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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105)

作者:终欢 阅读记录

“就这么缺钱。”墨寻看着那双越靠越近的、不怀好意的眼睛,啪地开扇,“仰仗夫公子——今日这独间,我还是头一遭来呢。”

夫浩安哈哈大笑,抚掌躺回去了,摇头晃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来!”

戏将开场了。

酒肉纨绔们的吵闹说笑声也停下来,目光齐刷刷聚拢到戏台子,夫浩安终于闭了嘴。

台下雀然无声,台上娉娉婷婷走出个钗头粉面的丫鬟来,被主人家差使去服侍新来拜访的小千户。

这丫鬟不以为荣,反倒警觉,唯恐被口蜜腹剑的纨绔公子所骗,虽然对镜搽脂粉,口中却唱“知人无意,及早脱身”,引得台下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

夫浩安低声朝墨寻道:“性子倒是烈,想来别有一番风味。”

墨寻笑而不语。

岂料这丫鬟见着了小千户的人,逢场作戏的心思登时化了鸟兽散。她仔细瞧来反复看,只见此人长相俊俏举止端方,又知他家门显赫学识高雅,如何不让人丢了魂?

半个时辰前尚还愤然的忠贞,此刻化作水中浮沫,良辰美景欢好一夜,临罢只听丫鬟细细嘱咐,叫那小千户“休要言而无信”,竟然已将一颗真心尽数交付。

台下看客哄然大笑,夫浩安也乐不可支,评道:“实在天真!”

两人都全然不知,隔空正对的二楼另一侧包间里,顾随之早已黑了脸,看着谢韫皱眉道:“你平日里尽看这些?”

他被谢韫强拉着来了金隐阁,后者美名其曰要“将这出新戏讲给小寒听”,又嫌一个人无趣,硬要他作陪。

可如此开展,接下来必是错付真心,他实在瞧不得这个。

“别急嘛,”这戏的走向谢韫也没底,可总不能让顾随之就这么走了,只好哂笑着地拍拍他的肩,“这戏方才开场没多久呢。”

小千户同这丫鬟也算情投意合,二人私下诸多幽会,丫鬟牵肠挂肚,却在一次同小千户就寝时寻出香罗袖中一块手帕,顿知其觅得新欢,好似五雷轰顶,当场同其恩断义绝。

顾随之起身就要走,被谢韫劝住了:“云野,好云野,你再看看。”

少年将军咬牙切齿,偏头指向台子:“这究竟哪里有趣?”

墨寻垂着眸子,折扇合拢,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掌心,面上瞧不出喜怒。

夫浩安嗤笑一声,嘴里塞着软糕,含混不清地说:“低贱下人,偶沾雨露已是殊恩,岂可肖想一世富贵荣华?”

这丫鬟魂不守舍,越想越气,终究不愿息事宁人,心悲好似扑火蛾,还要被刻意指去侍奉小千户的新欢小姐,为其挽鬓描眉,送其风光出嫁。

夫浩安翘着二郎腿,手上抛着柑橘玩,眼见那新娘子妆成,感叹一声:“肌肤如酥、眉目传情——美人就是好,无论何时都叫人赏心悦目。这小丫鬟也不赖,只可惜没投个好胎。”

墨寻轻笑一声:“投了好胎,便能尽遂心意么?”

“这话对也不对。”夫浩安瞥他一眼,瞧见昏黄琉璃光下照着的侧脸,光洁面上好似凝着羊脂玉,直教他看得心痒痒,“左右你我没这烦恼,总不至于事事身不由己。”

岂料临到囍堂前,这丫鬟忽的破口大骂,声声泣血,诉尽心中多日苦,反叫小千户母亲心生怜意,两桩婚事一次办,丫鬟终得侍妾位。

台上红纸纷飞,唢呐嘹响;台下一片哗然,嘈嘈切切。

谢韫也看得呆愣半晌,继而朝顾随之乐道:“我说什么来着?”

夜色渐浓,曲声不歇。这冲天的热闹喜气几乎将顾随之带回他同墨寻大婚的那天,他内心翻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是而他换个姿势落座,取茶仰颈饮尽了,忽的瞥见隔空对面包厢处站起来的两个身影——

夫浩安对这结果颇不满意,连连摆手起身,招呼墨寻一起走,眉眼间满是不耐:“低贱婢女怎可登堂入室?这戏不好,真是扫兴!”

墨寻喟叹一声,含笑道:“在下俗见,倒觉得颇为有趣。”

他随着起身,伸手拨开一点坠珠垂帘,想要往那戏台上再瞧一瞧,却猝然对上一双惊愕的眼——

夫浩安蹙着眉,几步凑过来,嘴里嘟囔着:“发什么呆——操,世子白日里不是说,顾将军不肯陪你来这勾栏听曲吗?”

这恍然变调激昂的后半句,随戏台上谢幕时的掌声一起炸响在耳边,好似火光闪电,照得人无处遁形。

冷峻那人一身紫衣,容貌俊美,银灰色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肩膀一侧,腰间一个密银制成的香囊,苍白的手指执着一杆笛子,一手缓缓摩擦着腰间的香囊。

眸子阴郁,随时随地倦怠地低垂着,好似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正眼相看。

另一人则一身白衣,容颜似雪,翩然若仙,墨发规规矩矩束在脑后,腰佩长剑,一双碧绿的眸子静静望着下方,不置一词。

正是绫月国的六皇子源柊梧。

以及林慕一直想见的人,蓬莱圣子,长鱼未央。

他们往那一站,无形之中就代表了三股势力。

而他们的正中央,林慕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漠然的神色,手轻轻搭在扶栏上,缠在手腕间的流苏滑落,居高临下望来。

第44章

林慕之前和承桑祁约好了,半月后在钟须废鼎见面,他就告诉承桑祁幽夜珠的消息。

进入这里之前,他在外面找到了等候已久的承桑祁。

以及他身边的人。

“这位就是蓬莱岛的长鱼未央少主,之前林兄你让我帮忙联系他,我就一直留意着了,这不,幸不辱命,把人给你带来了,长鱼少主是真难约啊,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承桑祁说着就哥俩好的把手往长鱼未央肩膀上搭。

长鱼未央往旁边站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碧绿的眸子看向他,浅浅颔首:“蓬莱,长鱼未央,幸会。”

这戏唱完了,人自然该散,场子里的看客已离得七七八八。谢韫便也起了身,往楼下走了几步,忽觉不对劲,扭头一看,顾随之正怔怔站在原地。

“云野,”谢韫回来拍拍他肩膀,顺着顾随之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这是——”

他未尽的半句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对面包厢的垂帘被人轻轻巧巧撩起半边,楼下飘洒着金红纸,顶上高悬着琉璃灯,一双含情目流转在光怪陆离间,被秾丽纤长的眼睫盖住了,只完完整整露出一颗眼下小痣,似是有些恹恹,摸不清是乖顺还是乖戾。

“我去,”谢韫嘴角喟叹一声,瞧见这二位的神态,顿时福至心灵,“小将军,你艳福不浅啊。”

他边打趣人,边张望着再去看,一扫过去正对上夫浩安的一张脸,两人大眼瞪小眼,谢韫简直要喊出声来:“怎么这姓夫的赖子也在啊!”

还同顾随之的新婚夫郎同一包厢听了场戏。

谢韫猛地捂住嘴,不说话了,只偷偷拿眼睛瞄顾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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