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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7)

心头默念,庄冬卿正襟危坐。

就是时不时的,余光总是瞥到。

啊,糕点,没吃过,看着好精致。

居然有肉脯,感动,想吃。

枇杷黄澄澄的看着也好甜,不行,忍住,忍住啊。

在这种内心的左右互搏中,庄冬卿跟着大家走开宴流程。

主办人讲话少不了,庄冬卿听了两耳朵书院院正的发言,之乎者也立刻把他脑子绕晕了,后面接着又是老师和邀请来的大学士,有声名在外的学者,也有品级不低的文臣。

边上偶有小声议论,庄冬卿伸长了耳朵。

“不是说太子太傅会来?没见着啊。”

“那都是多久前说的了,况且最近……春闱将近,且避嫌着呢……”

庄冬卿在脑海中搜索了下,依稀记起,废太子事件仿佛与科举舞弊案挂钩,科举舞弊……那不就是春闱的时候……

“太子驾到!”

蓦的一声高呼,等庄冬卿跟着众人一同跪了下去,才意识到,这略尖的通传声是司礼太监发出的。

跪拜,恭迎,山呼千岁。

礼成后再次坐定,庄冬卿才敢抬眼去打量。

盛武帝早年征战,活下来的儿子都是在称帝后出生的,因此太子虽贵为嫡长,实际年龄也不到三十。

太子名李成,庄冬卿远远看着,只觉得锦衣华服上的面庞儒雅敦厚,和院正学者说起来话来,也平易近人。

没一会换到太子讲话,庄冬卿又开始放空。

直到那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定西王到——”

“!”

稍慢了一拍,急急跟上众人再次行礼,喊起的声音换了一个,应当是王爷的随从。

再次落座,庄冬卿后背出了层虚汗。

刚才没第一时间跟上行礼进度,惊出来的。

用衣袖擦了擦脖子,看着眼前的枇杷肉脯,庄冬卿苦涩,这顿饭也不是好吃的啊。

吓了这么一回,庄冬卿认真谨慎多了,低头垂目端坐着,只听听周围人的低语。

“这尊煞神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太子脸色不大好了。”

“谁见到定西王脸色会好啊?之前那三位罪臣,可都是经他手……”

定西王岑砚,本朝唯一的异姓王,几年前奉诏进京勤王,立下大功,其后皇帝便将他留在上京,后数次请命返回封地,帝未允。

其实岑砚算是和男主一起长大的,老王爷还在的时候,他作为世子奉诏进京伴读,与众皇子一起受教,年幼就颇得盛武帝喜爱,立功后,更是简在帝心,风光无两。

不过他只听命于皇帝,对皇子都不搭理。

在大后期,为了拉拢他,皇子们一个二个想尽了办法。

想到此处,宴会前的发言终于告一段落。

休整的间隙,气氛活络了不少,前方院正大学士们与突然到来的两尊大神热络攀谈,周围的文人学子们也开始喝茶聊天吃糕点。

庄冬卿迅速拿了两块肉脯,塞了一块给六福,自己咬了一口。

呜,真的是肉,还挺好吃。

感动。

全部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味蕾上,不知不觉抬起了头,等和前方一站立的身影对上面,庄冬卿愣了愣。

原身早年熬夜看书坏了眼,有些微的近视,离得过远了,庄冬卿只能大致瞧出那人高眉深目,轮廓流畅,应当……是好看的。

眯了眯眼,仍旧模糊,不确定,但总觉得对方也在瞧自己?

边上的院正倏尔对着那人鞠了一躬,庄冬卿后颈一凉,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太子就是定西王,猛的低下头去……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紧跟着开宴。

刚得了消息回来的柳七,上前换下服侍的随从,一边给岑砚布菜,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六皇子也来了,刚进侧门。”

说完并不见有任何回应,柳七抬头,却发现岑砚一瞬不瞬盯着下首。

“主子?”柳七唤了一声。

岑砚这才回神,默了片刻,抬手指了个方向,“去查下那个学生是谁。”

柳七往下看去,瞧了又瞧,一时间不能确定,“主子说的是……?”

岑砚又看一眼,按了按眉心,“嗯,吃得头也不抬的那个。”

第5章 季公子

王府的人都知道,近来主子气不顺。

那日处置完黄兆,郝三跟着便带人将广月台团团围住,习惯半夜做生意的老鸨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提溜起,等看清楚眼前站的人各个铠甲长刀齐备,一张老脸更是在晨光下煞白煞白。

郝三报出王府的名号,当下无有不从。

一番搜罗,伶人清倌,还有那刚落贱籍尚在调教的,一个都没落下。

下午回禀没找到人,休息了没多久的岑砚甚至洗漱起身,亲自去了一趟广月台。

一个一个地瞧,从暮色四合看到月明星稀。

刻漏滴滴落下,老鸨头上的汗越擦越多,男倌里遍寻不着,最后高个子的女伶也未能幸免,都被拉到岑砚面前走了趟。

没找到。

不在里面。

岑砚坐着不说话,阴着脸,院子里明火执仗,安静得只闻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老鸨后背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郝三徐四柳七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打回京后遇到的阴谋阳谋就没断过,但那些分毫都近不了岑砚的身,偏偏这次,不仅中了情毒,还被人算计到了床榻上去……岑砚内心的滔滔怒火,可想而知。

回府后,郝三徐四都领了罚。

岑砚一连旷了三次早朝,对外只说是中毒休养,太子传了数回,约莫是想当面致歉,岑砚都给推了。

后面连着数道皇帝口谕,处理完后两位太子派系的大人,太子也不再传了。

但岑砚却一反常态的又往太子跟前凑去。

若说那局是太子做的,不大可能,岑砚也不会想不透。

但这就是要碍对方眼的做派,柳七猜,大抵是主子嫌太子太蠢,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出幕后主谋,一口气憋着,最后索性全算在了那日的东道主太子头上。

知道岑砚邪火中烧,随侍近来亦皆是小心翼翼,就怕一着不慎,犯了忌讳。

岑砚让柳七去查人,柳七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夜消失的清倌。

心头大震,从席面上退下来,又觉得自己想岔了,这春日宴来的可都是官宦之子,即将要参加春闱的,和那清倌实在是沾不上边。

柳七办事向来利落,没一会儿便将人查了个底朝天。

“叫庄冬卿,是庄兴昌庄大人的次子,庄府唯一的庶子。”

手指沾了茶水,将姓名一笔一划写出。

岑砚:“庄兴昌?”

“从六品的官员,主子没印象也正常,好些年都没升过了,家里庄户人家,能力一般,但庄夫人有些来头,姓毕,是毕家的远支。”

毕,元后姓氏。

岑砚凉凉睨了太子一眼,没成想,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

太子本就时刻关注着岑砚这桌,冷不丁被觑了下,登时心弦紧绷,准备迎接定西王的发难,脑子里回答都转了一圈,却再不见岑砚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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