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四仰八叉的躺地上,一脸晕乎乎的表情,倒是没摔疼,揉揉眼睛满脸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娘?”
徐娘脸扭曲了一下,心虚的左右看了看,急忙把晏茂抱怀里检查了一番,刚刚把小孩儿身上的草屑清理干净,晏冰手里拎着什么从远处走来,徐娘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表情:嗯,很正常。
她递过来一只藤球,藤球里居然还装着两个小藤球,摇一摇哗啦啦响,晏茂的注意力被藤球吸引,抱着藤球学着晏冰的样子摇啊摇,听到响声高兴的直傻乐。
徐娘狐疑的看着晏冰:“李娘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晏冰愣了下:“昨天晚上有什么事情?”
徐娘瞧她的神色不似作伪,心里直犯嘀咕,晏冰没把她的问话放在心上,催促她:“徐娘,车里有瓦罐还有米,你熬点粥,我们吃了好赶快上路,路上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仇家的问题。”
徐娘无语,心道这丫头还真把老子当她佣人,使唤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哈。
可没办法,谁让之前告诉她的说辞是已经支付了许多工钱的奶娘呢,至于仇家的问题,徐娘仗着晏冰什么也不记得,打算和之前一样尽情的忽悠她,然而不等她把早已想好的那套说辞告诉晏冰,第一波麻烦已经找上门来。
马车被拦住了,对方是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皆骑着高头大马,青衣黑褂,佩刀,刀柄全都系着红绳,皆打着一种十分少见的绳结。
看到他们的扮相和武器,徐娘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么快就被追上,显然超出了她的预计,做出一副惧怕的样子:“几位大爷……”
“我等乃是清虚教弟子,奉命追捕教中一名叛徒,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为难你等。”说话的是中间的一名汉子,态度还算有礼,视线从徐娘身上轻轻扫过,落在她身后的马车上,“车中是何人?”
“我家主子和小主子。”见晏冰没有出面说话的意思,徐娘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他们。
那汉子点点头:“女人和孩子?”
“正是。”
“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从京城来,往北疆边城投亲。”
“哦,你讲话不似京城口音,倒似乎是南疆那边的。”汉子眯了眯眼睛,“劳烦掀开车帘给我们看一眼。”
“这……”徐娘为难,看了看对方的脸色,三名汉子全都没有表情的看着她,看样子没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时候官府之外的人也有权利盘查行人了?”正在徐娘为难的当口,车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冷清的质问声,“清虚弟子?该不会是强盗吧?若是碰上强盗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徐娘,帘子掀开给他们看,若能躲过这一劫以后遇到自称清虚弟子的一定要绕着走,若躲不过去那就只好认命了,谁叫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呢。”
“哎,好。”徐娘眼里露出点笑意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清虚教的做派,他们自诩被官府百姓认可的名门正派,把声名看的比什么都重,欺负弱小女子的名声他们可不敢担上。
果然,不等徐娘的手碰到帘子,为首的那名汉子立刻道:“且慢!”他抱拳道,“是我等唐突了,万望夫人莫怪。给马车让路。”几人驱马让到路边,眼睁睁望着马车离开。
三人目送马车远去,三人中的其中一个道:“老大,就这么放她们走了?那叫徐娘的一定是徐烦那家伙易容的。”
被叫做老大的汉子冷哼一声:“我自然知道,但车里的女子不知道和徐烦是什么关系,不能让清虚教因为你我担上一点污名,既然已经追到了他的行踪,就不怕他跑了。”他阴险一笑,“二平,迷香带了吗?”
☆、包子女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章:小白菜的暴虐夫君
提心吊胆两三天,没发现清虚教的人有任何动静,徐娘这才敢松口气,心怀侥幸的想他们大概是没认出自己。
谁能想到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把自己易容成一个大胸奶妈,而且还真干起奶妈的事情来。
徐娘——应该叫徐烦,乐呵呵的认为自己时来运转,也终于有心情来考虑逃脱追捕之外的其它事情,比如小晏的脑子。
他至今不知道那天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那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能肯定的是赶车逃出城的那天他粗鲁的架势让她的病情加重,证据就是最近每天晚上都要发作一次的“怨妇妄想症”,她一到晚上就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被公婆丈夫抛弃的小媳妇儿,编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悲情故事,拉着徐烦给他讲,一说就是大半夜,第二天醒来偏偏什么都不记得。
徐烦苦不堪言,却不能不听,更不能打断他,否则他觉得自己会被苦情小晏的泪水给淹死。
他后悔不已,试图为晏冰治疗,但晏冰脉象之乱是他闻所未闻,诡异复杂的让他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早知道那天他驾车的时候就小心点了,脑袋这玩意儿真的不能乱磕乱碰的,徐烦加快速度,
想尽快赶到南疆找他师父,希望他师父能治好晏冰的怪病,否则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知道这姑娘到底把他的东西给藏到哪里去了。
晏冰不知道徐烦的想法,她只是感到“徐娘”对他们“母子”的照顾越来越贴心周到,对他们关爱有加尽心尽意,晏冰愧疚的反思自己,真不该认为徐娘是个欺负主人的恶仆的,虽然偶尔脾气不大好,但就和徐娘自己说的那样,心地是善良纯洁的。(……)
为表示亲近,晏冰改口和小晏茂一样亲切的称呼徐烦为——“奶娘~”。
徐烦抖了抖胸前的两坨假东西,面无表情的自我催眠:我是奶娘。然后拿着他针灸的装备,准备
去给晏冰施针——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不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一推开晏冰的房门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有迷香!还是他做的,心里操了一声,他不甘不愿的噗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清虚教的三个男人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打开门窗让迷香的味道散去,为首的男人笑着用脚尖戳了戳徐烦:“三燕,扛着他,辛苦了两个多月,总算能回去复命了。”
“老大,这两个呢?”二平指了指床上的小晏茂和晕倒在床边的晏冰。
“嗯。”男人想了想,“把包袱里的银两拿走,伪装成徐烦卷脏潜逃的假象,记得去徐烦的房间里把他的东西收拾干净。”
二平道了声好,抬脚正往外走,动作忽然僵住。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文质彬彬神色平静的男人,正在翻包袱以及检查徐烦易容的老大和三阳也都僵住了,他们有些意外,为防止万一,整个客栈里除了徐烦的房间他们都放了迷香,不可能还有人醒着,这男人是谁?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场面僵住,气氛凝滞,两方人马谁也没轻举妄动。
片刻后,门外的男人先开了口:“贼?”他眉毛上挑,平静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眼里带着嘲讽的冷笑,五官的线条越发的冷硬,透着一股让人胆颤的严厉和危险,他缓缓的扬起了手,门内三个男人在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时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