制度的漏洞,不大不小的回击一下。
“传她们两个进来。”沈初水淡淡吩咐道。
碧月矮身道了“是”,走到门口,喊了两声,就有两个早就等在外面的丫头随着她走了进来。
两个人恭恭敬敬行了礼,侯在一边。
沈初水吩咐道:“既然春姨娘神经不正常,毫无痛感,那就让这两个丫头,拿着她捅死橙善的剪刀,同样次数的捅回来,怎么样?”
这两个丫头就是和橙善一道去姨娘院子的同伴,平日里和橙善关系也是最好的,亲眼见到好朋友无辜惨死,在推攘中两人也受了点小伤,所以现在对春姨娘不知道有多恨。听了这话,两个人心里虽然有点儿怕,毕竟生平头一回拿剪刀戳人,也有一点儿快感兴奋,这是一个报仇的机会,也是唯一一个。
“王妃……!”春姨娘装不下去了,艰难地说,“王妃,我、妾、妾没事,求王妃……求王妃放了妾吧!”
她恨沈初水,恨到了骨子里。可是更恨的,还是董府和董府的傀儡刘奶妈,她觉得她的人生太黑暗太惨淡了。辛辛苦苦活着,辛辛苦苦做着别人要求她做的事情,她还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了,等到完成使命的那一刻,她可以获得新生,可以成为人上人,可以……拥有璀璨的人生!
可是结果,竟然是一场空。
那天被沈初水说完后,回到院子里,发现刘奶妈的态度彻底冷淡了下来,甚至还敢要求自己去给她添茶倒水。院子里那些听她话的丫头们,全都上赶着讨好刘奶妈,求她出府的时候,能带着她们也离开。
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冷暖心情。
她好恨。
怨气积累在她心中,发酵变质,终于爆发了。
她装疯卖傻,拿着剪刀吓唬人,可惜还是被体格健壮的刘奶妈拿下,还扇了她两耳光,骂她“没出息的贱货”。她真的受不了了,可是挣扎不过刘奶妈,就在这个时候,橙善进了院子。
于是一切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演变……
“人活着,就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沈初水踢开她,“你求我放过你,当然可以,如果你能让橙善活过来,并且求得她的原谅。”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活得很惨吗?谁都是身不由己,造化看个人,是你自己没有原则判断力,一条路走到黑。”
“拖下去!”
春姨娘突然眼神一黯,挣扎着就冲了上去:“要死也要拉你陪葬!”
凭什么你可以站到那样的高位,随意主宰她人的死活!
今天,我也要你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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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了几只白狐了?”秦慕则望着山,呼了口气,问道。
忠丙跟在后面,道:“回禀王爷,只有两只。”
秦慕则在心里算了算,前几天足足猎了有十一只白狐,剥了皮才做了那么一件狐裘。现在沈初水想吃的是狐狸肉,最起码……也要有个八只白狐吧?
风雪加重,扬起厚厚的雪喷了秦慕则一脸。
为了方便打猎,他并没有穿得很厚,也没有东西围住脸,本来跑了半天,脸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水,被大风一吹,寒气浓重,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忠丙劝道:“王爷,风雪太大,要不明日早起等风雪势头小了点儿,再继续?”
秦慕则望着眼前的雪路,道:“这种雪夜里白狐出现次数较多,若是白日,兴许猎不到那么多了。”
何况,她也许还等着。
忠丙道:“白狐本就是珍稀动物,上次能猎到十一只,纯属运气。今天晚上,是不可能猎到那么多了。”
他性子直,脑筋死,不像忠乙还会巧舌如簧说些劝人的话,只死板的陈述个中道理。
秦慕则当然也知道,却没有回话,只拍动马匹,继续前行。
忠丙明白其中含义,当即不再废话,与其说话耽搁时间和精力,还不如趁早猎到白狐,也好了事。
越向上,山路越开阔,风雪也越大。劲风刮过,让人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四处呜呜咽咽声音可怕,野兽蛰伏,嗷嗷隐隐有狼兴奋地乱叫。
雪很深,一脚踩下去陷一大半,马行走得十分艰难。
秦慕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那么大的毅力和勇气,定要猎到白狐,拿回去,惹她红粉一笑。眯着眼睛锐利地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山头,似乎有狐狼同行,暴逆的目光带了对于征服人类、痛饮人血的渴望。阴暗的道路上,大雪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足够将目前的情势照亮。
一二三四五……
秦慕则数了数,一共五只白狐,十二只狼。
或许是白狐感受到了危机,特意向狼求救,于是组织成了这样一只队伍,缓缓地逼近着。
“王爷。”忠丙沉沉提醒道。
现在转头,或许这些动物还能放过他们,若是继续下去,很有可能,等在山脚的管家,连他们的全尸也难以找到。
秦慕则深深吸了口气,正欲掉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不安,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就这么一个停顿,为首的那匹狼就冲了上来,咬住了秦慕则骑的马,“嗷嗷”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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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姑娘!”
春姨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冲了上去,沈初水虽然避开得很灵巧,耐不住发了疯的人,衣袖被剪开一道大口子,胳膊也被划破了一层皮,渗出血丝儿来。
屋内的动静再一次惊动了外面的人,忠乙冲进来三两下制服了春姨娘,关切道:“王妃无碍吧?”
沈初水轻皱眉头,那剪刀上面不知涂了什么东西,明明只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却让她觉得很疼。
拧眉,扬手,桌子上装了滚水的茶壶就泼了春姨娘一脸,立刻烫起来一层皮。
春姨娘当即厉声哭喊了起来。
沈初水还不解气,碍于手疼,怒道:“还不给我把她拖下去!”
春姨娘听了这话,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我说了要你陪葬的……呜呜……哈哈……”这回她是真的神经错乱,发了疯了。经过刘奶妈的时候,她面目突然狰狞了起来,“你放心,我死了,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奶妈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面目表情变化却不大,依然安静地跪在那里,好像这一切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甚至还能十分冷静地说:“王妃,老奴实在是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