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过去了?”
“恩,其实说来,上辈子你也不一定欠我。廖将军最恨言而无信之人,怕是他动了不少手段,毕竟廖兄曾去过云州。”
宜悠整个人愣在她怀里!她就纳闷,重生前半个月,陈德仁明明对她喜欢的紧。可出去一趟后,他便似乎对她断了情谊。陈德仁她了解,出身陈家自幼享受便是最好的一切。这让他极端追求完美的同时,又惧怕失去手中的权力。
当时曾与穆然定亲之事,先头是压下,但廖其廷一来肯定就藏不住。再加上廖将军反对,两条忌讳她都犯了,自然会被陈德仁所厌弃。
“是你?”
“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我是不愿你受到一丝伤害。”
宜悠奇异的感觉到他的真诚:“如果真是那样,我欠你的,你也坑了我一次,咱们两相抵消。这事或真或假,我们谁都不清楚,就让它翻篇吧。”
“恩,翻篇,。就当一场噩梦,谁都不要去想。”
说完穆然吹灭油灯,将小媳妇紧紧抱在怀里,拇指在她眼眶上擦一擦,果然摸到两行热泪。
“别想了,宝贝乖,咱们好好歇着。”
“恩。”
宜悠抽抽鼻子,埋在他胸前,揪着那稍显浓密的胸毛摩梭两下,终于安稳的入睡。
这一睡她一直到天明,而穆然却继续入梦,在得知宜悠死后他悲伤两年,最终磨不过廖将军,娶了一寻常官家千金为妻。夫妻相敬如宾,不出两年他回云州应对倭寇,在云州城墙上战死被流矢击中。
死之前他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欣慰的便是,即便妻子对穆宇有诸多不满,但将军府却会关照他。等过两年他有了功名,也能安稳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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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到天明,宜悠第一次先于穆然醒来。
瞅着他睡梦中紧锁的眉头,她却没有再担心。穆然此人她多少了解,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他心里有疙瘩,定会直接问出来,而不是搅着自己去做噩梦。
这般想着她轻手轻脚的下炕,小声嘱咐端阳烧水,她开始擀片儿汤。这是她在陈府中学过的,和面时把蛋清加进去,出来的面便带着蛋的香味。至于蛋黄,这滋补之物还是给穆宇吧。
边坐着她边吐吐舌头,除却腌得流油的咸蛋黄,那普通蛋黄她一概不喜欢吃。
“嫂嫂这是怎么?”
“要不要吃煎蛋,给你做个小兔子形状?”
“做四个,咱们一人一个。”
“不用,嫂嫂吃不了那些。”
穆宇撇撇嘴:“嫂嫂别当我不知道,你嘴不喜蛋黄。每日劝着我吃些肥肉,你也总是把肥肉往大哥碗里拨。”
“被你发现了?可莫要告诉穆大哥,不然他定要说我。”
穆宇无奈,有时候他觉得嫂嫂比自己还要幼稚。不过那没关系,嫂嫂是真心爱护他这个弟弟。即便她笨点,他也会帮哥哥注意着,不让她被旁人骗了去。
“好吧。”
“好什么好,我已经听到了。”
怎么这么巧,宜悠往门口看去,站在那儿的正是穆然。先前躺在炕上安睡的人,如今已经好端端的站在这。
“穆大哥,你怎么没洗冷水澡?”
“宜悠不是吩咐过,要先问过郎中?”
“那是自然,咱们这边可有白菜叶子,你去切成手指粗细的长条。”
穆然依言动刀,很快就成。而后他放在板子上,与穆宇一左一右看着她。被兄弟俩盯着,宜悠只觉有些莫名其妙:“这般作甚,穆宇去您书,穆大哥去外面把柴火弄进来。”
兄弟俩回来时就见案板上,白菜已经被包成各色形状,中间用菜棒支撑着。小心的托在手上,宜悠将其放在过油的平底锅中,煎至脱水变硬,她小心的将蛋黄倒进去。
蛋黄牢牢地箍在白菜模子中,变成各式形状。兹兹的油花声响起,蛋香传来,橙黄的煎蛋也差不多熟了。
“这便是穆宇的。”
“你莫要只给他吃,这东西再不和胃口,宜悠多少也要吃一些。”
放进盘子里,宜悠只当没听到。可直到饭菜上桌时,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一只小鱼形状的煎蛋就放在她的碗中,虽然是那些中最小的,可她当真一口都不想吃。
避开煎蛋,她默默的拿起一只年糕。这东西加了好多糖,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咳。”穆然提示着。
宜悠装作未知,给他夹上一筷子菜:“穆大哥,你多吃些。”
穆然筷子也伸过来,点点她的煎蛋:“快些吃。”
“穆大哥喜欢,你且吃。”
快速的夹起来,没曾想筷子却被他挡在半空。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宜悠初时还假装强硬,最终她败下阵来,抽抽鼻子挤出两滴泪水。
伸出一根手指,她打着商量:“最后一次。”
“说到做到?”
“穆大哥最好了。”
宜悠露出得逞的笑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她是小女子,可以说话不算话。低头咬着年糕,她唇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穆然余光见着她的侧脸,完美无瑕,只是那小狐狸般的笑容破坏了整个美感。
难得她如此开心,看来日后可以多准备几只煎蛋黄。握紧筷子,穆然在心中的《调|戏娇妻手札》上默默写下新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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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完饭,门口传来敲门声。端阳跑出去,回来时脸上颇有些不自在:“是昨日的李家表小姐。”
还没等她说完,外面响起穆大嫂的声音:“五弟、五弟妹,今个儿是给你们赔礼来了。”
穆大嫂打头,后面是跟她有三分像的妇人,妇人往后半步跟着萍姐儿。穆大嫂昨日并未用多少力气,是以经过一晚,萍姐儿的脸已经完全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