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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4)

“这样。”

许久后吐出两字,语调是让人心惊的平静。

“太子设宴,”岑砚一字一句道,“黄兆太子派系,最后,还挑这么个人来……”

岑砚笑,“很好。”

笑得众人汗流浃背。

“如此……便也不能让公公久等了不是……”

有火气,发出来好了。

……

拂晓前,黄家,连同黄兆在内,黄氏兄弟三人尽数伏诛。

那太监被装首级的匣子吓破了胆,叠声的“放肆”“大胆”“要向圣上当面禀报”,叫嚷着走了。

差事办完,岑砚在院子里洗手,水盆里并着脚下,全是血污。

“郝三,”

“带队人去广月台,家族获罪没入贱籍的,还有名字里带‘青’字的,都给我翻一遍,务必把人找到。”

“是。”郝三领命。

“今天不上朝了,徐四跑一趟,告假。”

徐四问起理由,岑砚缓缓吐出两字:“中毒。”

须臾天光大亮,周围的府邸也陆续开了门,一个个仆佣见到黄府门前的血渍皆是心惊肉跳,慌张回府禀报。

原本该热闹起来的街道空无一人,户户门扉紧闭。

而广月台中消失的庄冬卿,此刻正在庄府祠堂。

半夜被带回,宿醉着挨了训,又被丢去祠堂罚跪,迷迷蒙蒙的,还以为身在梦中……

天亮时分,洒扫的仆佣发现庄冬卿倒在地上,一摸额头,滚烫,登时呼喊起来。

*

转眼半月过去,除去最初的黄府,接连又两位官员被抄家。

一时间整个上京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六福在厨房拿到他们院子的食盒,打开一看,和管事的婆子分辨几句,又与厨子卖乖,很说了些漂亮话,口水都要磨干了,终于被不耐的大厨扔了碗蟹黄豆腐,虽然还是不见荤腥,但想着能给少爷改改口,仍是道了谢提着走了。

“……正门外全都是血,吓人的嘞。”

“这月菜市口都开三回了,全是罪臣府上的,那地上的血洗都洗不掉。”

“可不,人心惶惶的,近来少爷小姐们的功课,老爷都没问过。”

一路穿过仆佣,洒扫的婆子,娇俏的婢女,等耳边对京城近来的讨论声渐渐歇了,再绕过两个弯儿,推开一道木门,便到了他和少爷的院子。

刚进门,瞧见站在院子里的人影,六福惊呼,“少爷,大夫说了你不能受凉!”

听见声音,那背影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庄冬卿。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刚说了半句,喉头发痒,庄冬卿低低咳嗽起来。

六福凑近一瞧,见庄冬卿消瘦的面颊毫无血色,就知道他在外面站得有一阵了,给人拍背,止住咳,赶紧将人扶回屋。

倒了杯水塞庄冬卿手里,六福又去看炭盆,果然需要添炭了。

刚拿起火钳,便听庄冬卿制止道,“别加,熏得我难受。”

六福动作一顿,挠脸,“灰花炭是有些烟,若是能要些银丝炭……”

庄冬卿只垂目道:“先吃饭吧。”

他们屋的炭都需得省着烧,银丝炭全供着主屋和嫡子女,哪轮得到他们。

“好的,少爷,今天我还特意找厨房要了碗别的菜回来,您尝尝。”

六福半大个少年,提起吃的总是精神奕奕。

在六福的喋喋不休中,庄冬卿看着摆好的菜色,心里默默又叹了口气,半个月,打他清醒算起,也有九、十天了,厨房送来的菜绿得至死不渝,半点荤腥都见不着。

六福将筷子递到庄冬卿手上,庄冬卿开始艰难干饭。

一口叶菜下去,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经过现代美食熏陶的胃,实在吃不下古代未驯化版本的菜。

六福还一个劲儿给他夹,劝他多吃,庄冬卿知道书童是为自己好,也知道身体需要营养……吃得双眼湿润,总算咽完了一碗半米饭。

任务完成。又活了一天。

很棒。

“哒哒。”

不期有来客,六福去开门,是夫人的婢女。

婢女行过礼,开门见山:“二少爷,夫人有请。”

自从跪祠堂发了高热,庄冬卿就一直在院子里吃药调养,先前留宿广月台的事,因着近来朝堂动荡,老爷夫人也没抽出空来追究。

眼下,看来是终于有时间了。

第3章 处境

“现在吗?”庄冬卿问。

婢女落落大方,“知道少爷身体还没好全,不急的,夫人特意吩咐过,少爷收拾好了再慢慢过去,万不要中途又吹了风,像是上次在祠堂,惹出别的病来才好。”

庄冬卿:“……”

强撑着要垮塌的嘴角,庄冬卿:“谢谢夫人。”

婢女又行了一礼,干脆利落地走了。

庄冬卿这下真叹了口气。

六福:“少爷,现在换衣服吗?”

“不急。”

等他先消消食。

脑子上线了再说。

“可是,去晚了不怕夫人生气吗?”

庄冬卿真诚:“就算高兴,她也不怎么待见我吧?”

六福语噎,挠了挠头,“是哦。”

“……”

“算了,收拾下就走吧。”

这些天对庄府的认知全来自六福,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一面都没见过,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也不大清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庄冬卿到底退了步。

六福收拾好屋子,将炭盆盖上,问庄冬卿穿哪件披风。

其实衣柜里也就两件,一件去年新做的,一件外面看着只旧些,内里其实已经打过好几次补丁了,要去见夫人,自然得选好点的那件。

规整好出门,在院子里不觉得,一出来,风一吹,庄冬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真冷啊。

缩了缩脖子,还好年节已经过去,往后就会暖和了,庄冬卿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们院子实在是偏,再加上庄冬卿病将将才好,走到夫人院子里的时候,身上凉透了不说,庄冬卿低低的又犯起咳嗽来。

夫人身边的管事,刘妈妈见两人道:“夫人刚起身诵经,二少爷稍等。”

庄冬卿礼貌,“不妨事。”

刘妈妈诧异瞧了他一眼,见他在咳,吩咐丫鬟领他们去一侧的屋子等待。

进得室内,只觉一阵暖气扑面而来,丫鬟们上茶水,庄冬卿喝了两口,这才感觉四肢开始回暖。

悄悄瞧了眼炭盆,果然木炭和他们屋里的不一样,没什么烟,闻着不呛人的同时,用量也不见得多。

有钱真好。

庄冬卿小小酸了下,低头喝茶。

“这得等多久啊?”六福张望着嘀咕。

“等着吧。”庄冬卿只道。

庄府的情况,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

庄老爷是京官,品级不高,祖上务农,考科举的时候被夫人娘家相中,娶了京城的小姐,仕途上得了岳家襄助,虽官当得一般,但好歹留京工作着。

原身是庄府的二少爷,唯一的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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