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弘晖渀佛丝毫未察:“其实你不知道,他当天就去了。对,就是你去世那天他去乾清宫治丧。当时他身边那个俏丽的太监就是高氏,他可是一刻都舍不得他的贵妃。”
边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果然子肖父,他跟你一样,都喜欢那种柔弱的女人。”
笑怡忙打住儿子,这话怎么跟跟她说没关系。但对面可是小心眼记仇的四爷,万一他真的恼了?既然打定主意好好过日子,她不想再起波澜。
对于弘历,四爷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现在听到这事,他没有丝毫怀疑。弘晖说的对,他既然等不了那二十七个月,怕是也忍不住那二十七天。这事,还极有可能是他做出来的。
看着小心翼翼的笑怡,他忙舒展开脸色。
“弘晖这样做就对了,以后对着阿玛有话直说,阿玛不会生气的。咱们是一家人,怎么都好商量。”
边说着,他边起身给笑怡倒了一杯茶,又摸摸儿子的头顶。
“晖儿喜欢骑射是吧,你十四叔学的最好。等回京后,阿玛找他来教你。对了还有你皇玛法赏阿玛的弓,你先舀去用。”
看阿玛对额娘这么好,事必亲躬,弘晖心中有些软化。
“我才不要回京呢!”
他撅着屁股,果然阿玛还是有企图的,在这下套。幸好他没答应,不然岂不是帮他把额娘拐回京城了?
笑怡也吃了一惊,忙跟着接话:“爷,妾身已经打点好了。这一胎有些不稳,妾身就想着……”
四爷伸出中指,竖在她的唇前。
“爷不是那意思,这温泉庄子的确养人,笑怡可以安心住下去。对了,爷在不远处还有一所庄子,你若是住腻了此处,可以换一换。岳父上了年纪,让他如此劳累就是我们不孝了。爷想着回京后,给晖儿请个武师,让十四弟看着点,最后岳父把把关。”
一番话格外周全,说到了笑怡心坎里。虽然阿玛不介意,但屡次劳烦他和额娘,她这个做女儿的实在过意不去。
“如此,妾身多谢爷。”
笑怡说着,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弘晖转过身来,扎了个千:“多谢阿玛。”
虽然小鼻子还是皱皱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可最起码他肯好好说话了。
四爷欣慰,他不怪儿子。上辈子才八岁就死了,后来又经历过他那些事,没有养成偏激的性子已经很不错。至于父子关系,日后可以慢慢培养。
再说女儿可是很乖,还有笑怡肚子里这一胎,肯定也是个好的。他微微摇头,忽略了想到腹中这一胎时的怪异感。
有这么多乖巧的孩子,他不介意多弘晖这么个挑战。
“爷去抱瑶儿过来,咱们一起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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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里,四爷领着一双儿女,转遍了别院的每一个角落。
“这池子边上得建个栏杆,晖儿还小,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好了弘晖,阿玛知道你是大孩子会照顾好自己,但弟弟妹妹总会有小时候。”
“热水一盏茶时间换一次,时候一长放凉了对身体不好。”
“多吃点红枣糕,红枣最是滋补。”
平日冷酷的四爷,直接化身为话痨。各种高标准严要求,几乎将别院完全整理了一遍。
而这几乎惊掉了瓜尔佳氏的眼珠子,她不过是例行来看女儿,但瞧瞧她都看到了些什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笑笑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瓜尔佳氏眼眶湿润,笑怡忙给她擦拭:“额娘切莫如此,对了这届选秀,多西珲也该有福晋了吧?”
“是啊,再晚三年他就二十了。如今十七,娶妻刚刚好。”
四爷从外面进来,端来一盘红枣糕。
“岳母也尝尝。一眨眼多西珲都这么大了,爷看马齐家的女儿,倒是与多西珲般配。”
笑怡先是紧张,而后错愕,富察家长女可是十二阿哥的嫡福晋。这么高贵的出身,实在是太打眼了。瓜尔佳氏同样有这方面的思量,与旁人不同,她向来主张高嫁低娶。媳妇出身太好容易骄纵,闹得家宅不宁。
出身低点没关系,乌拉那拉家的男子都是能撑起家业的,用不着妻族来支持。至于媳妇的教养,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只要本性不坏,j□j几年也就慢慢扭过来了。
“乌拉那拉家也是满洲八大姓,岳父曾任内大臣,与马齐的武英殿大学士相得益彰。爷是郡王,笑怡是郡王福晋,这门婚事刚好门当户对。”
笑怡最担心的,就是四爷的猜忌。虽然阿玛退了下去,但哥哥和侄子战功斐然。乌拉那拉家如今正繁盛,假以时日再出个内大臣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多西珲,年纪轻轻完全凭自己的本事升上来。他是许多福晋眼中最好的乘龙快婿,不愁找不到媳妇。不过如今四爷乐意,她也不打算委屈侄子。
“额娘,我看爷说的不错。富察家的教养在京里很有名,他们家的格格应该是个好的。”
“我回去跟你阿玛商量下。咱们家又不图富贵,只要跟你嫂子那样,秉性纯良不挑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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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瓜尔佳氏,四爷从后面抱紧笑怡。
“这次选秀,府里怕是要进人。”
笑怡身子一紧,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幸好……她守住了自己的心。
四爷暗道糟糕,可他不想赏赐的旨意下来,才急着弥补。把一切都说开,明天他才能安心的上朝。
“你放心,爷不会碰她的。爷既然能不碰宋氏郭氏和李氏,自然这次也不会例外,相信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