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170)
她搂着尉迟北壤,让他赤身露出背上的枪伤。
慕容欢颜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一飞用小刀将那伤口切开一点,然后刀尖轻轻插了进去,试探着寻找那颗子弹,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她还要拿着布帮忙吸去血水,又不能移开目光,真是一种酷刑。
锐利的刀在血肉里面挖,没有麻药,怎能不痛。
但是尉迟北壤只是皱着眉,往她颈窝里靠了靠,呼吸有点沉重。
沾满血的子弹被挖了出来,那个伤口比之前更加血淋淋的狰狞。
“我们去荀医生家里再翻翻看能不能找到消炎药和止血纱布的东西,顺便找点吃的东西,嫂子,你先照顾着老大。”一飞收拾了东西对她说道。
慕容欢颜很想说,这么大的风雨,又不能去有人的地方,能找到些什么?她空间里有大把好吃的,还有常用药,纱布什么的也有。但是…不能说。
反正她不是小气不给他们吃的。
慕容欢颜默默地点头。
一飞带着阿堂柴子很快出去了,她听到了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们要出去多长时间,这样看着尉迟北壤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实在是看不过眼,便扶着他趴着躺下,从空间翻出她到京城之前专门备下的药箱,消炎的外用药她没带多少,但是消炎的口服胶囊还是有的,将胶囊打开,将里面的药散洒在伤口上,剪了纱布按上去,用了医用胶布贴好。
最多先不让一飞他们看到他的背。
风雨越下越大,这个夏夜也因为这样这场大风雨而气温骤降。她刚才开去窗口望了一会,回过头就看到尉迟北壤又微微发抖着。
奇怪的是,他很冷,但是她呆在这个房间里却觉得越来越热,她额际都渗出了薄汗。
她走过去,正考虑着要不要弄床被子出来给他盖,就看到他的眼睫毛动了动,接着眼睛慢慢地睁开了,正对上她的。
尉迟北壤刚醒过来,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只是看见一双极美的黑眸,眸里有烛光跳跃。
“还冷吗?”慕容欢颜问他。
冷吗?
他把这句话在脑海里转了几转,意识才真正回来。冷,怎么不冷。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以前发作时的那种冷,或许说,现在好转了。
之前他虽然昏迷了过去,但是那种冷实在是能将人心将冰住了,他还有些余感,只觉得自己像一直在冰海里下沉,下沉,全身都僵硬了,四处黑暗,动也动弹不得,那种冷让他真想就这么死去算了。
然后是怎么好转的?
尉迟北壤还顾不上回答慕容欢颜的问题,他静静地回忆着。以前这种病发作时至少要一个晚上才能缓过来,缓过来之后还是极为难受,现在虽然还冷,但完全可以忍受。
在他绝望地冰冷着的时候,似乎有一种柔软的温暖将他包住了,然后有谁喂了他喝水,那水极甜,喝下去之后,身体一下子就暖多了。
尉迟北壤继续回忆,然后突然挑眉看向慕容欢颜的唇。
那样香甜而柔软的触感……
“小乖。”他突然叫她,声音低沉微带沙哑,听得出一丝虚弱和乏力。
“啊?”慕容欢颜被他的目光弄得有点不自在。
“你偷偷吻我了是不是?下次要吻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我不介意。”尉迟北壤突然笑开了。
“…尉迟北壤!”慕容欢颜的脸又控制不住地飞了红霞,她不想的,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脑海里突然再现了他在喝完水后还用力吮吸她的唇索取的那一刻,控制不住。该死的家伙,不是昏迷了吗?怎么还有印象?
看着她的反应,尉迟北壤本来只是五成把握的,一下子就确定了。心里欢喜,欢喜得直冒泡泡。
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思去想她喂给他的水是什么水,为什么喝了之后他的寒冷会退去,他想的是不纯洁的事。
“小乖,我冷。”
烛光里看她,真的漂亮得不行,越看,越美。
“忍着!没被子!一飞他们出去找药和找吃的了。”慕容欢颜想走开,手被他拉住。
“上来。”他说,撑起上身伸手将她搂住,“体温比被子好。”
“滚……”刚才昏迷了还好说,现在清醒了又想占她便宜。慕容欢颜用力要挣开,耳边响起他忍痛地低声咝的一声,动作就是一僵。
扯到伤口了?
趁着她动作一僵时,尉迟北壤立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缠住。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手在她后背轻轻抚了抚,“小乖,你好暖。”然后他又感受到了她贴在自己胸膛上的两团饱满,忍不住又道:“而且也很软……”
慕容欢颜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处去,不知道他嘴里的“很软”指的是哪里,要不然她得暴跳了。
“你得的什么怪病?”慕容欢颜挣扎了一会挣扎不开,泄气地随他搂着,看在他现在是伤员的份上,看在一枪是替自己挨的份上,看在他的确冷得在发抖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暂时当他的暖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冷,她的身体就越暖,到最后,连她都觉得被他这样紧紧搂着很舒服,她不至于浑身躁热,他搂得越紧,她越觉得清爽,薄汗也褪了下去。这让她无意识地也越来越贴紧他。
“你知道了?”尉迟北壤有点邪恶地动了动身子,胸膛有点摩擦着她的丰满,背上的伤和痛他早已经忽略了,突然觉得这样的风雨夜,这样的环境也不错。
“干嘛老动来动去?”慕容欢颜伸手在他胸间掐了一把。
尉迟北壤唇角挑起一抹笑意,抬起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改天送只打火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