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334)
逆着阳光,朱佑樘柔和的面部曲线,倍显刚毅。我不由看痴了……
李摇铃愣了愣,低下头,“朱公子,在下佩服!即是如此,定当竭尽全力。”
我听不懂两人之间的暗语,只知道朱佑樘握住我的手,是那么紧,那么热。
李摇铃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摆开阵势,为我医治。当然了,还是没有乱七八糟的口服外用药。他总说是药三分毒,不吃也罢。于是乎,我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穴位找得准,倒是不疼,可是让我光躺着不动就很折磨人了。
朱佑樘总在微笑着宽慰我,可是转过身去,我似乎看见他在叹息。所以,不明所以的我只能咬牙坚持,忍受着自己一次次成为刺猬。
李摇铃又吩咐人打造了特制的大木桶。于是乎,刺猬华丽丽的晋级为水煮醉刺猬。泡在一大桶由酒熬成的中药汤里,闻着那股堪称诡异气味中战斗机的味道,我无语,无语,再无语,谁叫咱有个说不得的“病根”呢!
治病在继续,有时我会坐到木桶里睡着,成天闻着酒味,还不让说话精神精神,怎能不醉?感觉像是蒸桑拿,又像火龙浴,热得怪难受,尤其是小腹,偶尔会感到一股暖流滑过。每每这时,我就会醒来。
第三卷 乾坤移 第二百零六章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屏风外,朱佑樘和李摇铃窸窸窣窣的叹息声。明明很轻,几不可闻,可我听来却极其刺耳,只好把刚刚拿出水面扇风的小手放回水下。我也好奇的看过李摇铃往大浴桶里加的草药,不过,配方他保密。哎,就算他不保密,我也看不懂啊。从我在水里摸出来的药渣来说,至少有上百种,勉强分辨出艾草、当归和益母草这些常见的妇科药物。拿在手里捏捏,难道我妇科有病?哦,好像是哦,来古代后,我就月经不调。这也不值得长吁短叹吧,小毛病啊!
一日,我泡完了中药酒澡,强睁着混沌不清的眼睛,让李摇铃诊脉。闻得开恩,说第一阶段治疗告一段落,让我休息三天进入第二阶段。他则趁此时间去山上转转,兴许有意外的收获,朱佑樘忙派两个亲随跟着。我只听得暂时不用泡死猪了,何止心花怒放啊!低头看看自己被泡得不是色的皮肤,闻着一身的酒气,便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醒醒酒。因见朱佑樘在批阅奏折,便独自游荡了出去。漫无目的中走到了河边,遥望清澈的水面,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不经意看到河中驶过一艘精致的画舫,本是平平无奇,偏画舫上站着位如画美人,不自觉吸引着岸边人的视线。美得空灵、美得飘逸,素色纱衣随风微微扬起,宛若梦中仙子,如幻如真。近了,我看清,那个女子竟然是——
“柔姐,柔姐!柔姐!”我竭尽全力在岸边又跳又喊,换来的只是岸上众人对我的白眼。我顾不了许多,追着画舫的方向边跑边振臂高呼。直到追上了石拱桥,在那里振臂高挥苏柔的名字,才换来女子的淡淡一笑。
我不甘心,索性抄近路狂奔到了码头,喘着粗气,等待着画舫泊岸。
画舫很快驶进港口,女子撑着油纸花伞慢慢走了下来。我激动的迎了上去,本想拉住女子一顿哭诉,却被女子灵巧的躲开。
女子微微福身,“小姐有礼了。”
我收回手,心凉了。是柔姐的声音,却不是柔姐会有的陌生眼神,更何况这个女子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
“仙儿姑娘,您的手帕。”船家热情的为女子递上手帕。女子接过,福身谢了一句,回身见我怔怔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不知小姐有何贵干?”
“啊,不,我,我没事,只是姑娘像极了我的一个亲人。我,我一时失态,让姑娘见笑了。”
女子不以为意的笑下,善解人意地说:“小女子初到苏州府,并非小姐所念之人。”
“啊,是。”我苦笑,柔姐怎么可能出现在古代,又没有时空旅行团。
女子见我尴尬,浅笑着与我攀谈了几句。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哪怕明知她不是故知,但是,我甘愿蒙蔽自己,只因那相似到无法分辨的相貌,能带给我的回忆。
女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异香,如同她人一般,淡雅出俗,让人不自觉靠近,多嗅嗅那阵不似花香却芬芳异常的淡香。女子说自己此番入世是来苏州府寻人,我对她的用词,颇为不解,却也一笑而过。一起走了一条街,我请女子去百韵楼小坐,女子说尚需寻人,他日定当拜访,言罢飘然而去。
我痴迷地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回忆,久久不能自拔。直到被嬉戏的小孩撞了一下,向后一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才慌张地挣扎起身。
“多谢公……”我卡住了,因为身后的男人是……唐寅。
离开了怀抱,做了个深呼吸,“好久不见。”
“是啊。”唐寅收回半空中环抱姿势的手臂。
“玉凝病情有些反复,抽空去看看。”这阵子,祝枝山和文征明都来看过玉凝,就连熟不熟的周瑶曦也打着看玉凝的名义来过,敌我不详潇湘差芷蓉来送了补品,唯独唐寅头影不露。
“我和玉凝,不劳操心。”
我一咬牙,觉得他想吵架。
唐寅见我不吭声,低声问道:“跟着他,你能幸福吗?”
我瞪了他一眼,“我和他,不劳操心!”
唐寅垂下头,幽幽地说:“我只是担心你受不了皇宫大内,紫禁之巅的生活。富贵荣华,却没了逍遥自在。”转身默默离开了。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唐寅到底是唐寅。我何尝不知,只是,他属于那里啊……
走回百韵楼,难得不用被李摇铃架住满身插针,便四处晃晃。走回后院,突然有种找人聊天的冲动,本想去找韵婷,脚却不自觉朝艳情的房间走去。
“哟,小掌柜的,今儿个怎么得闲来小女子的房间了?”艳情放下书,朝我笑笑。
“你家刘妈妈又差人来寻你,你啥时回去呀?别整的和我绑架你似的。”眼风飘到了艳情放下的书上,她看书?委实出乎我的想象。
艳情无辜的耸耸肩,看似无意的把书往前推了推,“掌柜的成天泡不是美容澡,就是扎针灸,楼里当然我帮忙看着了!难道去指望玉凝,或者你那个高贵的妹妹?”
我“嗤”了一声,目光着魔般锁在那本书上,篆体的,看不出书名是什么。艳情起身给我倒茶,我索性拿起书翻了翻。这是一本介绍少数民族宗教信仰和图腾传说的书,随意看了几页,不由一愣:斜十字花,顺时针弯曲的线条组合在一起……
“看什么呢?如此入神。”艳情把茶盏搁在我面前。
我一惊,下意识合上了书,最后一瞥,看到了书角上一个醒目的“瑶”字。
“我,我忽然记起有事要忙,不打扰了!”
艳情扫了眼书,眯眯眼,诡异的笑笑,就放我走了。
第二天下午,朱佑樘陪我例行公事,满楼乱晃。本来乱哄哄的大厅骤然一静,我正想着抽什么东南西北风,抬眼却见门口站着一位撑着油纸花伞的纱衣美女。
是她?我兴奋地拉着朱佑樘去打招呼,是想把男朋友介绍给“娘家人”的兴奋。
怎料女子看到我身后的朱佑樘,眼泛泪光,惊呆在了当场。而朱佑樘也微微一怔,从嘴唇里飘出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名字——“梦仙?!”
我傻了,她是梦仙,那我是什么?!
要不是我真真切切无数次做过那个梦,我肯定误以为眼前彼此凝望的两人是久别重逢,天定良缘。
这是唱哪出啊?当我晋江小透明啊!
围桌坐好,依旧是相顾无言,雅间里的空气越发稀薄,那股异香却倍显浓厚。淡雅的女人香让我艰于呼吸,生怕一会儿上演“泪千行”的戏码,索性开口道:“姑娘,您还没介绍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