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想不出对方会做出那种不太聪明的行为。
他悄悄摸摸看了眼赤井秀一，对方批了个猫皮，在面具的辅助下，更难让人看清他的表情，探知他的想法。
沢田纲吉知道对方是“认识”以前的尊尼获加的，甚至于对方在组织内挂的名号就是尊尼获加的直系，就连伏特加，也拍着胸膛说赤井秀一是他派到FBI去的暗线，丝毫不见怀疑。
从某种意义上，伏特加的态度就是琴酒的态度。
也就是说，对于赤井秀一是以前那个尊尼获加的人这一点，就是琴酒那样多疑又敏锐的家伙，也是认可的。
这就很让人好奇曾经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给他的关于他的情报中提到过， “尊尼获加”和黑麦威士忌曾经组队出过任务，大概率就是在任务期间，赤井秀一的身份面临暴露的危机，从而将计就计假装倒戈，轻而易举地骗过小傻子“尊尼获加”又哄过了琴酒，顺利得到琴酒派的认可。
听起来是赤井秀一能做到的事情。
但让他在意的，是赤井秀一审视自己的时候，透露出的既不是亲近也不是完全敌对的态度。
是为什么呢。
敌对的立场是确定的，除非这个世界还有像是他曾经去过的那个世界的他是卧底的设定，但按照伏特加的说法，在这个世界里他直接就几乎是和琴酒一起长大的，四舍五入也能说得上是个幼驯染的关系，从很久之前就在组织中小有名气。
再加上又是个小傻子的设定，很难想象会有什么神经病组织会将一个幼小且心智不全的孩子排进组织这种狼虎之窝卧底。
这样的出身背景想必赤井秀一已经掌握，但那样复杂的情绪也不想作假，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
沢田纲吉犹豫了会，悄咪咪地看着对方，在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我们以前见过吗?”棕发的青年看起来一副温良又无害的模样，手指轻轻挠着脸颊的模样看起来更有几分少年气，目光澄澈又温柔，眼巴巴看过来的模样看起来竟也让人发觉可爱。
想必很难有人在少年如此模样的凝望下对他说出不字。
但赤井秀一也不是常人。
“您说的是什么时候?”粉色短发的青年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起来是真的十分不解。
沢田纲吉看了他一会，在那张虚假的皮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才摇摇头，让赤井秀一离开。
几乎是粉发青年离开的下一刻。
沢田纲吉探头探脑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竖起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兔兔祟祟摸出了手机。
他记得之前是顺便看到了一眼的。
沢田纲吉飞快地略过小侦探的案件剧情，果然找到了自己与赤井秀一的对话。
他依然是只有下巴和黑影的设定，可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赤井秀一脑袋旁边的画面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了一些画面。
那是作为没有读心术的普通人类沢田纲吉所无法看到的情景，只是拥有了漫画，就像是获得了上帝视角的先知或者神明一样，他探知到了赤井秀一在听见那句询问之后的所思所想。
那是一道灰暗的身影。
就算只是黑白色的画面，也能看出那道身影比起正常画面中的人物要灰败许多，也要瘦小许多。
“漫画家”用了很大一片空白来给这个任务造势，黑色的旷野和白色的圆月，那道身影在广阔的画面中显得十分细瘦。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缓慢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弹幕也缓慢地打满了问号。
【走错剧场吧??】
【看起来像是隔壁咒回剧组的，艾特我们可爱又迷人的五条老师】
【Gojo老师来啦！这孩子不是我们剧组的哦！】
【笑死前面的还语c上了，那Gojo老师你说这是哪个剧组的捏?请你吃毛豆大福！】
【唔，这个嘛(摸下巴)说不定是你们联动的家教剧组的孩子呢XD】
沢田纲吉帅哥无语。
但来都来了看都看了，他也就沿着漫画继续看下去。
后面就换了视角。
是说是打酱油去的幼驯染二人组那边。
【好耶！幼驯染贴贴！】
【好难得的同框，好难得的阳间幼驯染。】
【这话说了之后就变得阴间了起来。】
【让我听听，让我听听你们在说什么呢(挤进hiro和zero的中间竖起耳朵)。】
画面中的二人之间的氛围却似乎没有激动的弹幕们那样欢快。
拉近距离之后，便能看见并行的二人脸上都不太愉快的表情。
【臭脸黑脸猫猫，可爱捏。】
【感觉像是吵架了，这也是你们幼驯染卧底的一环吗?】
无法看见弹幕调侃的降谷零忍耐了半晌，眼见着当真要回到那个危险的尊尼获加在的地方，不由得率先出声。
【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敛眉不安， “如果尊尼获加当真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让你想去那边的话，就把我举报上去好了，可是你又没有……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在意，甚至，甚至……”
甚至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的心声被打在画面中，配合着降谷零紧皱眉头的神情，怎么看都是不妙。
与他同行的诸伏景光像是没听见他的那番话一样低着头往前走，只是沉默。】
弹幕纷纷问号。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好急急急急急急】
【不要吵架不要吵架，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了就解决的！】
【红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和自己人不好好说话……原本以为只是人家不是一个组织的这样，结果你们都是公安的幼驯染也这么搞吗！】
【hi——ro——】
【但沉默还是终止了。
夕阳的日光拉长了诸伏景光的影子，在画面中截留出长长一条，因为构图只有他个人的阴影，在纸片上显得格外孤独。
“我见过他。”半晌，他终于开口。
“他?”降谷零皱眉，脑海中很快浮现了他们所谈论的对象， “尊……什么时候?”
对方会这样说，显然不是说在他们卧底到组织后的事情。
更早……更早的时候，难道是他和hiro分开的那些年里?
诸伏景光却不言语。
只是他身侧的格子中，浮现了他想到的画面。
那是诸伏家的惨案发生不久后的事件，诸伏景光被据说是家里的亲戚带走，现在想来，却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诸伏景光只记得自己被据说是父母远方亲戚的夫妇二人带到了一个大房子中。
房子里有许多像是那对叔叔阿姨一样的人，也带着许多孩子。
孩子们和他一样，被大人打扮得干净光鲜，像是包装好的礼物一般送到某人面前。
诸伏景光一度遗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直到再见到某个人，被封印在记忆深处的场景逐渐显露出来。
他记得小孩子们像是后来大人们的面试一样挨个领到了号码，大人们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要和里面的小少爷交朋友，小孩们小大人一样点头，又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