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5)

看着湿润的花土,庄冬卿吐了口浊气。

吩咐六福把碗丢了,点了根蜡烛,将包药粉的纸张也燃尽,庄冬卿洗了个手。

回屋又解开衣服看了看,红线还在,还很符合人体肌肉走向,是横着的。

手在空中还是有些发颤,最终按到了小腹上,感觉,很复杂。

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庄冬卿父母去世得早,他是由小姨带大的,考上大学后,小姨又查出了恶性肿瘤,休学半年送走了小姨,庄冬卿便再没有亲人在世了,加之他取向又为男,他以为人生后程等待他的,只会是一段又一段的恋情……

毕竟圈子就是那样,谈恋爱容易,长久难。

他没想过会有小孩。

他的,血亲么?

……

六福丢了碗回来,庄冬卿已经收拾好,坐在院里喝水了。

盯着六福洗了手,庄冬卿给他倒了杯茶,提到,“明天起,我们出去走走吧。”

六福会错了意,“前段时间一直在备考,是挺闷的。”

庄冬卿也不纠正,又问,“存的月钱还剩多少啊?”

“唔,我看看……”把袋子拿出来数了数,不多,之前看诊又花了些,统共还剩五十多两。

原身每个月只二两月钱,就这也是攒了好多年的。

庄冬卿心下算了算,刨除要留给六福的,这段时间吃喝应该不愁了。

拿定主意,当天下午庄冬卿就带了六福外出。

一连数日都在外游玩,早上出去,日落前回府,加之原身之前的学业又好,夫人哪怕想说两句,一来庄冬卿没坏规矩,二来碍着科举进士的皇榜还未出,隐隐也有点怕他名次太高,只做不知。

庄老爷更不用说了,有阅卷相关的公务在,每日都忙得不见人,压根注意不到庄冬卿。

开始六福还说两句,但到底年龄比庄冬卿还小,没两天也玩疯了。

哦对,庄冬卿在街上还碰到了李央。

大家凑一起吃过两次饭。

老实说,如果不是知道李央是男主,就那开朗热忱的性格,做朋友,任谁都很难不喜欢。

庄冬卿甚至有时候觉得对方如果生在现代,应该也很斩男。

是不是天菜不好说,但喜欢这类的,应该不会少。

李央也问了下庄冬卿科考把握。

庄冬卿答完,又后知后觉意识到点儿别的。

原身能当李央的门客,是因为心有筹谋,工于心计。

如果换了他,

就算是套原书剧情,原书又不是方方面面都写到位了,些微细枝末节的不同,焉知不会产生蝴蝶效应,让对手的策略也有所调整……

——现在的他,并不是被李央所需的。

想通的时候,庄冬卿哽了下,但虱子多了不痒,很快又放下了,没有为此发过愁。

玩到八天上,庄冬卿有点走不动了。

第十日爬起来,打着哈欠,刚想问六福,今天能不能在府里歇歇,床帘一撩开,便见六福已经侍立在床侧,等着他醒来。

庄冬卿脑子迷糊着,“怎么皱着一张脸?”

六福凑过来,小声道,“少爷,老爷昨夜一夜未回。”

“啊?留在衙里歇了?”

六福摇了摇头,“前夜其实就没回来,夫人以为在忙,没当回事,昨夜又没回,早上差了人去礼部问询,现在人也没回来。”

庄冬卿一下子清醒了。

六福也不多说有的没的,只转述,“夫人一大早下了令,不准府里人随意进出。”

“……哦。”

庄冬卿如常起身,用早饭的时候,听闻夫人亲自出了门。

早上在院子里练字,给自己找点事做。

数日外出,这天庄冬卿才发现,他倒过落胎药的盆栽,已经全然枯黑了。

中午夫人回来了,却仍旧不见庄老爷。

听着六福的禀报,庄冬卿看了看天。

造成废太子的科举舞弊大案,想来,就此开始了。

第10章 烧身

不准随意进出的禁令,到下午解了。

一宅子的人心慌慌,被夫人一句老爷在衙内协助办案,暂不能归府,给暂时地安抚了下来。

六福来报的时候,庄冬卿一笔岔开,看着宣纸叹气,“又写错了。”

除开死记硬背的文章,他单独写繁体字总是缺胳膊少腿。

稍微一点记不住,就成了简体。

义务教育之强大,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六福比他在意庄老爷,“少爷,真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但庄冬卿也不细说,反问:“你觉得呢?”

六福嗫嚅了下,回头看了眼院门,没人,放低声音道,“府里传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老爷怕是回不来了……”

这话要是深挖,那意思可就多了。

但庄冬卿自己都已经要被这事烦死,并不希望多一个人跟着他发愁。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着急也没用。

“夫人都不慌,我们慌什么。”

庄冬卿宽慰道:“再者夫人姓毕,当今后族远支,就算有什么,未必不能处理妥善。”

六福讷讷,“……也是哦。”

庄冬卿顺势转移话题道,“帮我再拿点宣纸出来,要用完了。”

“好的,少爷。”

*

骏马飞驰,在大慈寺正门口拉紧缰绳,岑砚翻身下马。

有小沙弥早就候立一侧,待来客们都下了马,上前接过缰绳,领马匹去喝水休息。

密报送回京后,旨意下达得很快,三日后,主管宗室的宗正寺卿携圣旨前来,从大理寺手中接过了后续案情的一应调查处理。

岑砚无所谓。

大理寺的司直与寺正倒是长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谁都不想沾这个烫手的山芋。

又几日交接完毕,才算彻底抽身,启程回京。

“阿弥陀佛,王爷,好久不见。”

相熟的高僧自门内踱步而出,左手缠绕着一串檀木的佛珠,对着岑砚行了一礼。

“虚怀大师。”

岑砚躬身回礼。

“来拜祭老王爷吗?”

“是。”

“这边请。”

虚怀大师是负责给老王爷念经的高僧,好些年了,彼此都熟。

进了寺门,一行人又分成两拨,郝三徐四领着众人去喝茶歇息,只柳七还跟着岑砚,被虚怀大师引着,一路往寺内行去。

到了熟悉的佛堂,慈眉善目的菩萨高坐,案上仅供着一盏长明灯,一灯如豆。

柳七留在了殿门外等候。

岑砚进殿,燃了一把香,三拜后,端正地插入香炉。

“还是老样子吗?”虚怀大师问道。

岑砚点了点头,“有劳大师了。”

给灯内添过香油,袅袅青烟中,岑砚跪坐于蒲团上,神色恭敬,虚怀大师道了一声佛号,缓缓拨动佛珠,继而柳七听到了阵阵诵经声。

经文环绕,木鱼声伴着檀香气息,迎着佛陀悲悯的视线,岑砚安坐下首。

长睫垂覆,那张脸也一如入定了般,无喜也无悲。

上一篇: 穿到古代办杂志 下一篇: 真少爷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