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宫乱(148)
火红的舞衣,翩然从天而降,欢愉的韵律正奏在最高昂的一阶,正踏在公主如莲的舞步上。
四下莲花灯骤然绽开,迸射出炫目的光华。
风舞流转,雪漠寒纱。
漫天飞花中,那抹热烈而纯真的红色,袅娜翩翩。
只盖过膝盖的裙裳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那双艳丽的金莲鞋。
一时间,绮丽的异域风情席卷满场,众人当即便惊为天人。
三分秀丽,七分奔放。三分无邪,七分娇俏。
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用她的肢体,感染了在座每一个人。
段昭凌于高台之上,尽揽绝代风华,饶是阅女无数,也被这浓烈的风情所打动。
西番公主踏着莲花,步步生姿,柳腰旋转,柔似无骨。
渐渐地,便转至高台近处。
这样新鲜的可人儿,教段昭凌心动,本是意料之中。
可她却敏锐地察觉出那公主的眸子,闪烁飘忽,似是在寻找甚么,不知望向何处。
一曲舞毕,公主遂将衣袖一挽,交握在在胸前,“西番公主古丽丝拜见陛下。”
段昭凌含笑摆手,“公主一舞风华,教人惊艳,且平身,无需多礼。”
古丽丝黑眸一转,俏皮道,“陛下既然喜欢,为何不赏赐我珍宝?”
众人哑然,这番邦公主委实大胆泼辣,段昭凌却朗声一笑,“朕在想,甚么样的珍宝,才能配得上你。”
“陛下,我还有汉文名字。”
段昭凌扬眉,“哦?说与朕听听。”
古丽丝学着汉人女子柔柔地一拘礼,“小女名唤玉素。”
她言罢,遂毫无怯意地立在原地,享受着四面投来的目光。
妃子们纷纷献策,古丽丝皆不言语,笑望着每一个人,那目光真诚、坦然,不夹尘垢。
不知为何,苏嫣抵触瞧见这样纯净无暇的眼神,在污浊中久坐之人,已经不习惯清廉。
古丽丝解下腰间的木笛道,“让我再为陛下吹奏一曲,将西番美妙的乐律带到乾朝,是我的使命。”
段昭凌自然愿意,只听林清清道,“素闻嫣儿的箫,吹得极好,不如借此盛筵,与这古丽丝公主的木笛切磋一番的。”
苏嫣本就坐地不耐烦,一听此话,似是忍到极限,当即便回道,“林姐姐何故处处讥讽于我,今日是公主献艺,又岂有我上台的道理。”
林清清面色委屈地望向段昭凌,“皇上,是臣妾思虑不周,惹了嫣儿生气…”
碍于这样的场面,段昭凌遂安抚道,“清儿并未恶意,嫣儿莫要挂心。陪朕听曲儿。”
谁知苏嫣冷哼一声,“臣妾打扰了陛下雅兴,教人厌烦,这就告退!”
段昭凌皱起眉头,“爱妃,听话。”
苏嫣凄然一笑,转身便走,谁知经过谢宝林身旁时,不小心将裙摆挂在桌角的碎木上,撕拉一下,竟是勾去了大块布料。
苏嫣咬住嘴唇,愈发气恼,段昭凌叹了口气,遂吩咐崔尚仪过去跟着。
趁着众人不备,谢宝林迅速将那块散落的布料收起,遂又若无其事地听曲。
苏嫣一路小跑出殿,兰若便同崔尚仪一起跟着。
“好歹姐妹一场,有些人真个是教人心寒。”兰若嘟囔着,见崔尚仪在场,便连忙住嘴。
苏嫣靠在古松上,哭地梨花带雨,“我处处让着她,为何还不放过我…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
崔尚仪劝慰,“菡充媛许是无心之言,娘娘还是快回去罢。”
“陛下心里只有她,便帮着她来怪我…你们都是如此,见不得我好!”苏嫣越说越气,简直口不择言。
崔尚仪忙地制止,“话不可乱说…陛下心里有您。”
苏嫣一抹眼泪,兰若便道,“啊哟,竟是忘记带帕子了!”
崔尚仪顺手掏出自己的丝帕递上,“如不嫌弃,就用奴婢的罢。”
苏嫣抹花了妆,忽而冲远处道,“谁在那里?”
就在崔尚仪回头的瞬间,她在身后与兰若迅速交换手帕,兰若便将崔尚仪的那枚收入袖中。
苏嫣继而举起“帕子”继续拭泪,“眼睛都哭花了,兰若陪我回去补妆罢,没法子见人了…”
崔尚仪点头,“也好,奴婢便先回去伺候着,娘娘快去快回。”
苏嫣转身,崔尚仪又道,“帕子小主若是用完了,就教奴婢带回去清洗罢。”
苏嫣眼角一扬,果然是个谨慎的。
“有劳你了。”苏嫣娇微微地转身,由兰若搀着去了。
“我这身绸缎可还有剩余?”苏嫣红肿的眼睛,一片冷然。
兰若答,“已按小姐吩咐,留下了一些,够做套小褂儿。”
苏嫣揉了揉脸颊,装哭可真是门力气活。
“很好,保存仔细了,待明日咱们往慈宁宫走一趟。”
才走到假山旁,苏嫣忽而闻得有脚步声逼近,急走几步,一回头便徐徐停顿。
兰若心下感叹,只得识趣地守在外头。
“嫣儿,你过得不好。”宁文远缓缓而来,苏嫣尴尬地避开,却抵住了山石。
手腕一缩,却被他使劲攥住。
77番外:陌上花
清冽醉人的酒香,从城西杏花楼上悠然飘出。
每晚策马由皇宫出来时,我便都要在楼上小饮一杯。
并非是这家花楼酿酒的本事如何高明,只是习惯了而已。
天下人不知,他们口中所传的风流宁五郎,原来是这般念旧之人。
京城又落了雪,如同每一个寒冬。
幼时的记忆,总是和白皑皑的雪,关联在一处。
和哥哥们翻墙到王大人家摘杏,却刨走了一棵名贵的金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