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这等妹妹。”
轻松搞定此人,宜悠面露轻松。她心思重,见到这般玲珑剔透且天真无邪的玉人,只觉浑身舒爽。难得巧姐没有县丞夫人身上的骄横,更让她想去好生结交。
关上门眉目一转,前世记忆突然浮上来。前世陈德仁府上,大夫人举办赏花宴,她便见过一身形瘦削的官家夫人。
比起巧姐的圆润通透,那夫人瓜子脸上全是哀愁。听闻她成亲当日受过重伤,无法生育以致为婆母夫君厌弃。
前世她自视甚高,自不会对这种不得意的小吏之妻多加关注。如今想起来,在未进陈府之前,县丞夫人章氏似乎曾出府个把月。当时她初逢陈德仁,只想着使出浑身解数勾住郎君心,未等章氏归来,她便被带入陈府。
如今物换星移,虽不知当初究竟所为何事,不过她却是不忍心这般玲珑剔透的姑娘再受那般苦难。离着不过二十天,她且注意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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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与县衙连为一体,穿过后宅角门,再经公堂,西侧便是此处。
“宜悠姑娘,已是到了。”
“初次前来,我并不熟悉路,劳烦妈妈喊一相熟之人。”
吴妈妈朝内吆喝起来:“老头子,还不快出来。”
生锈的铁门打开,自内走出一满是酒气的老叟。吴妈妈捏住鼻子:“真是要命,大白天的喝得醉醺醺。”
老叟闻声精神一震,而后满是委屈:“还不是你,在家不让我喝。”
“罢了,别在夫人贵客面前丢人。宜悠姑娘,这是我家老钱,他管着牢狱这一块。”
“我求着夫人去见沈福爱一面,劳烦钱叔行个方便。”
“不麻烦,走吧。”
“你们俩去,老钱,少喝点酒,不然今晚你就睡这大牢!”
“我自是知道,夫人莫要担心。”
不知是不是幻觉,宜悠总觉钱叔背后有条尾巴在摇。低头抿唇,吴妈妈老两口还真是有意思。
“臭婆娘,竟知道管我。”
待走进后,钱叔忍不住咒骂:“姑娘,我老钱可不怕她吴妈妈,一点都不怕。我堂堂七尺男儿,在家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噗,钱叔厉害。”
“别笑,我所言句句是真。”
“我自知道,还是钱叔厉害。”
“你是见沈福海,还是那沈福爱?沈福海就在那边……喂,你们几个悠着点,闹出人命我也没法管。”
顺着钱叔声音看去,宜悠只见牢房中几人,正在对一团肉拳打脚踢。
“劳烦钱叔,可否将那他身上最破烂的那件衣裳给我。”
钱叔听她是夫人派来的,本就让着三分,如今又见她态度恭敬,自无不应之礼。
“你们几个,把他外面褂子扔出来。”
宜悠接过,捏住一角,看那几乎不见原样的外褂。穿过阴暗的走廊,她扫了沈福海一眼,昨天还一副族长派头,仅在牢内呆一天,他便成了一幅沈老太太都忍不住来的猪头样。
“钱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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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且饥饿的等待中,沈福爱绝望中出现了幻觉。听到门大开的声音,她痴痴的望过去。
“娘来救我了?”
“沈老夫人被挡在外面。”
截然不同的声音,令她骤然清醒。
“怎么是你这毒妇!”
宜悠自是听得一清二楚,话在耳边打转,而后直接溜走,不留任何痕迹。对不在乎的人,她向来不会过多在乎。
“沈大小姐别来无恙,说起来,你这一辈子比我娘要幸运许多。”
“那个毒妇,是她活该。”
“真是个好命的人,如果没有沈福海,你能一直好命下去。”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了你?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清楚?如果未有当年之事,我能凭空捏造?若不是沈福海藏起那元帕与药包,能被我抓到把柄?
沈家人多嘴杂,你能藏十年,谁能保证下一个十年不会被发现。沈福海那般作为,族内早有看他不服之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早晚此事会被曝光。”
沈福爱疲惫的坐在地上,脑海中全是她方才说过的话。
“如何沦落到这死牢,难不成你还不清楚?是沈福海说,当初是你不知廉耻,引、诱、于、他!”
字字掷地有声,在密闭的死牢中回旋,打在沈福爱心头。昏迷前那句话,一直是她的噩梦。昨天还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带她来县城散心的二哥,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她推落于这死亡的深渊。
“我要见娘,我要问问二哥为何如此对我,当年……我要见她!”
宜悠敏锐的抓住“当年”二字,果然她所料不差。沈福海老奸巨猾,不是易与之辈。所以她顺着心中的疑惑,从沈福爱之处下手。
“娘一定会救我出去。”
“痴、心、妄、想!”
“娘、娘……”
宜悠将沈福海衣裳仍在她头顶,夹着血液的腥臭让她醒来。
“你扪心自问,在沈老夫人心中,你与沈福海谁的分量更重!”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早沈老夫人曾过府求我。她随身携带四通钱庄五百两银票,只为打通关系,救沈福海出大牢,继续享族长荣华。”
沈福爱面露惊喜:“娘来救我们了。”
“挺清楚,是救沈福海,这其中未有你。大越律明令禁止兄妹通|奸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违者必当除以极刑。你二人之事,一县之地人尽皆知。你且好生想想,若要沈福海脱罪,当如何办?”
她语速极为缓慢,引着沈福爱自觉往那方面去想。既然大家都知道,以沈家之力,还不能让那些人尽数闭口不谈。如当年那般强压不行,剩余之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