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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干票大的(184)

彼时,邵萱萱已经睡下了。

他衣袍下摆全湿了,靴子底下结了厚厚一层冰,进到烧着地龙的屋子里,不片刻就渗出一大滩水来。

张舜张罗着要给他换衣服,被他一把推了出去。

邵萱萱正睡得香甜,冷不防被子给人一把掀开,一双冰凉的手到衣服里,擒住她柔软的颈项:“你倒是睡得开心!”

邵萱萱瞬间就被冻醒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又是这个表情!又是这个表情!

秦晅盯着她,直觉冰水从头顶灌下来。整整大半年时间,两百多个日夜,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她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抢到手的江山是与他无关的,他抢到手的荣华富贵是与她无关的,甚至有臣子进言建议他服丧期间破戒娶妻封后,也似是与她无关的!

一起缠绵像是她居住在这座宫殿里的房租,定期缴纳,安静无异议。

他因为湘王秦晰上表求娶西南重郡大臣之女的消息烦恼,回来面对的依旧是装睡的她。

她隔着玻璃与他相处,酸甜苦辣尝遍了,也总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四回分离

第一百二十四回分别

秦晅手指按在她颈动脉上,却又迟迟下不去狠手。邵萱萱初时害怕,时间久了,又有点闹不明白秦晅想干什么了。

她轻轻推了一把,竟然把他胳膊推开了,立刻就往后退了退。

秦晅脸上的雪水化了,乍一看跟流了眼泪似的,更显得神色凄然。

邵萱萱被他的模样吓到,犹豫了半天,往回挪了挪,跪坐起来回抱住他:“你没事吧?”

秦晅没动,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邵萱萱便哄孩子一样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两下,秦晅哭笑不得地回抱住她,亲她柔软温热的耳垂。

邵萱萱哆嗦了一下,没躲开,但也没什么热切的回应。

秦晅亲了一会儿,手上动作更加大胆,心里却还是冷的发颤。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他用力地吻住她薄薄的唇瓣,身体和身体紧贴着,听得到隔着血肉皮肤的心跳,却听不到她心里的一丝声音。

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不够理智的爱,那么小心掩藏着,终于说了出来,并没有得到足够安昕的回馈。

到底,还是输了。

蛊虫也好,空花阳焰也罢,命是栓在一起了,心还隔着千里万里。

他白费了半天力气,抢到一只空掉的蚌壳,肥美的鲜肉和珍珠早就不知漂流到了哪里。

秦晅把脸紧贴着她的,感受着女孩有些急促的绵密呼吸——要是死的是他,不是方砚,不知她是否能牢牢记住自己,爱……

随即,他又自嘲着否认了。

空花阳焰是他弄出来的,要死就是两条命,同生共死,压根没有第二种可能。

爱未必能有,恨是一定的。

更鼓声响起,一声一声,悠长不息。

邵萱萱迷迷糊糊睡醒,意外发现秦晅没在榻上,找了一圈,才看到他披衣站在窗前。

也不点灯,就任凭那点被雪折射着的星光月光闯进来,冷冰冰淋了一身。

一年的时间里,他长高了不少,连聂襄宁自己,都蹿高了好几厘米。

有时候,邵萱萱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在替人活,还是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学着秦晅的思维方式,用“拿到手就是自己的”这样的霸道理由来说服自己。

但秦晅还只认权利不认义务,把原主的福利通通抢到手,不利因素一点一点铲除干净,行事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但是现在,却只穿着一身单薄衣衫,披散着头发,用纯然少年的目光注视着白茫茫的雪景。

邵萱萱一下子就心软了,裹着被子爬将下来,拎起放在床边的外袍边走边嘀咕:“开着窗要感冒的呀,你怎么不……”手指蹭在外袍衣襟上,意外发现袍子也是湿的。

秦晅听到动静,几步走过来,一把把袍子夺了回去。

拉扯间,邵萱萱才看到袍摆上浸染着点点褐色血迹,像是不小心黏上去的泥印子。

要是一年前,她不一定认得出来。

但如今也算刀光剑影里闯过的,一看便明白是刀刃抽出后造成的喷溅。

不知又是什么人,触了他的逆鳞,落进了他的天罗地网里。

“衣、衣服也湿了,”邵萱萱松开手,转身往屏风那走去,“我再去给你取一件。”

她才迈出一步,就被秦晅从身后抱住了。

少年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绷紧的背脊,声音也如外面的积雪一样冰冷、柔软。

“不用了,就这样陪我待会吧。”

邵萱萱“嗯”了一声,感觉到他把下巴搁在了自己肩膀上——少年帝王这样的高,要做这个动作,肯定得把脊梁如长弓一样弯起。

“我啊,”秦晅叹息一般地感慨道,“以前觉得抢到手的都是好的,后来才知道,再多本事也夺不到一个心甘情愿。”

邵萱萱愣了下,随即感觉到他将自己松开了:“我放你走,好不好?”

她浑身一震,惶然转头看他。

他已然挺直了脊柱,脸背着光,看不清什么神情:“藤虫你带走,解药方子我也写给你,你想去哪儿,就送你去哪儿……方砚的骨灰,也让你带走。”

这惊喜或者说惊吓来得太过突然,邵萱萱握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

我已经不想走了!

我带一个死人的骨灰要去到哪里!

我……我现在喜欢的是你……你感觉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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