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330)
李观梁对他观感极差,眉头皱紧,“什么事?”
王升对他严肃的表情还是怕的,他自己是个瘦猴,李观梁的身板能一拳给他抡到呕血出来。
他以前觉得就觉得这个队长惯会装模做样当好人。
现在捕风捉影,自以为捉住了对方的把柄,就在僻静处对李观梁说:“你对那个漂亮的小知青有意思吧?还背人满山跑,又帮人家割猪草。”
李观梁眉心锁住一般,一时间没听懂王升所说的话,“什么意思?”
王升惊讶,眼中迅速又染上深意,流里流气道:“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你不就想讨人家当老婆?”
装什么呢?
“你一整天都带着人家杀秧叶,”王升说道,“往山上跑了一天,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生米煮了熟饭,你以后都替人挣工分?”
“当心我向大队长揭发你!托公行私!”
他没读两天书,但心思歪,诬陷人的话擅长,说起来一套一套。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斜着嘴角笑问:“你眼光还真不错,就那么一个肤白漂亮的知识青年落你手里了,怎么样?他滋味……”
话音尚未落下,王升就让李观梁单手拎住了衣领,双脚离地,像烂面条一样被提起来。
李观梁目光凌厉如鹰隼,冷冷睨着王升,“你再说?”
扬起来的拳头比沙包大,青筋盘踞。
王升慌忙地挣动,叫嚷道:“诶动手打人了——动手打人了啊!”
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算偏僻,零零散散有三两个放工的人经过,好奇地看过来,犹疑道:“队长……?”
虽然王二流子是风评差,但是村里打人可是要扣工分的,何况李观梁又是第八生产小队的队长,平日里要做表率。
万一他打人了就不是什么好不好看、得不得体的事情了。
锋锐眉峰压迫着眼睛,李观梁表情彻底沉下来,放下王升往后一推。
沉声道:“管住你的嘴巴。”
王升趔趄倒退了两步,坐倒在地,一身冷汗。
听到李观梁反驳他之前对两人关系的恶意揣测——
“我不是畜生。”
李观梁整肃道。
………
李跃青训练回来,薄衫后背让汗浸透了,上衫的青布因此更青。
明日就要二犁二耙,民兵排今天傍晚训练完就地散了,下次再训就要等到盛夏双抢结束之后。
他正往家里走,田间地头的小道,草茎上布着晚露,行走间窸窸窣窣踩下去,露水打湿军绿色的胶鞋。
黄昏时分,天边厚厚的云层,夕阳光从云层缝隙透出来。
路上遇到两个青年,村里互相之间都熟络,打了声招呼。
对面的两个人却凑上来好奇地问李跃青,“诶?你知不知道你哥和王二流子的事情?”
李跃青不解:“什么?”
王二流子那死地赖,和他哥有什么关系?
两个青年看他也不了解,就把今天放工时看到的事情告诉李跃青,“傍晚放工的时候,不知道王二流子对李队长说了什么,刺激得队长扬起拳头就要打人了。”
李观梁脾气向来很好,也就公事上严肃一些,不大好说话。
但他们印象当中就没见过李观梁像今天这样动怒,那么可怕,放屋子里屋顶的悬梁都要震下来。
李跃青诧异:“那个不长眼的二流子敢惹我哥?皮痒了嫌没人打?”
见李跃青完全不知情,两个青年也就绕过了这个话题,彼此再随意扯了两句皮,就各自趁着日暮归家了。
驱赶着放养在屋前屋后的公鸡母鸡回到院子里,李跃青关好院子的篱笆门,抬起视线就见到李观梁在借着日光编秸秆。
李跃青问:“做什么?”
李观梁沉浸在思绪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气头下来之后,回到家中,脑海里总回荡着王二流子的几声质问。
讨人家当……
不可能!
水鹊是男生,男生怎么能给人当老婆?
还是给他当……
李观梁忽地想起来今日水鹊趴在他背上,像团软糯米,说话的时候香绵绵的气直往他脸上扑。
他不是畜生,不是禽兽,怎么能抱有这种心思?!
水鹊喊他一口一声哥,李观梁也是当他是弟弟看待。
虽然对方漂亮孱弱些,需要格外照顾,和自己皮糙肉厚不需要担心的亲弟弟一点也不一样。
但他确实没抱有王升所说的龌龊心思。
此前,他连想也没想过男生竟然能和男生组建家庭。
虽说提倡自由恋爱许多年了,李观梁也十分反对旧社会的包办婚姻,但他的思想也未曾自由到和男生谈对象的程度。
“哥?”
李跃青提高音量,把他从思绪当中拽出来。
“你做什么呢?喊你这么多声,光在发愣了。”
李跃青联想到那两个同村青年和他说的事情,一时间担心家里出什么事,李观梁瞒着他。
他问:“你今天和王二流子起冲突了?那种人你搭理他做什么?”
李观梁摇头否认,也不多解释。
李跃青疑团满腹。
抬手指了指李观梁手中半成形的秸秆铺,“编秆铺?我们家不是前年才编织了新的?”
李观梁沉声道:“知青院床板硬。”
他这么一提起,李跃青就想到那张白嫩小脸。
送了鸡苗不够,还要给人编织秆铺来了?
李跃青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李观梁说:“锅里有菜,你热一热吃吧。”
“哦。”
李跃青往灶房里去,吃完出来一看。
李观梁手里的秆铺初具雏形,厚薄均匀,干净整洁。
………
昨天傍晚云层厚。
今天一大早就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不是农忙时节,下雨了可以不出工。
今天生产队的敲钟声没响,噼里啪啦的雨,下得天地全是白茫茫的线,山头村边形成了迷蒙雾霭。
清静的村庄,只有隐约几声鸡鸣犬吠。
难得不上工的时间,留给农户们织毛线、做木工和在屋檐下拉呱说笑。
池水满了,秧塘里的叶沤烂,放眼成一片浓绿。
知青院的青年们围坐起来编篱笆。
堂屋中央,天井雨下如注,灌进屋内的池里,再顺着水道溜走。
陈吉庆从屋外归来,他一早出去山上摘野菜了。
昨天小队里一个热情阿叔带着他认识好几种野菜,春天正是野菜繁茂的季节,就是上工时候不准摘,得等到放工了没人管你才行。
陈吉庆顶着个从供销社门市部买来的大斗笠,在山里爬上爬下,斗笠是竹篾夹油纸编织的,头顶没一滴水漏下。
就是雨水斜飞,他裤腿不仅湿透,还沾了飞溅起来的黄泥。
陈吉庆放下装满各色野菜的手提篮子。
斗笠挂到墙面上去。
水鹊放下编篱笆的竹枝,好奇地蹲过来看了看绿油油的野菜,又仰头看陈吉庆,“你摘了什么菜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