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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326)

作者: 蒲中酒 阅读记录

他们说着,走了一段路,过了青石板桥,就到知青院了。

水鹊对其他的知青说:“然后我拿了票证和钱,去供销社的门市部给家里买了油盐之类的回来,米和柴是向村里一个爷爷用钱换的。”

“那个爷爷还送了我两株丝瓜秧,帮我种到院子里了。”

难怪。

其他知青点点头。

原来这知青院里只有几件家具,灶台都是新起没多久的,他们还担心着没有油盐,水鹊怎么做菜。

水鹊说完,把各人的补助费发到各人的手里。

票证每月按户发,他们五个知青在一起凑了一户知青点,是五人生活足量的,算共用。

水鹊:“一会儿我把票放到堂屋的瓦罐子里,你们要用的时候拿。”

至于他下午和爷爷换米柴,是从自己那份补助费里出的,所以发到其他四个知青手上,还是每人一分钱没少的十八块。

李观梁注意到他话里的内容,问水鹊:“给你瓜秧的是哪家的爷爷?”

水鹊手指又没那么长,指不到人家家门口去,就大概描述了一下,“离这里上去一点,一个走路不大方便的爷爷。”

知青院在村东,在整个村里是下游的位置。

他这么说,李观梁就大概清楚了。

“是黎爷爷,他受过伤,跛脚,走路不方便,当年大洪水,家里只剩他一人,媳妇和女儿都被水冲走了。”

知青们听了脸上动容。

水鹊犹疑,“那他还给我们送瓜秧呢……”

白得了瓜秧,他过意不去了。

李观梁:“不用担心,他现在是村里的五保户,公社包揽他的衣食住行。”

他说着,走进知青院的灶房里。

灶房里大砖灶是年前砌好的,方方正正,三个灶膛对应三口锅,一口大的水锅,一口菜锅,剩下小的是鼎锅。

碗筷钵子,油盐罐在墙边灶桌上,米缸在墙角。

就两张小矮凳放在砖灶前,地面撂了两捆干草、一捆木柴和火钳。

灶膛里的火还有余温,李观梁手里拿着二寸长的葱,要去焦味。

他一揭开鼎锅的圆铁盖,其他几个知青好奇去看。

只有水鹊站在旁边,闷声不吭。

蒸腾水汽在圆铁盖上凝结成水珠,滴滴答答掉在地面。

李观梁眉头拧紧了。

怎么说好。

他用木饭勺铲了铲,底下是又黑又厚的锅巴,上面的米饭却是夹生的。

陈吉庆在家里经常负责做饭,见状吃惊到后仰。

兰听寒对水鹊宽慰道:“之后做饭还是由我来吧,烟灰呛人,对你身体不好。”

他还会用支气管哮喘的病,给水鹊饭煮成这样找个借口。

水鹊莫名其妙地,剧情进度就涨了百分之一。

【什么意思啊……】他委屈地和77号抱怨判定程序,【我没有在绿茶,也没有故意为了方便以后躲懒才这样的。】

他明明很认真按照步骤来了。

李观梁眉头皱得死紧。

他是庄稼人,从小拉扯家里,穷苦惯了,锅里这样的,差不多就是浪费了一筒好米。

小知青垂着乌泱泱的脑袋,头顶好像要下小雨。

李观梁无奈摇了摇头。

余光瞥一眼菜板上的豆子。

李观梁担心后面出现别的差池,比如这些个知青吃了夹生的菜豆中毒。

他说:“今晚先到我家吃饭吧。”

………

李观梁家没有知青院这么崭新光亮。

是有几十年的老屋子了,坐北朝南,三堂两横,正堂屋盖的是青瓦,横屋盖的是稻草。

屋前一口井,屋后是芭蕉林与钻天杨。

院落四周都用柳枝篱笆墙围起,篱笆上爬满豆角秧丝瓜秧,院里搭着黄瓜架,角落还有桃树、枣树和杜梨树,树底下一只大红冠公鸡。

看见这么多人来,院中地坪上啄食谷壳的母鸡,拍打翅膀扬起灰尘,迅速跑开了,小鸡苗跟着它一道逃跑。

水鹊的视线一直追着它们。

李观梁让他们到堂屋去坐着,自己去摘了院里的豆角。

本来就是白来吃人家饭,还要人家独自忙活,知青们过意不去,纷纷帮忙做事。

淡蓝的炊烟升起在紫色傍晚里。

兰听寒在灶房里炒豆角,陈吉庆和其他两个帮忙烧火做饭。

水鹊看李观梁在处理竹笋,他有样学样,搬了个小矮凳,坐在院子里,学着李观梁的动作,从顶端剥开,食指绕着壳叶,往下旋动,水亮黄白的早笋肉。

李观梁不经意间瞥一眼。

总觉得那沾了水的指尖,比笋肉还嫩白。

水鹊闲着找话,“观梁哥,你竹笋在哪儿买来的呀?”

话一出声,觉得自己问了个笨问题,人家土生土长,肯定不和他一样,从黎爷爷手里买米柴。

李观梁低眼,不去看人白亮泛粉的手指尖。

“前天下了雨,在后山扯的笋。”

这个开春时节,山上长满笋,做完生产队的活下工,许多村民上山扯笋。

笋壳叶在脚边,逐渐堆成小山。

有母鸡大着胆子,啄走了两瓣儿笋壳叶,啄到一旁,小鸡苗围了上去。

水鹊的目光又追着去了。

李观梁看了看他。

将菜篮里的笋肉带进灶房里。

李观梁再给他们做了盘竹笋炒蛋,各炒了一碟坛子里腌制的萝卜丁、芋荷叶。

年前风干的一条腊肉也切了一半,碎块碎末炒了用来招待他们。

他从五岁起就能够站着矮凳在灶台上炒菜了,手艺相当娴熟,就是荒年没什么菜,在余火堆里煨番薯也比其他愣头青做的要好吃。

陈吉庆他们杀秧叶杀了半天,早就饥肠辘辘,吃起饭菜来险些要将舌头吞下去。

饭是李观梁盛的,农家的木碗又大,他盛了满满一大碗。

水鹊下午是干了活,但怎么也吃不了这么多饭的,吃到大半,脸色就犯了难。

要是放下碗筷不吃了,岂不是浪费粮食?

他又硬塞了两口。

兰听寒放低声音问他,“吃不下了?”

水鹊含糊地应了。

兰听寒手倾斜,碗向他那边移,“拨我碗中来吧。”

李观梁当然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吃不下的,正好可以今晚喂鸡。”

他减轻水鹊心中的负担。

水鹊自然顺势放下碗筷,老实巴交道:“谢谢观梁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兰听寒神色依旧温和淡淡,夹了筷炒豆角。

水鹊和人家才认识第一天,哪里好意思让人吃他剩饭?

转了话题,问李观梁,“观梁哥,你们家的小鸡苗哪里买来的啊?”

他今天看见供销社里,有人带着鸡蛋来门市部换火柴和油盐。

有点眼馋。

见了小鸡苗,就更加想养了。

李观梁早发觉了他心思,“家里老母鸡孵的。”

“你去挑一只抱回知青院吧,等到夏天就长大了。”

“要是还想多养,到赶集日,去墟上卖鸡苗的可以赊账,再买几只,冬天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