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鎏金:“……”她忽然就想到了秦时一个月前对她说过的那件事:姜枣是为了寻找女儿和外孙女而来修罗界,也是为了将外孙女送出修罗界而热衷于开天门。
那女儿呢?女儿去哪了?死了么?
月鎏金的心情再度复杂了起来,因为,她也是有女儿的人。
但现在并非是唏嘘感慨的时候,月鎏金迅速晃了晃脑袋,将姜枣抛之脑后,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下方的天道台上,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齐鸣怎么还没来?”
天道台只约束二人必须在今天完成比赛,却没规定具体时间。
对战双方何时全员就位,比赛何时正式开始。
赵小铭和马走田已经准备就位,只等齐鸣和狞兽上场,比赛就能开始。
然而齐鸣却迟迟没来。
梁别宴无奈地叹了口气:“拖延战术吧,为了消耗小铭的耐心和精力。齐鹤也没来呢。”他一边纵观全场一边分析着说,“东面的看台上有几排位置还是空着的,应该是给齐鹤还有齐鸣的母妃以及齐鹤手下的那些王宫大臣们预留出来的座位。”
月鎏金目光阴郁,冷冷地哼了一声:“要战斗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战斗,总是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堂算什么英雄!”
赵小铭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甚至都有点儿等累了,干脆直接盘着腿坐在了天道台上。
马走田也百无聊赖地趴在了台面上,无奈不已地吐槽了句:“怪不得上古时期的神族那么讨厌魔族呢,弯弯绕绕的不正当小心思太多了!”
赵小铭沉默片刻:“财,虽然我明白你等待的怨气,但你不能连我和我爸一起骂吧?”
马走田一愣,略有些汗颜:“不好意思,你为了正义而战的样子让我忘了你是个混子。”
赵小铭:“……”你还押韵上了?
但是凭心而论吧,旺财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魔宫里的人确实都很奇葩。”赵小铭长叹一口气,干脆直接仰面躺在了天道台上,脑袋枕着手臂,仰望着天空,像是在躺在家里的床上一样逍遥自在,“我爸就是因为不够奇葩才选择来我家倒插门的。”
“也有道理。”马走田也仰面躺在了天道台上,和赵小铭如出一辙的闲适,然后,真情实感地说了句,“你姥爷就不该对咱俩进行人群脱敏训练,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紧张,甚至无聊地想睡觉。”
赵小铭打了哈气:“我也。”
围观群众:“……”你们两个,这么逍遥自在的么?
不逍遥自在点也不行,因为齐鸣一直没来。
赵小铭和马走田一直从正午等到了黄昏,期间还趴在天道台上呼呼大睡了一觉,睡醒后天色都已经开始由白转黑了,齐鸣却依旧没出现。
赵小铭和马走田都又等饿了。
然而赵小铭才刚刚从储物戒里面调出来了俩肉包子,沉闷无聊了许久的观众席上突然产生了一阵骚动。
东面看台上的那几排空位陆续坐满了人,最中央的那张位置上,坐着的人就是齐鹤。
在齐鹤身边,坐着一位衣着华丽,容颜妩媚的女人。
赵小铭不认识这女人,却又觉得这女人非常面熟,因为,这女的,长得真的很像他妈……他妈拒绝了去给齐鹤当小老婆,齐鹤却又找了和他妈极其酷似的女人来当小老婆,不得不说,齐鹤是会恶心人的。
太恶心人了!
恶心得赵小铭连肉包子都不想再吃了,反胃!
就连马走田都忍不住说了句:“我不得不承认,齐鹤这个人,实在是太会给人心里添堵了,还招摇过市地把这女人带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你妈爱得有多痴情似的。”
赵小铭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痴情个屁啊痴情,他就是贱,既羞辱我妈又羞辱我爸,给我全家喂屎!”
月相桐以巨龙的威武体态盘旋在上空,看向齐鹤的一双龙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赵亦礼也怒不可遏地握紧了手中的斩/马刀,另外一只手却温柔地轻抚在了龙背上,信誓旦旦地向老婆承诺:“这一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齐鹤!”
虞鸢母子三人被安排坐在了踏天教的区域。
虞鸢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情爱上的波澜,不断翻滚着的只有入骨的恨意。
齐越更是无法释怀齐鸣那日当众对她和她母亲的羞辱,但她更恨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因为齐鸣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他默许的!
齐越紧紧地攥起了搭在腿上的双拳,手臂上根根骨节泛白,看向齐鹤的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怨恨与杀意。若是灵核没有被抑制,她一定第一个揭竿而起杀父弑君!
齐麟看向齐鹤的目光也是冰冷阴沉的,比起恨齐鹤,他更恨的是自己当初的心慈手软,没能一刀捅死他!
在众人波诡云谲的思绪中,齐鸣携带着狞兽,洋洋洒洒地上了场。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齐鸣有以而为之,赵小铭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齐鸣却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白色运动裤,黑色运动鞋。浑身上下都和赵小铭截然不同。
但两人的五官却是极为酷似的,乍一看跟亲兄弟似的。
赵小铭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反感过自己这个类型的长相……什么东西啊,也配合他长得像?
齐鸣和狞兽一入场,天道台就自行封闭了起来。看台上的观众们不能下场助阵;台上的对战选手们不能提前离场,除非一方主动认输,胜负彻底分明。
并且,对于场外的围观人群来说,天道台上的声音和画面都是实时且真实的。但对于天道台上的两人两兽来说,天道台封闭的那一刻起,所处环境就变成了水晶球中的世界,静谧又梦幻。
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四周的观众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
就像是,世界被神明抹除了,仅留下了一张天道台。
又像是他们四个被从喧嚣的红尘中单独剥离了出来。
此番变化,也是天道台有意而为之,为了确保绝对的公正,以防台上的选手受观众席的干扰。
天道台封闭起来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比赛正式开始了。
输赢胜负,各凭本事。
齐鸣相当气定神闲,唇盘一直挂着一抹盛气凌人的笑意,一副紫色的弓箭瞬时就在右手中凝成了,拉弓如满月,尖锐的箭头直对着赵小铭的眉心:“肮脏的臭杂种,三十天前没能一箭杀了你,现在杀也是一样。”
话音还未落,他就猛然松开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