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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245)+番外

“为什么我们跟阿瑶的不一样。”

轮番准备茶点之事还是阿瑶提议的,书院姑娘心思单纯归单纯,但偶尔也会较劲,比如在茶点一事上。

“难道阿瑶跟你们一样?”带茶点来的姑娘笑得温柔,口中话语却是丝毫不让。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们竟无言以对,起哄的姑娘安静下来。不过毕竟是年轻姑娘,心里不会存事儿,很快便又恢复了打打闹闹。这次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很快便要进行的绸市开市上。

“阿瑶的册封典仪好像也在那天?”

阿瑶轻轻点头,“看黄历的话,那天是最好的日子,且最近青城事情多,两事并在一处也少些折腾。”

“这种大事你还怕折腾,要是我能当县主,肯定要好生操办一场,让十里八乡、不对,整个州都知道。”有心直口快的姑娘道。

“还整个州,人家阿瑶的县主可是整个大夏都知道的事。”旁边姑娘揶揄道。

“还真是整个大夏都知道,我家客栈所住从西域来的商贾都知道了,而且他们还说阿瑶……”这是位家里开客栈的姑娘,说到这她突然顿住,面色上全是尴尬。

其余人都在叽叽喳喳册封典仪的事,倒没太注意这些事。青城商贸发达,家家户户富庶,对于官员的敬畏反倒没那么严重。即便知晓阿瑶这个县主身份高,女学姑娘们也没有太大反应。当然这点也跟阿瑶的平易近人有关,她并不想因为一个县主活生生把自己过成庙里面的雕塑。

他们没注意不代表阿瑶不注意,奶娘的突然出现让她整个陷入警觉。慢慢靠近刚才开口的姑娘,她小声问道:“西域商贾是不是说了什么?”

客栈姑娘明显吓了一大跳,忙否认道:“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越发肯定,阿瑶神色尽量变柔和,用一种诱导的语气问道:“都是书院同窗,你跟我这般见外?”

“没有,”那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在她坚持望过去的目光中,神色越发紧张。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握紧拳头决绝道:“这可是你想知道的,那我就说了。”

“但说无妨。”

“他们……那些人说你是……石女,心狠手辣连最亲近的人都能下手。”

客栈姑娘声音并不低,旁边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安静下来。

“是女……阿瑶的确不是男的,难道是女的就该心狠手辣?这帮西域来的商贾怎么想的,是不是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这是家里开剪过铺子的,她最爱吃的东西便是核桃。

这句话引得人哄堂大笑,可没多久便有课业较好的姑娘反应过来,“是石头的石吧,石女,就是不能……”

后面的话被她吞回去,可经她这般提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石女,不就是不能生的姑娘,听说这类人都是铁石心肠。

“阿瑶绝不是那种人。”

“无风不起浪,这帮西域商贾会说这种话,会不会是从别处听到了什么。前面沈墨慈那么多次,咱们不也都信了?”

不少姑娘面露羞愧,纷纷保证这次他们绝不会再中人圈套。

接受着他们对往事的歉意以及现在的保证和安慰,阿瑶心思却转向了别处。沈墨慈!她总算知道自己心里莫名升腾的警觉来自何处。

心里存着事,阿瑶神色间难免有些异样。一般人看不出来,但这却并不包括时刻注意着她的小侯爷。

陆景渊亲自来接阿瑶,在胡府这片胡九龄的地盘上他规规矩矩,但在外面他却是寸步不让。阿瑶去书院他接送,阿瑶去铺子他陪着,阿瑶去桑田时他更是运转轻功带她满地里转悠。

总之在胡府以外,他无时无刻不在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对此胡九龄也表示过抗议,但碍于身份,他只能从自家这边入手,拐弯抹角说阿瑶占据侯爷太多时间、这样不利于侯爷养伤云云。

陆景渊的回答永远只有简单粗暴的两个字——顺路。

他倒也不是找托词,即便在“疗养”,他依旧在帮皇帝舅舅做事。江南是天底下的钱袋子,太上皇在位多年,早已牢牢掌控此地。即便后来碍于一些事不得不禅让皇位,该抓住的他也都牢牢抓在手心。

皇帝舅舅初登基时,整个江南官场大小官吏,十之□□皆是太上皇安插的心腹,以及心腹提拔上来的得力人手。这些人盘根错节,直把江南官场围得跟铁桶般,根系茂密深入地下,牢牢抓住这片富甲之地的每一点油水。水灌不进,油烧不起,新登基的皇帝舅舅只能看一座金山银山隔在水晶罩里,任凭再眼馋也是看得见摸不着,平白心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些年皇帝舅舅一直在给江南官场悄悄换血。可人心难测,再纯净的水滴到墨汁里,也会变成黑色。大环境如此,这也是无可避免。即便有心志坚定的才俊能抵御偌大官场的洪流,剩余精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什么大成就。

总体来说,这些年收效甚微。

事倍功半、费力不讨好,这些事也必须得去做。得知他要在江南“疗伤”后,宫中补品流水般送来,同时夹杂着皇帝舅舅暗旨——秘查江南官场。

正是凭借此点,他彻底确定皇帝舅舅看穿了他。隔着明黄色加盖玉玺的纸张,他甚至能想象出乾清宫那位对待朝臣一本正经的皇帝写下这封密旨时的愤恨:臭小子,叫你躲懒,给你安排更重的活。

不论皇帝舅舅做何想法,他这边始终岿然不动,以照顾那丫头为先。

没办法,谁叫他天赋异禀,武功才学心计皆远远高于常人。那丫头忙活的空隙,指头缝里露出来那点功夫随便查查,也足够他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