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及其妻子都有一定文化素养,他们的父母一辈不好说了,遇到个喜欢当其他家属婆婆的大婶,真是让人绷不住。
听传出来的消息说,陈宝妹本人也对婆婆有许多意见,没少吐苦水。
如果陈宝妹自己都有意见,说明她婆婆确实是个不好相处,爱好多管闲事的人了。
没准还要教别的家属怎么伺候丈夫,给她们灌输自己的封建糟粕思想。
恶婆婆做派。
钱意:“她要是管你,你别给人家好脸色看,不然得寸进尺蹭供销社便宜了。”
“我会注意的,供销社便宜可不是她想蹭就能蹭。”
...
元宵之前,丈夫写给爸爸的信还没寄出去,李芝自己另外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自己领导的,比较厚,里面写明供销社里缺什么货,有关自行车部分字迹特意加粗,望领导及时回复,下周就回,别给她拖到两三周后才回。
可以不回信,最迟下下周,让货船将自行车送到岛上。
一封是给供销社的,另外一封是她写给爸妈的信,因着收件人相同,就跟丈夫的信合在一个信封里了。
“匀匀,天气热要多喝水知道吗?你看看你嘴唇多干,大热天跑来跑去,流那么多汗还不喝水,爸爸快三十岁了都听妈妈的话,你才三岁就不听妈妈的话了。”李芝在家有不少要操心的事情。
明明自己和丈夫都很自律,很爱干净,不知道怎么生出个小邋遢来了。
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匀匀听到妈妈的话,喝了口汤,告诉妈妈自己喝水了。
李芝:“让你白天多喝点水,晚饭后没事就别喝水了,以后嘴巴干到破皮流血,疼起来别怪妈妈没警告你,妈妈当初一直在劝你喝水,是你自己不喝。
你看看爸爸妈妈的嘴巴,一点都没起皮,哪像你,渴了好久的样子。”
按年纪来算,匀匀的运动量不输爸爸了,父子俩在高温天气下,喝多少水都不会频繁跑厕所,因为喝下去的水通过汗液蒸发了。
爸爸不用操心,会乖乖喝水,即使不是为了保护嗓子,只要她抱怨一句他嘴巴干,亲着难受,不想亲他了,他也会乖乖喝水。
小朋友就不乖了,小小年纪已经学会阳奉阴违。
匀匀应下。
估计转头就给忘了。
李芝:“明早妈妈给你泡一小杯甜甜的蜂蜜水,去托儿所之前记得喝完蜂蜜水知道吗?”
早饭后给孩子喝,早饭前喝不小心造成反效果,让孩子没玩多久就饿了。
说到蜂蜜水,匀匀来劲了,跟妈妈说他能喝一缸子甜甜水。
“妈妈都没你能喝了,看你明早能喝多少。”
母子两人边说话边吃饭,一直到快吃完饭了,顾望海开口问信的事情。
李芝:“明早就寄出去,怎么,你反悔了,不想把自己写的信寄出去了?”
船明天才会开走。
两三个月过去,是有可能反悔了。
顾望海:“不是,你寄出去就好。”
李芝观察丈夫的神情,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没话找话要跟她聊天。
饭都要吃完了,他才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过也说明她的计策有效果了,丈夫在身边,她不和丈夫说话,话里却时不时会提到丈夫,他听到耳朵里,时间久了,也会想加入聊天。
李芝:“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再不寄封信回家,爸又要带着妈跑来岛上。”
是她爸爸会做的事情。
“岛上已经有建水电站的计划了,爸妈想过来的话,等水电站建好再来,这样大夏天就不会太热了。”他不排斥岳父岳母来岛上。
夫妻两人还是一间房睡觉,夫妻生活不受影响,岳父岳母还能帮忙做饭,帮忙带孩子,给他们夫妻省不少力气。
“水电站计划我也听说了,开工都需要段时间,不指望它能在今年建成使用,假如哪天通电了,我要在家里和供销社多装几个电灯,下雨天实在太需要电灯了,比夜里还需要。”
夜里有手电筒还能应付过去,下雨天会给李芝一种憋闷感,这是夜晚不会有的感觉,她很需要在下雨天有个明亮的环境。
夫妻俩说完水电站又没话题了,李芝继续教育孩子喝水,非得让匀匀把勤喝水记在小脑袋里。
...
“婶子,票不用给我了,我们省没发行过这种工业券,您手里的工业券也不是全国通用,不能在我们供销社使用,省内的都不行。
您回家去找家里人问问有没有搪瓷盆票,我们这里买搪瓷盆都是用搪瓷盆票,搪瓷盆三个字在票上写得很清楚。”李芝语气温和开口。
她都不需要大婶把票递过来,一眼就看清楚不是他们省能用的票。
今天来供销社的大婶是生面孔。
生面孔,但是已经在小郑小周的注意名单里了。
对方就是陈宝妹的婆婆,第一天过来岛上闹了些事情,没和家属们吵,和站岗战士吵了。
陈宝妹应该真对婆婆有意见,没去码头接婆婆,现在码头没战士巡逻,上岛不难,第一次进家属院还是老样子,要准备齐全的材料,只有介绍信还不够。
总之陈宝妹婆婆硬要闯进家属院,站岗战士不放行,她就撒泼耍赖,其中一个站岗战士去说明情况,留另外一个战士在门口应付无理取闹的大婶。
最后是妇女队长带陈宝妹出来,把婆婆带进去,补齐该补齐的材料。
妇女队长是不会随家属们一起说闲话的,她没说后续发生了什么,神通广大的家属院情报小组很快得来后续消息。
李芝听完,知道陈宝妹婆婆比陈宝妹难缠多了 ,是个不好惹的,第二天就和小郑小周说了,她当时没看到人家的长相,把家属们形容的长相转述给他们两个听。
生面孔,看起来挺刻薄的大婶,日常表情跟别人欠她几百块钱一样。
看到陈宝妹婆婆,她居然有了,这天终于到来的石头落地感。
自从陈宝妹婆婆来到岛上,她一直觉得会在家属院卖东西的时候遇到她,没有,一直到今天才看到本人。
她的一番话很温和了,不出意外,本就一脸刻薄相的大婶立刻嚷起来。
她说话用的方言,李芝听不出来她说的具体内容,能从表情看出来在说什么。
看她的样子,可能觉得她是个怕事的主。
明明刚进供销社说要买个搪瓷盆的时候用的普通话,嚷嚷起来用的就是方言,估计觉得方言骂人更凶。
李芝随她骂了:“这是供销社内的规矩,我们也不能破坏。”
“李芝姐,这个大娘是咋了?”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进来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