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越多,危机感也越巨大。
肖静林也说不清自己的恐慌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拥抱也不顶用,做(和谐)爱也安慰不了。他持续地索求着,把脸贴在她额头上,呢喃般喘息。
梁夏侧了侧脸,避开他的亲昵,喘息声低低的,分不清是舒服还是愤怒:“老肖,你先出去……我还比赛呢,最近不能吃药……”
比赛期间不能服用避(和谐)孕药,他当然知道。
他在黑暗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么多话压在舌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热得要发狂,心却越来越冷,沉甸甸地开始下坠。
他再一次凑近,沿着她脸颊往下亲吻,临到了嘴唇旁,再一次被她侧脸躲开了。肖静林整个人都僵直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凶猛地顶(和谐)弄,咬住那薄得叫人担忧的嘴唇吸允、亲吻。
一直温柔回应的嘴唇这时却如珠蚌一样狠狠地闭合,牙齿咬在舌头上,用力地咬出血来,满嘴都是血腥味。温热的液体倾注在体内的瞬间,梁夏突然奋力挣扎起来,肖静林连伤手都用上了也没能抱住她,两人一起从床沿摔下去,哗啦啦撞翻了台灯和电话。
梁夏额头撞在柜子尖角上,鲜血汩汩流出。肖静林抓起床单要给她捂住,被她一把推开。她捂着额头扶着柜子站起来,赤(和谐)裸着就往外走。
肖静林只好拿床单裹住她,紧跟着她不放。
梁夏嘟嘟囔囔骂着往浴室走,当着他面把门狠狠地关上了,过了几分钟,又把那条沾了血迹的床单也扔了出来。
天堂地狱一念间,简直成了场闹剧。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她现在压根不想要孩子。
不单单是他的,谁的孩子都不想要。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却一日一日折磨着他,魔鬼一般反复地诱惑着他:试试吧,试试吧!
她决定了的事情,谁能改变得了呢?
这一个多月来的予取予求,与其说爱,大约更加类似于补偿安慰一类的情感吧。
他有些呆滞看着紧闭的房间,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后悔。
只是搭档的时候,他想要成为朋友,成为朋友的时候,他想要成为恋人,成为恋人之后,他希望她能像自己一样的爱,希望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慢慢抬起已经逐渐开始恢复的手臂,这么长时间的美梦,依靠的就是它吧。他走回到卧室,穿上衣服——地上还残留着她的血渍,床铺凌乱得像是战场。
他拿起枕头,把脸埋进去,熟悉的味道,窒息感扑面而来,却还是忽略不了噬心般的痛苦。
只要答应了,只要躺在身边了,为什么非得要深究呢?
他以为只要是她的给的感情,自己总是能满足的。
可等爱到了面前,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较真的人……不满足,不满足,他饥饿得想要将她整个人都拆吃进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局、往昔今朝
“投牵制球不给队友暗号,你当别人都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梁夏一把掀了面罩,冲着投手丘上的王瑜大喊。
王瑜小姑娘被她吼得小脸刷白,犹豫不决地站那没动,拿眼角余光扫着梁夏额头上的纱布。
嘴唇也咬破了,脖子上贴了好几个创口贴,怎么看怎么像刚被家暴过。
站一垒的方梦连忙安慰:“没事,没事,再来……”
王瑜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又向梁夏说:“梁副队,我一会儿会注意的。”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张小春也拉了梁夏一把:“吃枪药了你,这么大火气?”
梁夏深吸口气,把护具脱下来交给他:“你先顶会。”张小春接过去,眼睛也往她额头和脖子那瞟,试探着问:“跟肖队吵架了?还是……担心下一场比赛?”
梁夏斜眼看他,露出个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是啊,下一场对手可是黑镰呢。”
走到场外,简清正坐阴凉处喝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冰沙,见她过来劈头就问:“有没有把握赢呀?赢了就能争取到Miriam的支持了吧。”
梁夏拿了水杯喝了一大口:“我都尊称你一声顾问了,就别问这么门外汉的话——你想被人说你这个头衔是钱(和谐)权交易拿到的?”
“说就说呗,本来就是。”
“……”
简清见她不吭声,拿手边的小扇子在她胳膊上轻敲了一下:“喂,昨晚到底干嘛去了?打架了?还是玩□□啊?”
梁夏白了她一眼,起身去朝着场内走去。
孔佳宜今天也来了,梁夏住肖静林家的事情她是早知道的,犹犹豫豫地不停往她身上瞥,却又不肯上前去问。
训练完了,还是要回家休息的。
梁夏对着球场卫生间的镜子看了半天,找方梦蹭了一晚上——隔天就是比赛了,实在不愿意再闹,也不想于雨看到了追问。
方梦原先只是猜测,这时就料定事情跟肖静林有关了,气鼓鼓地问她:“小夏姐,他打你了?”
梁夏愣了一下:“什么?”
方梦指着她额头:“我听他们在议论,说……说你和肖队吵架了?”
梁夏靠着床头翻着名单:“谁说的呀?”
方梦结结巴巴的:“中午的时候肖队来过了,顾远嘉送他来的,就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见你在忙,也没进来就走了……小运就说,准是吵架了。”
梁夏抬头:“老肖来过?”
方梦点头。
梁夏掏出手机来,她傍晚时候发了消息,很短的一条,肖静林也回了,一如平时一样简单而默契。