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姑娘啊,真是……”
“……”
零零碎碎的谈话声传过来。
看眼前华溪冉的脸色越来越差,薛蝴蝶也收起了笑意,心里通透,警惕地看着华溪冉,生怕她真的寻短见什么的。
而华溪冉只是脸色铁青的放下碗筷,半晌后说了句:“吃饱了,走吧。”
薛蝴蝶忙过去揽着华溪冉,结了账,一起往外走。
谁知华溪冉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那几个说话的人说:“你们说错了,北宫似明身边的姑娘不是他的青梅竹马,更没有消失不见。”
也不管身后的人再怎么说,华溪冉只转过身,沉着脸走着。
也不管薛蝴蝶再说些什么,华溪冉还是沉着脸,一声不吭。
等到了农舍,华溪冉还是那样沉着脸。薛蝴蝶没法子,叹了口气:“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走进相邻的农舍里不知做了什么,出来时已经提着两坛酒,笑意盎然的说:“怎么样,会不会喝酒啊?今儿个你薛大爷舍命陪君子,一同醉一遭。”
“好!”华溪冉干脆的应着。
薛蝴蝶豪爽一笑,拍拍酒坛子,两人一同跃上屋顶。
“我给你说,你踏雪姐姐就是特嫌弃我喝酒,你说喝酒有什么?多好一事啊对不对?”薛蝴蝶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就是!喝酒多好啊!”华溪冉一扫阴郁,猛灌一大口,“真烈啊。”
“那可不?农家的酒就是烈,爽口!像那些什么官宦人家,啊,都是什么水酒,一点味道都没有,笑死人了。”薛蝴蝶朗声笑道,一手揽过一个酒坛子,“这里面都是我的了,哈哈。”
“你是没有见过风姐姐,她喝酒可厉害了。我们每次都偷梨蕊酿喝,又香又甜……”华溪冉灌得多了,口齿都有些不清晰。
天色已黑,几颗星星挂在天上,一弧弯月挂在中间,清冷的看着世间。
两人酒已喝了大半,说话都醉醺醺的。
“你说,他为什么要娶鄱阳女神呢?他都没见过她。他怎么能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鄱阳女神有什么好啊,我也知书达礼,我也貌若天仙,他怎么……”华溪冉说道这里,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啊,你是最漂亮最有才华最好的人,他肯定喜欢你。”薛蝴蝶说。
“他不喜欢我。”华溪冉已经喝得神志不清,小手使劲揉着眼泪,“他不喜欢我……”
“他喜欢你。”薛蝴蝶在一边不停地纠正,“他肯定喜欢你,就是你不知道。”
“他不喜欢……”华溪冉扯着薛蝴蝶的衣袖说,“你,你为什么说他喜欢我?你就是为了安慰我!我不要你安慰。他不喜欢我……”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薛蝴蝶哭笑不得,“你薛大爷我亲耳听见他说的。”
“真的吗?”华溪冉破涕为笑,“我就知道,都喜欢我,凭什么不喜欢我啊?好!喝酒!我要庆祝……”
“没酒了……”薛蝴蝶把自己喝干净的酒坛塞到华溪冉手里说,“你看,没酒了,别喝了啊。”
“你骗我……”华溪冉已经没力气了,一边嘟嘟嚷嚷着“你骗我……”,一边哭一边笑。
薛蝴蝶横抱着渐渐沉入睡眠却一点也不老实的华溪冉,无奈地笑了一下,跃下屋顶,走进房间,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合上门。
薛蝴蝶回头看了一眼,走出农舍,一直往前走着。清清淡淡的一丝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极长。
作者有话要说:捉了下虫……
嗯哼,我可以继续求评求收藏咩?
☆、心意
精致的木兰花纹,绵软的被子,漂亮的襦裙。
华溪冉醒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些,顿悟:这里是,柳舫。
看来薛蝴蝶果然还是不忍心瞒着踏雪,连夜去告知了她的行踪。可是薛蝴蝶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北宫哥哥……终究一朝成路人。
华溪冉头有些胀痛,支起一只手使劲揉了揉。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心下有些怅然,昨晚究竟喝了多少……
“醒了?”薛蝴蝶倚在木窗上一脸调戏的表情说,“哎呦,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嘛。”
“哼,叛徒。”华溪冉扭过头不想理他,可是一下扭得过了,眼冒金星,差点晕了。
“小妹妹,别这样,好歹你薛大爷跟你还有着同床共枕的情谊吧。来,给爷笑一个。”薛蝴蝶继续调戏着。
“薛蝴蝶,没事你可以出去了,不是所有女孩子的闺阁都是你可以进的。”随着推门一声响,一檀衣女子走了进来,不是踏雪又是谁呢?
薛蝴蝶变脸如翻书,马上规规矩矩从窗子上跳下来,凑到踏雪面前,一脸讨好的笑着:“好踏雪,我刚才可什么也没做,你别生气,都说女人一生气就不好看了。”
“刚刚不知是谁说的,咱们两个可是有着同床共枕的情分呢,怎么,这么快就不对我负责了?”华溪冉嗤道。
“谁跟你同床共枕了?别冤枉我啊。踏雪你相信我,没有的事,真的。”薛蝴蝶连连摆手解释道。
却听得咬牙切齿一声长问:“同床共枕?”
从门外走进的那个人,正是北宫似明。他推开房门,看向薛蝴蝶,目光凌厉的几乎将他撕裂。
柳妈妈从北宫似明身后进来,脸上倒还噙着笑容,打着哈哈:“华姑娘昨儿个晚上喝酒喝高了,你们再吵她,仔细她头疼。就看在我这张老面上,都缓缓吧。”
北宫似明声音温度提高了一点,可是眼神凌厉依旧:“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娶你的鄱阳女神,就不允许我和别人同床共枕?再说了,人薛哥哥挺好的,又体贴人又关心人,就算我嫁给他也是极好的一件事,爷爷必定会同意的。”华溪冉接过北宫似明的话头说道,至始至终都不看北宫似明一眼。
“我,我没……”薛蝴蝶想要解释,却被华溪冉打断——
“你自己做的事,为何不承认?昨天晚上又不是第一次,前天晚上,还有很多前某天的晚上,不要不承认。”
“我……”薛蝴蝶有苦吐不出,只好收了声音,但是紧张的看着踏雪,生怕她真的信了。
“然然……”北宫似明声音低了黯了,“你误会了。”
“你出去吧,我想睡觉。”华溪冉不愿再听,拉上被子蒙住头,眼泪却再次打湿了眼眶。
几人静默下来,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等了一会,华溪冉拉下蒙的紧紧的被子,呆呆怔怔望着上空,眼神毫无焦点。心却乱如麻。
刚刚自己……是在冲北宫哥哥示威发火么?
记得小时候,还是某一年的冬天,她贪玩去偷爷爷宝贝的一本药方,还拉着北宫似明。偷出来后,她翻看一番又出新想,要求北宫似明把上衣脱了让她来研究药书里的穴位。
那么冷的天,北宫似明二话不说就把上衣给扒了,冷得嘴唇发青,身体打颤,嘴上还说什么不怕冷,一点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